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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宣旨

三人相見歡。

了空大師撫額微笑,亦翻身下馬,雙手合什,對步拂花道:“陛下,老衲攜皇長子步沅,步薇遊學歸來。皇子,公主學有所成,貧僧為陛下喜,為天下喜。”

步拂花“哈哈哈”大笑,亦回禮道:“有勞聖僧了。”

久別重逢,步拂花攜師尊了空大師,閒敘。

談著談著,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昭明帝霍然轉身,眸眼如電望向一個長身玉立的身影。

此人本長是玉面俊顏。也不知怎麼回事,卻東瞅西瞧,一個勁的往隊伍後面躲。他苦著一張臉,生生將一張俊顏,擠出些賊眉鼠眼的味道。

步拂花撇下了空大師,似笑非笑走到此人面前,冰冷喝道:“大膽,顧少卿,見聖駕而不跪,該當何罪?”

顧掬塵被他一聲大喝嚇得一哆嗦。抬頭見到昭明帝冰冷的眼眸,忙“撲咚”一聲就跪倒在道上,她雙手舉地,大聲道:“微臣知罪。然微臣非見駕不跪。乃是見陛下與皇子公主久別重聞,微臣為陛下喜,為天下喜,喜極之下,忘了禮儀。微臣雖未跪,但微臣為對陛下之忠心不變,天地可鑑,此心可與日月同輝。故陛下當為微臣免罪。”

步拂花挑眉,俯身看著跪倒在地的人,“哦,倒是巧舌如簧。可朕就是不為你免罪,你當如何?”

顧掬塵低頭狂罵。給老子下馬威是吧。也不知有什麼臉給老子下馬威。一天御十女的傢伙,色中餓魔,怎麼就沒累死你丫的。

可這些話不能說出口。她突然站了起來,向路邊漸漸擠過來的眾人抱拳,又向瞠目結舌的步拂花道:“陛下聖明。聖明聖君不可因責一人而被天下責。微臣喜陛下之喜,憂陛下之憂,陛下當為微臣之忠心贊,總可因微臣之忠心而罰。若是微臣因過於忠心陛下而被罰,天下人當如何看陛下?屆時天下人當思,原來陛下之聖明之是假。微臣不欲陛下被天下人議,顧微臣直言相諫。願陛下納微臣良言。”

眾譁然。

只覺這個顧大人真是好大的膽子,玩得好一手倒打一耙。

顧掬塵越說越起勁,有些收不住嘴,她有了些前世與閨蜜吹牛打屁的興奮。只見她抬手揮了揮,聲音宏亮道:“陛下,您看。這天下的百姓,知道您在此的跪了您,可不知您在此並沒跪。可是您不能說沒跪您的百姓就不忠心於您。不是他們不跪陛下,實是他們不知陛下在此也。

您再看,這林間鳥不曾跪,山中獸不曾跪,這天上的蒼鷹不曾跪,這河裡的魚兒不曾跪。陛下當如何?陛下難道亦要論其罪否?陛下,微臣對陛下跪,是敬陛下之聖明。微臣忘了對陛下跪,是喜陛下之喜,因感陛下之喜而失了禮儀,實乃臣之忠心所致。陛下怎可因臣之忠心而責微臣。在微臣看來,跪與不跪其在表象,而微臣對陛下之忠心不在其表象矣……”

步拂花瞪著唾沫橫飛的顧掬塵,突然氣笑了,冷冷道:“閉嘴。再敢說一個字,朕就命人撕了你的嘴。”

顧掬塵聲音戛然而止。

步沅步薇來到她身邊,對她豎起大姆指。顧掬塵翻了個白眼。小白眼狼,沒見你們老子為難老孃。也沒見這兩小的幫著解解圍,還得老孃親自出馬。

了空大師看著顧掬塵,也很想對她豎豎大姆指。厲害了,臭丫頭。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巧舌如簧,真真有把黑的說成白的本事。

遲書生倒不奇怪,大驚小怪有沒有?

這天下還沒有咱家主子說不通的道理。

主子那是沒理也得有理。只問你服不服?不服,他家主子就拿刀子跟你講理啦。這也就是陛下,主子沒法拿刀子講道理。這要是別人,主子早就拿刀子跟人講理了。

用主子的話講,拳頭硬就是道理,其他的都是扯犢子。

步拂花左手牽著步沅,右手牽著步薇,哈哈哈大笑回宮了。

到了皇宮,步拂花也不曾撒開牽著步沅和步薇兒的手。

陛下大喜,百官大喜。步拂花命人大擺宴席,與百官同慶。

其間步拂花與步沅步薇同桌而食。不停的夾著菜,直堆得步沅和步薇碗裡象小山似的。步沅和步薇咬著牙吃完了。回宮的時候的挺著肚子回去了,沒法子,吃太飽,撐著了。

席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步拂花難得如此高興,喝了不少的酒。

熱鬧了一天,是夜,回寢殿。

步沅回東邊太子宮,步薇回了薔薇殿。

而步拂花回了自己的乾正內殿。

他展臂,李夜行為其寬衣,洗漱,睡覺。嘿,睡覺,總感覺忘了什麼事?步拂花皺著眉頭,突然雙眼圓睜,大喝道:“顧掬塵,死哪去了?出來。給我出來,給朕出來……”

