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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奇怪的土藥方

一整夜在冷熱交替中煎熬的王明澤,天亮以後整個人都虛脫了。

他心裡想著要起身來喝點水,再找點東西吃,但卻四肢無力,整個人癱軟在床上動彈不得。

“媽的,我就不信起不來”,王明澤想著,使出全身的勁兒,用手臂支撐起綿軟的上身,雙臂同時向後向外使力,終於把自己的下身推下了床。

沒走兩步,整個人就飄飄忽忽的,像喝醉了酒控制不住方向的醉漢,又像沒有了根的牽絆而被流水使勁裹挾著四處翻滾的浮萍,飄飄蕩蕩的身體不隨自己的意志而動。

被自己的身體攪動起來的空氣,反過來纏繞著自己的身體,在狹小的房間裡搖搖曳曳,像一支忽明忽暗的燈芯,飄忽不定的燈火,隨時要被自己微弱的呼吸吹得灰飛煙滅。

此時的王明澤,切實體會到了弱不禁風是何等的無奈與不安,他向外沒走兩步,一個踉蹌,就在栽倒下去的瞬間,王明澤的身體條件反射的地撲向了書桌,他沉重綿軟的身體重重地靠在了書桌前面的椅子上。椅子在突如其來的外力作用下,不斷髮出吱吱嘎嘎的聲響。

王明澤用手撐著椅背,堅持著把沉重綿軟的身體拖到了床上。

整個身體,在被汗水浸溼得散發著鹹鹹的汗味的被窩裡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癱軟在被窩裡的王明澤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宋清娥外出放羊時的吆喝聲,從她家門口,向著學校一路而來,又漸漸地消失學校後面進山的小道上了......

“是不是叫她來幫幫忙”,躺在床上的王明澤內心裡想著,可身體上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就這麼靜靜地躺著......

......

“噠......噠噠!”

“什麼聲音?”,聽到樓下噠噠噠的聲音,王明澤疑問地想著,身體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靜靜地在原地躺著。

“噠......噠噠!”

“噠噠......噠噠......”

那聲音越來越近,從一樓一路響著,上了樓梯,經過教室前面的過道,來到了門口。

王明澤的內心裡納悶地想,“到底是什麼聲音?”

……可身體還是沒有動作。

“王老師!小王老師!你在屋裡嗎?”

原來是學校後面那個眼睛失明的老人,他停了停,自言自語道:

“唉?這個人今天去哪裡了?”

砰!砰!砰!

老人用手掌重重地敲擊著木門:

“王老師……王明澤,你在屋裡嗎?”

屋裡的王明澤聽到外面的動靜,強撐著身子想去開門,但他渾身乏力,連翻個身都異常吃力。

動不了身的王明澤,扯著脖子抬起頭來,朝著門口的方向回答道:

“我在的……”

但由於長時間沒有開腔,又加上發燒而口乾舌燥,張開嘴的王明澤,在發了一聲“我”之後卻完全失去聲音。

他極力的清了清自己乾癟的嗓子,繼續扯著嗓子回答道:

“我......我在的,我病了,下不了床,您推門進來吧,門後面沒有鎖......”

由於年久失修,外面的木門嚴重變型,開關的時候不僅吱嘎作響,還得先將門提起來再關上,關上後你不用力推是推不開的。

聽到屋裡的回應之後,老人用力地推開了門,一邊拿手裡的木棍探著路一邊關切地問道:

“王老師,你哪裡不舒服了?嚴不嚴重啊?要不要我幫你去叫人來?我這瞎子,不中用啊,一樣也幫不了你!”

說話間,老人用手裡的柺棍噠噠噠的探著,已然來到了王明澤的床前。

王明澤將枕頭豎著靠在床架上,使出全身的勁兒讓自己半靠在床頭的牆壁上,喘著粗氣,將昨天的境遇給老人說了一遍,將昨晚身體出現的奇怪狀況也告訴了老人。

老人聽後說道:

“你這是嚴重的著涼了,這可不能大意了,這種病搞不好是會死人的”,說著,老人伸出滄桑皸裂的手,摸了摸王明澤的額頭:“你看,還在發燒”。

老人起身拿起柺棍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王老師,我去叫人來,我這個老瞎子,一無是處,什麼也幫不了你”,說著,又噠噠噠地探著路出去了。

......

沒多久,老人在宋叔的攙扶下回來了。

進來後,宋叔摸了摸王明澤的額頭,說道:

“王老師,你這裡有沒有退燒的藥,那麼燙,你得趕緊吃藥。”

開學以來,王明澤忙東忙西的亂忙,壓根沒有想起給自己備一點藥,以備不時之需。

“我這裡沒有藥”,王明澤不好意思地答道。

“這可如何是好啊?我們平時也沒備什麼藥,有什麼小病小痛的都是自己去山上挖點草藥來吃”,宋叔說道。

“他這個是著涼了,體內的寒氣太重,得想辦法把寒氣逼出來才好,不然會忽冷忽熱的發燒不止,很危險的”,旁邊的老人說道:“我看這樣吧,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你在這裡照顧王老師,我回去找幾樣材料,來給王老師熬一碗藥湯,驅驅寒,但願這個土方子管用,能拿住王老師的病。”

老人摸索著路走了,宋叔給王明澤倒了一杯熱水,又問王明澤想吃點什麼東西?

