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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亂起沙疆

天色還未泛白,索平章便收拾好了衣裝,推開門來,唐其朔已經站在了門口。

“唐長老早啊。”索平章似乎沒有多少驚詫的神情,掛著他慣常的微笑。

“唐某可是至此時未睡,索公子才是早啊。”

“唐長老辛苦啊,可是元獸那邊的事情?”索平章微笑著,神情沒有任何起伏。

唐其朔也笑道:“侯爺吩咐的事情,當然要辦妥當。那畜生已收有三靈之力,實在不弱,佈置法陣要費些時日。唐某料到索公子有事相告,便急忙趕來,真是巧了。”

索平章微笑著,請唐其朔往外走。

“唐長老可知城東城防是由狄暉負責?”索平章開口問道。

唐其朔“哦”了一聲,沒有接話,他知道索平章後面還有話。

索平章於是繼續說道:“不過索某也在其中安插了幾人,昨夜,我的人看到城東,有淡藍色的微光劃過天際,疑是鬼火。”說完他便似笑非笑地看著唐其朔,唐其朔心思靈動,即刻便想到,心中頓時激動,瞪大了眼睛說道:“是風神翼?他們到了?”

“或許吧。”索平章笑了笑,“所以麻煩唐長老跑一趟。他們入城只能在城東,漠狼營很快會知道的,咱們不用管,不過城中得唐長老親自去。”

“好說好說。”唐其朔,快走兩步,走到索平章前頭,一邊走一邊回頭問:“那城東那邊,索公子如何打算?”

“城東又不是我的轄區,需要何安排?不過我倒是該撤了,若是撞見,要是調轉槍頭向我就不好了。”

索平章淺笑著,眼底卻泛起一股深沉的寒氣。

看著唐其朔走出門去,一個人從陰影中現身,已升任肅平府管事的劉煥悄然湊近。

“暗羽那邊也盯著些,”索平章吩咐道,“駱升放了這麼久,也得起點作用了,別讓暗羽今日異動。”

……

蕭祺雙手或拳或掌,將身前一眾士兵擊退,遊刃有餘地在一眾刀槍中避讓。胸中內息隨心念而動,從掌心湧出,將身前兩人擊飛而去。蕭祺從這空隙中躋身而過,踏風而行,幾步越過了城牆,向城中而去。

刀槍迎面,蕭祺面色不變,伸手握住身後長槍,在身前橫掃而過,掃出一片落地的空間。只是剛落地,他便聽到狼嘯之聲。

“來了。”蕭祺心中想著,手中長槍畫圈,幾步跨過身前的包圍圈。只是槍頭仍包著幾塊布,不見鋒芒。他仗槍破圓而出,寒芒向前點去,迎上一柄長刀,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幾乎是同時,蕭祺心念一動,內息湧動下,燭天的槍頭上包覆的布條頓時燃燒起來,煙火一般炸開,露出裡面彷彿有燃燒著的槍頭。燭天上的力道陡時增大,對面長刀有些招架不住,讓了幾寸,人連帶著刀鋒往後退了退。

蕭祺仗槍站定,周圍壓力卻小了許多,漠狼營入陣,普通士兵若是在旁只會徒增傷亡。

漠狼營統領高旗跨坐在一匹壯似牛犢的漠原狼,握著長刀面色陰沉地望著蕭祺,喝問道:“什麼人敢硬闖沙疆城?”

蕭祺冷笑著不答,手中振槍而起,宛如一道紅色的霞光落向高旗。高旗勉力揮刀阻擋,整個身子往後一仰,跨下的漠原狼發出沉沉的吼叫聲。與此同時,高旗身後的兩名漠狼騎兵適時前進,兩柄刀交錯著向蕭祺橫切而來。蕭祺小臂用力,槍頭插入地下,豎起的槍桿格擋住迎來的雙刀,他自己則藉著慣性翻身而起,越過阻隔在前的兩個騎兵,後手提槍而起,槍出如龍,向高旗而去。

高旗避讓不及,被刺入肩頭,悶哼一聲,接著被蕭祺一腳踹下坐騎。蕭祺在漠原狼背上站穩,手中燭天反手握住,往下刺去,帶著閻羅劫的槍尖頃刻便刺入漠原狼厚實的皮肉,其上附帶的必死的意志,讓漠原狼還來不及多做掙扎,便倒地不起。

“就這幾人還不夠,沙疆城就沒人了麼?”蕭祺蹲坐在那匹巨大的漠原狼身上,厲聲喝道,裹挾著沉厚的內息,形成一股聲浪向外擴散而去。

話音剛落,蕭祺已察覺到地面上傳來的沉重的腳步聲,所有人抬頭望過去,滾滾煙塵中,傳出越來越多的狼嘯。

地上的高旗捂著流血不止的傷口,十分勉強地扭頭往身後看去,透過揚起的沙土,狄暉率領著數十騎漠狼營正快速靠近。

……

沙疆城鎮原侯府。

柳清雪從屋簷上探頭,黎錚在她身旁躍躍欲試,微眯著眼,搜尋著狄淵的蹤跡。

“我就送你到這了,城東出事,狄淵應該很快就收到訊息,半路截殺的事情交給你,我還得去看看元獸的情況。”柳清雪低聲說道。

“嗯。”黎錚應了一聲,有些敷衍地拱了拱手。

“你知道元獸在哪麼?”

