“不必客氣，留著你還有用。”司書慎說話絲毫不懂得客氣二字。也罷，面對她這個小嘍囉，確實也不需要客氣。
“不是客氣，這是應該的，應該的！”面對這麼不客氣的司書慎，玉淑被噎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玉淑有些氣餒自己的渺小，作為一個低等宮女，要看所有人的臉色，小心討好，巴結著任何一個人，生怕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了人。
她想了想，目前得罪的最大的人物就是司書慎和王富貴，不提王富貴，先把司書慎這個便宜姐夫哄好了才對。
想起小福子的事情，玉淑小意討好道：“司大人，你不是答應過我，趙公公的事情處理完了，就放了小福子的。”
“我來看看人，不如把他叫出來！”她打著商量。
司書慎知道玉淑來要人的，這小丫頭沒事從來不找他。
呵呵，總是有事情來求自己，自己什麼時候成了救世的菩薩了。
不過，這丫頭有膽子殺人，並且想的還算周到，知道處理現場，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性，以後就在自己身邊，添點樂子也不錯。
“人，我現在就能放了，以後你打算如何安排他呢？”司書慎平淡的語氣，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不錯一樣沒有波瀾。
玉淑被問住了，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她只想著把小福子救出來，忘記了小福子的位置已經有新來的小太監頂上了。
反過來說，小福子回不了吉雲樓眾人都以為他不可能活著出司禮監。
若是沒有玉淑在，小福子確實會死在慎刑司，誰會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太監求情呢！
司書慎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既然問出了就有深意，玉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他的用意。
話說，大佬的想法不要猜，猜來猜去也不明白。不如想想下次送什麼給他比較好。
玉淑故作深沉的想了一會，想到了，下次送扇套。
思緒拉回剛剛的問題，小福子的去向。玉淑直視司書慎幽深的眼眸，小心翼翼問道：“司大人，對小福子的去向有什麼想法？”
“呵呵，倒是個聰明人。”
“不如，玉淑說說看，想把小福子安排到哪裡？”司書慎不問反答。
玉淑想了想，吉雲樓回不去，玉泉宮因為前段時間宜嬪被禁足，倒是走了好些人，這也是玉淑能偷偷來往玉泉宮沒有被人發現的原因，人手不足，沒那麼多人守門。
不過這種有殘疾的太監，一般不能在娘娘的宮裡當差。
玉淑能想到的就只有冷宮了。大概只有被打進冷宮裡的人才不嫌棄小福子，也輪不到他們嫌棄。
玉淑脫口而出：“冷宮。”
“呵呵，玉淑就是聰明。那就按照玉淑說的辦吧。”
“咱家給小福子指了條生路，你怎麼報答咱家？”司書慎勾著玩味的笑，終究換上了慵懶的表情，沒那麼有壓迫感了。
“我的命都是您給的，只要您一句話，讓我做什麼都行。”
來了來了，玉淑很好奇司書慎想要自己幹什麼？因為玉淑知道自己真沒什麼可以拿的出手的。唯一有的東西就是這條命了。
玉淑不厭其煩地許諾，畢竟許諾不用花錢啊。能不能做到，等事情到那一步的時候才知道，想那麼多，沒用，不必做無用功，浪費腦細胞。
司書慎深深看了玉淑一眼：“呵呵，回去吧！小福子的事情我會安排妥當。”
“那，我該做點什麼呢？”玉淑突然有些膽怯，實在摸不住司書慎的脈。
司書慎拿起書看起來，玉淑又被無視了，她撩了撩額間的碎髮，撇了撇嘴，只好灰溜溜的離開。
開啟門剛要出去，突然想起來腰裡還有一封給曼孃的信，轉身，“司大人，我這裡有一封給我孃的信，您受累，派人給我娘送去吧？”
玉淑最後一句是疑問句，她可不敢再用陳述句來表達自己的請求，會被這傢伙誤會的。
以後和這傢伙打交道，也得謹記這一條規矩，否則又會倒黴的，上次是刺殺趙公公，誰知道以後會是什麼危險事呢！
又是漫長的靜默，玉淑大著膽子走到桌案旁，把信放在桌案上，抬頭看著那本司書慎拿在手裡的元史。
“二年春正月己丑，從皇太子請，罷宮師府，設賓客、諭德、贊善如故。庚寅，越王禿剌有罪賜死。禁日者、方士出入諸王、公主、近侍及……”
玉淑勉強看完三句話，司書慎已經翻了頁，“司大人，信……”
果然她這個半吊子讀書水準在大能面前，只有被吊打的份。
不過玉淑很樂觀的開導自己：我是隻學了一個月的新手，連個青銅都算不上，他可是學了十幾年的，就算不是王者也該是個星耀了，和她一比較，呵，姓司的他太差勁了。
嗯，差勁他媽都不要差勁了。
玉淑發揮無敵厚臉皮的精神，死活非要磨蹭到司書慎開口答應送信才行。
“二月午，鑄金印賜句容郡王床兀兒。賑真定路饑民糧萬石，塔塔……”
“噹噹噹”，手指敲擊桌面的聲音響起，玉淑打了個激靈。
情況不妙啊，她也不敢再問信的事情，麻溜地撒腿跑出司書慎的房間，還不忘關上門。
“司大人，我先走了，不用送我。”
……
“大人，玉淑送走了。”平安端進來一個托盤，裡面有一壺新的茶水和水杯，換掉了桌案上涼掉的茶壺。
“把她要的人送去冷宮，注意別讓人死了。”
“是。”
平安抬頭見桌子上的糕點絲毫未動，又憂心起來，司大人一直少食，經常整天忘記吃東西，有了嚴重的胃病。
“司大人，您今日還未進食，這身子可怎麼撐得住啊？還是用些吃食吧。”平安貓著腰，抬頭低聲勸說。
司書慎有潔癖，很少在宮外用飯，每逢這個日子，他從不在那裡吃飯，算算從今天早上到如今還沒吃丁點食物，正常人早就餓的肚子咕咕叫了。
司書慎皺了皺眉，雙手在太陽穴處輕輕的按揉。“王富貴的事，安排的怎麼樣了？”
“回大人，王總管的事已經安排妥當了，明天會有人將訊息透露給皇上。”
“嗯。”
“將桌上的信，給韓宅送去。”平安見司書慎不理自己的勸說，也不敢再勸，畢恭畢敬地接過信來，腳步輕快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