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帆臉上的異常現在已經無法掩蓋了，正常的臉已經變成了猙獰的灰色，如同厲鬼的面孔。
之前本是黑白色的鬼面具改換成了另一個形態，這代表著的靈異更加可怕。
顧帆說的話沒錯，倘若他死去，真的就是一場S級靈異爆發。
……
陽光還來不及將路上的一灘積水曬乾，顧帆的面容在水面上倒映出一瞬的恐怖。
這讓顧帆停下了腳步。
“我這樣子走在大街上會引發騷亂，現在厲鬼的能力不能再動用了，必須做好防護。”顧帆心中沉吟。
顧帆一路上走來只遇上了零零碎碎的幾人，這些人都沒有太注意到他，否則，他早就暴露了。
沒有正常人看到他不會害怕和報警的，屆時他又難以脫身。
思及至此，顧帆用衣襬遮掩住自己的面容，擋住臉上的大部分異常。
然而，才這樣走了沒幾步，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顧帆心中感覺到緣分的奇妙。
所謂天無絕人之路，時來天地皆同力。
剛才還困擾著顧帆的問題，此刻迎刃而解。
只見在他的腳邊，一張小丑面具安靜的躺在那裡，不知道是被誰所遺棄。
換做平常，恐怕沒有人會注意這張小丑面具，可顧帆不同了，他正需要東西遮掩。
他輕輕彎下腰，將小丑面具拾起。
小丑戴著面具，微笑是他的偽裝，無人知道面具底下是喜是悲，似乎就是一個搞笑的人物。
可是真的笑得出來嗎？
生活中，世界裡，其實每個人都是小丑，都在強顏歡笑。
或許，內心深處，每個人露出的眼眸裡，都透著悲涼。
電影裡，悲歌為誰而唱？結局顛沛流離。
“呵呵。”顧帆看著小丑面具，笑著搖了搖頭。
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只是無端升起了一絲感慨。
他如今這個情況，半死不活的，比小丑都不如。
唰唰——
顧帆戴上了小丑面具，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從馬戲團裡走出來的小丑。
“好了，這下可以不用遮遮掩掩了。”顧帆把手放了下來。
如今的他只有屍臭太惹人注意，但只要沒有人靠近他便聞不出來，顧帆也刻意與他人保持穩定距離。
繼續上路，沒走多久，顧帆又再度停下了腳步。
不是不想走，而是路被堵住了。
前方，赫然寫著小丑遊樂園這五個大字。
然而古怪的是，明明看起來很豪華的遊樂園進進出出的人卻格外稀少，顧帆順著大門望去只看到遊樂園裡只有零零碎碎的幾個人影。
有新意的是，顧帆看到進去的所有人都戴著一張小丑面具，與顧帆臉上的面具同屬一脈。
這應該是這個小丑遊樂園的特性和創意。
“那麼多小丑……”顧帆站在大門口，臉色有點古怪，摸了摸臉上的面具，說道。
“哎，那邊那個小哥，對，沒錯，不用懷疑，說的就是你。”
“你面具都戴上了，還不來參加參加我們今天的小丑聚會嗎？”在顧帆不遠處，一個年輕男子對著顧帆叫道，拼命的打著廣告。
“今天小丑遊樂場全部免費，各種設施任你玩啊，快來快來。”
“不要錢？”顧帆指了指遊樂場，問道。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拼了，儘管也戴著小丑面具，但隔那麼老遠，還吼得那麼大聲，底下一定是歇斯瓦底的模樣。
這麼拼命拉票，說他是老闆顧帆都信。
但誰不得拼呢？生活中，你不去拼就沒有生意，就沒有錢。
只能說，一切都是被逼的。
如今。
恰逢沒有去處，顧帆也不想原路返回，他看了看面前的遊樂場，心中有了一個主意。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裡不要錢。
說來可笑，如今的他身無分文，連吃飯都成問題。
馭鬼者混到他這個地步，實在是讓人貽笑大方。
“小哥，來來來，從大門進，這裡有單子，你可以先看看專案清單和地圖。”年輕男子簡直像是打了雞血，熱情得不像話，如同精力充沛的公雞一般。
“呵呵，謝謝了。”顧帆回以禮貌的微笑，保持著距離，問道，
“請問你有香水嗎？剛才踩到了一點髒東西，身上有點怪味。”
現在他身體的屍臭味實在太過明顯了，必須借用香水掩蓋一下。
顧帆也沒打算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借到香水，只是先打下一個預防，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竟然真的有。
“求豆麻袋，容我找一找。”男子從口袋裡摸出一會。
最終，他從褲子裡的口袋裡拿出一瓶看起來有些女性化的香水，噴了點在自己的手中，嗅著鼻子去聞，道，
“水蜜桃味的，你要嗎？”
顧帆站在原地瞠目結舌，他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看錯了人。
這個人不是男的，而是女的，只是打扮的過於男性化，讓他誤認為是男的了。
得虧他之前沒有亂說話，不然現在會很尷尬。
“不介意，謝謝你了。不過，可以把它扔過來給我嗎？”顧帆問道。
年輕女子擺了擺手，一副闊綽的模樣，“一瓶香水而已，送給你了。”
香水穩穩丟向顧帆，落在顧帆手中。
顧帆看了看手中的香水，發現這個牌子他不認識，不過價格應該不貴。
這一點，從劣質的包裝顧帆就能看出來了。
“你是個好人。”顧帆噴灑香水將身上的屍臭味覆蓋，看著面前的女人道。
她真的是個好人，生活應該不如意，在這裡打著零工。
可是，她都這樣子了，還對生活報以熱枕，對陌生人給予幫助。
“哈哈，你是在我發好人卡嗎？”女子樂觀的笑了笑，她的談吐和表現讓人親切，很難讓人生出討厭的情緒。
“不要誤會，我說的話誠心實意。”
“你叫什麼名字？”顧帆解釋了一句，又問道。
“趙軒，叫我小趙或者小軒就好。”趙軒笑了笑。
要不是她沒有喉結，聲音偶爾帶著女孩子的柔弱，顧帆還真的無法認出她是女的。
當然，她雖是女兒身，顧帆卻覺得她比絕大多數的男人都還堅強。
這一點，從一個人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
而趙軒的眼神裡，顧帆看到的，是滿滿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