李夜行被昭明帝的暴怒嚇了一跳,有些無語。合著倒現在才發現顧後沒有回宮啊。

李夜行伏身回道:“陛下,你先消消氣。顧……顧大人應是回顧俯了。況且顧大人不得陛下旨,根本就沒法入後宮的。”

步拂花緊緊盯著李夜行,咬牙切齒,“合著這還是朕的錯呀。來人,宣朕旨,宣大理寺少卿顧掬塵進宮見駕。立刻,馬上。”

鄭通也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忙領旨去辦。

而步拂花也不知怎麼就氣得不行。只氣得在寢殿內團團轉。席間微微的醉意早就醒了。

而回了顧俯的顧掬塵神情也不太輕鬆。

本以為七年不見,步拂花應該早就氣消了,也應該早就不在乎她了。

聽說他在她走後半年就招了徐翠影和楊紅凌待寢。更是弄出一夜御十女的荒唐事。聽說這些年,宮裡雖然還未見立嬪妃,但被他寵幸過的女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這樣爛情的人應該早就將她忘得透透的了。

雖然剛開始聽到這些她很傷心。可是想了想也就釋然了。畢竟是她自己先走開了。總不能自己人都離開了,還不允許他睡女人吧。天下沒這樣的道理,她也沒這麼霸道。

可是就是就不出的鬱悶。總算她天生的粗神經,鬱悶著鬱悶著慢慢也就不鬱悶了。

雖然這天下有生死不棄,此生不離的愛情,有至情至性的痴男怨女,那樣的感情方可稱為愛情吧。

可愛情這東西,就是奢侈品。得之我幸,沒有就是命。

沒什麼大不了。這樣一想,她便放開了。

雖然那張絕美清俊的臉時不時會竄到她夢裡。夢裡的她醒來也會滴幾顆淚。可是有什麼大不了,擦乾了,她還是一張笑臉。

今天乍現,果然這傢伙對自己冷若冰霜。害得她愣是沒反應過來。沒想到,不過是沒及時跪他,他居然想當眾懲罰他。真是,臥槽。

她正在這裡咬牙切齒。沒想到就有太監宣旨召她入宮見駕。

見駕你個鬼。可是沒法子,官大一級壓死人。

她還是得進宮。因為顧後這個身份她還不能丟了。為了步沅,為了步薇。

總算是老天何佑,這傢伙寵幸這麼女人,居然沒再弄出個孩子,真是要感謝他八輩祖宗。這傢伙總算是為步沅積了些德。

也不知轉了多少圈,李夜行和鄭通只得閉了雙眼,沒法子,實在是看著眼暈。

無聊的時候,李夜行開始數數,數到陛下轉到第三千四百九十八圈的時候,聽到了顧大人駕到的傳訊。李夜行長舒了口氣。

步拂花也猛地停了下來。轉身看向緩步而來的人。

顧掬塵看向步拂花,整衣俯身下跪,三呼萬歲。

看著跪地的顧掬塵,步拂花揮手斥退了所有人。他站在顧掬塵面前,冷冷道:“顧掬塵,顧大人,你就沒什麼要跟朕說的嗎?”

顧掬塵有些迷茫,她是真的迷茫,她能有什麼跟他說的?該說什麼?

祝福他夜夜當新郎,問問他快不快活,欣不欣喜?

她看向他,淡淡道:“是陛下宣微臣進宮的。微臣實不知陛下要與微臣說什麼?”

步拂花勃然大怒,“說什麼?顧掬塵,你說,朕要說什麼?說你拋下朕七年?說你狼心狗肺?說你沒心沒肺。這些年朕真恨不得親自走到你面前,親自掏出你的心來看看,朕想看看,你倒底長了一幅什麼樣的心腸?”

顧掬塵平靜回道:“回陛下,微臣長的是一幅憂國憂民的好心腸。”

步拂花被她的回答聽得一愣,驟然間“哈哈哈”大笑,“好心腸。好心腸。你也配。你不配。你你……”

他指著顧掬塵突然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提起她的前襟,恨聲道:“你……好心腸……你也配。你走了,走了七年。你走了倒也罷了。為何將朕的孩兒也帶走。你走就走。朕不稀罕。你以為朕稀罕你不成?天下女人有的是,朕想要什麼樣的就有什麼樣的。哼,想必你也知道,這些年,朕有過很多的女人。她們長得比你美,性情比你溫柔,她們什麼都比你好。你算什麼?哼……你算什麼……顧掬塵,你說,你回來做什麼,竟然走了,就不要回來,還回來做什麼?滾,給朕滾,你給朕滾……”

聽他將自己貶得一文不值,顧掬塵心裡陣陣刺痛。她咬牙強忍著就要噴薄而出的眼淚。

她抬頭,說:“是。微臣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