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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我沒有逼你

咖啡豆的香氣瀰漫在店內,悠揚和緩的琴聲從音響裡飄揚出來,和對面酒店門前的警車的警鈴聲形成了鮮明對比。

店內的客人和服務生紛紛張望了過去。

蘭箏也不例外。

半個小時過去,不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但這場婚禮註定要在今天落幕了。

客人們的竊竊私語落在耳邊。

“裡面不是在辦婚禮嗎?怎麼警車都來了?”

“誰知道呢。”

“我看肯定不簡單。”

那些聲音低了下去,但想仔細聽還是聽得見的,“你們不知道吧?今天結婚的可是響噹噹的許家,許老先生是什麼人,著名的慈善家。”

“那怎麼還鬧到警車都來了?”

正聊著。

只見酒店大門敞開,幾名警員押著兩名中年男人上了警車,兩臺車走了,後面還停了一臺,不知接到了什麼指令,車子在眾目睽睽之下行駛到了酒店後門。

像是要秘密帶走什麼人。

確認沒機會親眼看到許楹的狼狽了,蘭箏拎起包,不動聲色離開人群,外面下起了雨,淅淅瀝瀝,打溼了瀝青地面,倒影著高樓大廈與霓虹廣告。

踩著水坑走在路面上。

車子暫時還過不來這裡,必須再走兩條街。

雨中的空氣潮溼但清爽,可以沖刷掉許多不愉快和苦悶,霍旭東電話打進來時,蘭箏心情正好。

事情這樣順利,簡直和夢一樣。

但也不會因此就對霍旭東和顏悅色。

“在家嗎?”他問。

這個時間節點,婚宴上應該一團糟才是,新娘子被警察帶走,身為新郎,卻事不關己地打電話給別的女人,還是詢問這樣私密的問題。

“今天是你的新婚夜,應該找你的新娘過。”

蘭箏這是故意刺他。

他聽得出來。

“如你所願,那個孩子的命,我會討回來。”他倚窗聽著雨聲,眼前浮現許楹被警察帶走時的驚恐無措,說到底也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姑娘,不懂得生命的重量。

更不知道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許楹已經因為謀殺罪被警察帶走了。”

因為警察的到來,婚宴被攪得一團亂,梁琦和管家在疏散賓客。

一個小時內。

許家女因謀殺罪被捕的新聞便會傳遍大街小巷,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霍旭東做了這麼多,鬧出這麼大動靜,不惜和許家為敵,都是為了蘭箏。

話筒裡卻冷了下來。

嗅著清冽的雨水味道,霍旭東第一次覺得自己瘋狂,但偏偏對面的人,並不領情,“這樣我今天也不能去見你嗎?”

“許楹被抓,和我有什麼關係?”

過河拆橋。

是蘭箏在奧克蘭用得最熟練的手段,對傅懷、凌靖,用的都是這一招,最近丹妮沒少給她打電話,拜託她給傅懷回個資訊。

哪怕幾個字。

傅懷醒來後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就想見她一面,凌靖因為這事和傅紋退了婚不說,還被家裡責罵停職,名聲毀了大半。

蘭箏的薄情,給他們留下的是無法磨滅的瘡傷。

對霍旭東。

她要更狠,更無心。

聽到她的反問,霍旭東沒有詫異,輕笑一聲掩過,“是,沒關係,都是我一手促成,這樣說滿意嗎?”

“我沒有逼你做這些,是你自己要做的。”

蘭箏再一次要把自己摘乾淨。

儘管臉上堆著笑,霍旭東卻是眼底冷的,但還是問了句自取其辱的話,“所以那天的眼淚和示弱,也是假的。”

蘭箏笑出了聲。

“霍先生,我才回來不到一個月,我們見過嗎?”

電話結束通話的“滴”聲像寺廟裡的鐘,驀然被敲響,沉悶地砸在鼓膜上,靈魂都跟著顫抖。

梁琦滿頭大汗跑來時。

霍旭東還保持著打電話的姿態,難以平息被戲耍的怒火。

“哥。”梁琦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你快去……許老先生因為承受不住打擊,剛才昏過去了,醫生說危在旦夕。”

*

雨滴敲打在車頂和玻璃窗上。

沒有開雨刮器,世界被模糊成一張舊照片,連風景都像蒙了溼潤的濾鏡,霍文君和黎珠坐在後排,一個比一個焦灼。

等待著醫院的訊息,忐忑感隨著時間的推移增強。

霍文君煙癮上來,快忍不住。

“沒事的。”黎珠似是覺察到了什麼,按住她的手背,柔聲安撫,“是許楹自己做錯了事情,和旭東無關。”

“你真的這樣認為嗎?”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場婚禮就是霍旭東為許家準備的一場鴻門宴。

讓許老先生看著自己疼惜的掌上明珠在婚禮上被警察帶走,這對他的打擊無可估量,霍旭東這麼做,說是喪天良都不為過。

“不這樣認為還能怎麼辦,事情已經發生了!”

黎珠聲音拔高,想要提前佔據主導權,她生活在京州,在魏家,過得刀光劍影,這種事情見得多了。

不痛不癢。

和霍文君對視,她銳利的眸光深藏精明與冷靜。

“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旭東在這個空隙得到許家主事人的位置,婚禮雖然沒辦完,但所有人都認定了旭東是許家姑爺!”

不顧霍文君震驚的眼神。

黎珠隔著雨水蜿蜒的玻璃看向醫院樓上,“許老今晚沒了還好,要是被救了過來,旭東婚宴上的陰謀才是真的會被揭穿。”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霍文君揮開她的手,“旭東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完全可以娶了許楹,名正言順接受,現在算什麼?”

“你還不明白他是為了什麼嗎?”

黎珠美眸瞪大,“他和他那個父親,還有霍家二叔一樣,都是痴情種!愛上了一個人就怎麼也拉不回來,我們要做的就是儘量替他利益最大化,而不是愚蠢地探討這麼做對不對!”

這下卻輪到霍文君懵了,“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就算了。”

黎珠沉了氣,疲倦閉眸靠在椅背上,美麗的面孔上有了歲月侵蝕的痕跡,窗外街景的微光落進來,襯得她有幾絲蒼涼落寞,“你只要知道,眼下我們務必一切要以旭東的前途為主。”

“不。”

霍文君搖著頭,直覺到了一些隱秘,“我大哥的死,還有小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