之前還想吃東西的王明澤,此時卻沒有了任何吃的慾望。

沒過多久,老人手裡拿了一個黑色的塑膠袋子,摸索著進來了。

“來,他叔,你給王老師搞熬一碗老虎道,給他驅驅寒”,說著,老人將手中的袋子遞給了宋叔。

宋叔開啟袋子,裡面是幾個剛剛燒好的,又燙又糊的紅幹辣椒,還有半瓶白酒。

宋叔到外面的廚房裡,燒了一壺開水,泡了一杯濃茶,濾去茶渣,將茶水倒進了大碗裡,再在大碗裡撒上了一把搗碎的糊辣椒,倒上大半截的酒,給王明澤端到床頭來了:

“來,王老師,這個有點難喝,但你得忍著將它全部喝下去,喝完之後,將被子好好的捂著,出一陣汗,你的病就好了。”

宋叔手裡的碗還沒有端到床頭,一股又辣又嗆的超級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

王明澤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說道:

“這......這是什麼藥啊?我可能喝不下。”

宋叔和失明老人都勸王明澤說這是好藥,雖然難喝,但很管用,喝下去出一陣汗就好了。

於是,王明澤半信半疑的端起了碗,低下頭聞了一聞。

咳咳咳......

王明澤想把藥碗放到辦公桌上。

“太燙了,涼一涼再喝”,王明澤說道。

一旁的兩個老人極力地勸王明澤將那碗難聞的藥湯趕緊趁熱喝下,涼了效果就不好了。

王明澤非常難為情的又一次端起了碗,憑藉平時喝草藥時候的經驗,不去聞味道,憋著氣一口氣喝下去。

咕嘟!咕嘟!

咳咳咳......

沒喝幾口,王明澤就被嗆得狂咳不止。

“喝完!快喝完!再兩口就喝完了”,一旁的宋叔鼓勵地說道。

“對!對!一次喝完,快喝完了”,邊上的失明老人也應和道。

王明澤在兩個老人的監督和鼓勵下,再喝了幾口。

嚥到胃裡的湯藥瞬間往外噴湧,到咽喉處,又被王明澤強行地吞嚥了下去。

終於喝完了,王明澤揉著胸脯靠回到了枕頭上。

胃裡的湯藥一陣一陣的往外湧,又被王明澤一次一次的強行咽回去了。

......

等王明澤喝完了湯藥,兩個老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宋叔對失明的老人說道:

“李叔,你在這裡陪著小王老師,有什麼在過道上叫我一聲就行,我得回去做早飯,做好後我給你們送早飯過來”,說著,宋叔離開了。

聽到宋叔管這個失明的老人叫李叔,按理來說,王明澤應該叫這個老人李爺爺才對。

但可能是覺得叫爺爺太生分了,王明澤開口時卻突然改變了主意:

“李大爺,您不用管我,我沒事的,您回去休息吧,謝謝您了”

老人聽到王明澤所說的話,不高興了,他數落王明澤道:

“王老師,你別那麼見外,你一個人到我們這山旮旯裡來,真的不容易,你不舒服,你應該第一時間叫我的,我就住在你的房背後,你朝窗子叫一聲,我就能聽到你的聲音,大家都是鄰居,遠親不如近鄰,你有事要記得招呼我們,我們有事時也會招呼你的,這樣的鄰居才叫鄰居嘛!”

王明澤頓時覺得自己剛剛的話讓老人生氣了,於是,他不好意思地支吾道:

“對!對!您說得對!有事是要互相招呼才好。”

老人接著說道:

“平日裡你都早起,我在家就能聽到你在這裡的動靜,可今天早上我怎麼也沒有聽到你的動靜,心裡很是擔心,才摸著過來看個究竟,果然,你病倒了。”

“嘿嘿!我原本也想起叫您來著,可我這也不是什麼大病,所以就......”,王明澤說道。

老人聽了王明澤的話,說道:

“你這還不叫沒什麼嗎?這可不能大意,你被子蓋了沒有,你別管我,你好好的捂著,出一身汗就好了。”

哇!

一陣強烈的乾嘔,差點讓王明澤將剛剛喝下去的湯藥給吐出來。

“怎麼了?王老師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老人緊張地詢問道。

“沒......沒什麼,就是有點難受”,王明澤說道。

“可能是剛才的藥湯起作用了,你好好捂著,我不打擾你了,記著,再淌汗,你也不要把被子掀開,出一陣汗,病就好了”,老人說道:“我不能再在這裡影響你休息了,你睡吧,我先回家一會兒,不舒服你記得窗戶裡叫我一聲”,說著,老人起身離開了。

整個屋子又歸於平靜,王明澤將身子縮排了被子裡,緊緊地捂著,身上的熱汗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