“不太清楚,當日出事是在城東北一個據說廢棄的據點,祭典開始前元獸就在裡邊。但事發之後,我不知道是否會在那。”

“城東北郊的廢棄據點……”柳清雪思忖著,她回想起蕭祺提及過的營救張晟的地點,她當日雖未到過現場,但來的路上蕭祺已將這些事情詳細告知過,她大概也能找到。或許這祭典的場所就在此處。

她於是向黎錚點了點頭,驅動著風神翼,又向城外飛去。

黎錚伏在屋頂之上,頂著沙疆城的烈日等待著。過了或許半炷香的時辰,城東的騷動終於波及到了鎮原侯府,一名士兵疾跑著趕來,片刻後,便瞧著狄淵整頓著衣裝往城東去了,可能是去得急,只帶了兩三個隨身隨從。

誰也沒有注意到,鎮原侯府屋頂上,有個人影悄然低了下去,轉眼間消失不見。

黎錚在街道邊的屋頂間快速奔走,他在南疆廝殺半年,身手自是敏捷,如同一個叢林間跳躍的猿猴,始終注視著狄淵的動向。

狄淵剛騎馬拐過一個街區,黎錚便決然出手,雙腳踏在屋頂之上,力道之大連屋瓦都被震碎,一股巨大的衝勁推著狄淵從上而下往狄淵方向落去。

許是黎錚殺氣肆意縱橫,狄淵反應很快,目光如冷箭往黎錚方向微微一瞥,他身後的侍從即刻反應,靠近黎錚的一人拔刀出鞘,直劈向黎錚。黎錚從腰間抽出兩柄短劍,雙手握持,冷笑著迎上去。

在南疆廝殺的日子,黎錚早已習慣將周身的一切當作武器,一截樹枝,一塊石頭,都可以當作搏殺的武器。這兩柄短劍也無特別之處,但在黎錚手中宛如兩枚毒牙,一枚咬住直劈過來的刀,另一枚徑直向那人手腕處抹去。

慌亂之下,侍衛收刀,黎錚卻在空中扭身,一腳斜斜踢出,正踢在那人手臂之上,白色內息湧動,刀頓時脫手而出。

黎錚接著一腳踏在馬首,稍穩身形,緊接著便欺近侍衛周身,雙手劍向左向右刺出,將兩名侍衛送下馬去。狄淵緊急勒馬掉頭,黎錚的殺氣似乎也擾得戰馬很是不安,它在原地不安地來回踱步。狄淵在來回踱步的馬上,時而面左時而面右,與黎錚對望。

他臉上似乎露出疑惑的神色:“你又是誰?”

黎錚雙手劍在手中挽了一對劍花,伏低身子,蓄勢待發,同時咧著嘴冷冷說道:“要殺你的人。”

話音剛落,他便如火炮一般疾步躍出,雙手劍一上一下刺向狄淵。狄淵人在馬上,冷哼一聲抽出自己的佩刀,胯下一緊,戰馬猛然往前撞去。黎錚微微皺眉,不敢與戰馬硬碰硬,腳步橫挪,劍鋒一改,左手橫著刺入黎錚胯下戰馬,右手持劍橫在頭頂,接下狄淵剛硬的一刀。

兩人快速交錯,狄淵胯下的戰馬無力地癱倒,在慣性下重重向前摔去,狄淵於是及時躍起,從容地落在地上。

“雙手劍,你是段心南門下?”狄淵皺著眉頭,心中思索著自己與段心南有何過節。

黎錚不答,雙劍交錯於身前,又往前刺去,將狄淵籠罩在白霧之中。狄淵揮刀在交錯的劍影下輾轉騰挪,應付得顯是有些吃力。黎錚不僅修劍道,內功也有所造詣,劍鋒勢大力沉,狄淵雖自幼習武,但畢竟很少親上沙場征戰,時間一長便難以招架。

但他並不急,在沙疆城內,黎錚未能一擊即中,便已然落於下風。

耳邊忽有風嘯,一道陰詭的光團近乎透明,宛若灼熱日光下的鬼火,悄然欺近。黎錚只顧著揮出劍鋒儘快斬殺狄淵,還未反應過來,只覺得腹部一痛,低頭望去,一柄白得近乎透明的刀刃從後背透至腹部,他調運的內息頓時岔氣,他吐出一口鮮血,雙劍在面前一揮逼退狄淵,有些狼狽的後退幾步。

狄淵終於緩過氣來,提刀站穩,黎錚和他同時扭頭望去,一個人立在不遠處,背光而立,只看得一片黑影。

“來得及時啊,是索平章要你來的麼?他是怎麼得知出事的?”

唐其朔笑而不語,手中輕輕捏著法訣,藍白色的雲團在他指端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