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佈局，雖然是為了以後，但對於用劍人而言，極為排斥。

藍晨也沒想到蕭子寒小小年紀比他想的更遠，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救了他的年輕人了。

聽到藍晨的話，蕭子寒並沒有什麼表情，淡然笑道：“前輩一直在悟劍，沒想到還有心思觀察其他的事，看來前輩已經有所領悟了。”

藍晨冷哼道：“有些事，是很複雜的。”

“我只是給予人生的機會，給予人界反抗翻盤的機會，雖然我知道很渺茫、很天真，但是不做，一定沒有機會，做了，就可能有機會。”蕭子寒無視他的不滿，也不在乎他是不是前輩，直接說道：“如果前輩能一人一劍滅了魔道和魔界，我肯定不會做這件事。”

兩人彼此對視。

一個是深不可測強橫無比的藍晨。

一個是剛剛踏入通幽境的菜鳥。但卻沒有一點身為菜鳥的覺悟，以一個晚輩的身份，直視著這位天下第一劍紅塵劍仙藍晨。

半晌，小蓮從屋裡走了出來，看著兩個人劍拔弩張，奇怪道：“你們在幹嘛？”

蕭子寒移開了目光，輕笑道：“他衣服太髒了，我讓他去洗漱一下。可他說有女人在，感覺不好意思，同時覺得也沒必要。”

一道殺人的目光看了過來。

蕭子寒無視。

小蓮一副恍然的意思，說道：“不遠處有一條溪流，那裡並非山下村子的水源，想要洗漱可以去那裡，我不會去看的。”

藍晨臉色更難看。

“這樣吧，小蓮姑娘先做飯，我陪他去去就回。”蕭子寒拿著劍，對藍晨使眼色。

兩人離開了。

溪水邊，藍晨清洗著，一邊說道：“你根本就不像一個通幽境的小鬼。”

蕭子寒抱著劍，背對著藍晨，坐在遠處石頭上，淡然說道：“為什麼？”

“聽到我的大名，哪個人不是露出敬仰之情，那些要殺我的人亦是忌憚。修為弱的人必然會被我的氣勢壓制，然而對你這小子沒什麼用。嗯，怎麼說呢，舉個例子，一個初識境的人站在凝丹境面前，只要凝丹境稍稍露出一點氣勢，就能讓初識境動彈不得，這樣懂了吧？”

“哦。”

蕭子寒淡淡回應，心裡也的確在想著這件事。

在老和尚和魔君面前都沒有膽怯。

在藍晨身上自然也不會。

究竟是為何？

蕭子寒低著頭，凝望著手裡的劍，說道：“如果非要說原因的話，應該是這把劍吧。當初我上百邙山時，就被散發出的壓迫感震懾，是這把劍幫我擋住的。”

“也只有這個藉口說得通。”藍晨聲音傳了過來，“可惜了啊，一把好劍，落在了一個菜鳥的手裡，如果在我手中，合道境來了都得死。”

蕭子寒嘆息：“吹，你接著吹。”

“我哪裡吹了，總有一天你會看到的。好了，雖然你心機太重，但也是為將來謀求後路，我就不說什麼了。可我還是提醒你。劍修最忌諱心存雜念，那樣會讓本身的劍變鈍。”

“這鬼話留著跟你的徒子徒孫說吧，看看乾靈劍宗的弟子，傻得夠可以。連你都在紅塵中悟劍，紅塵充滿了狡詐、墮落、複雜。如果真能心存雜念，那就不是紅塵劍了。”蕭子寒嗤笑。

清洗的藍晨聞言，忽然怔住，沉下了臉，不再開口。

蕭子寒仿若未覺，接著說道：“劍通心性，然而就算劍再通靈，也要被人握在手中，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劍隨心動，意才能成……額？”

忽然，蕭子寒察覺不對，扭頭看去，才發現藍晨已經站在了他身後，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讓他心裡毛毛的，連忙閃開了，小心翼翼問道：“怎麼了？”

藍晨嚴肅道：“一千八百年前的一夜，那是一個狂風暴雨之夜，兩個劍修高手在一座山巔大戰，無意間開啟了虛空一條縫隙，裂縫那邊劍氣縱橫，一道道迸射而出。兩位劍修高手大驚，停下對決，以生命作為代價將那條裂縫合攏。但是，在他們死之時，看到一道光芒溢位，在天空幻化為一本書，而書的名字，為《劍》。”

蕭子寒一臉懵逼，這些他哪裡知道，心想藍晨說這個幹嘛，藍晨又是怎麼知道的。小聲問道：“有問題嗎？”

“這本書，是不是在你的手裡？”

“沒有。”蕭子寒連忙搖頭，“我發誓，我真的沒有看到過，如果我看過，我一定會記得。”

藍晨死死盯著蕭子寒，確認這傢伙不是在說謊，面色軟了下來，感慨道：“這件事，我是在遊歷當中，在一個石壁上偶然看到的。想來應該是當初那兩位前輩對決時被人撞見。

蕭子寒莫名其妙：“你問我幹嘛，我又不知道，我學的是千幻劍。”

藍晨瞪眼：“自從千年前長生宗之後，誰學會千幻劍了，也只有你學會了。剛剛你說的頭頭是道，我還以為這本奇書落在了你的手裡。”

“做夢去吧。”蕭子寒不屑的笑，“如果真有這本書，哪裡還有你什麼事，天下第一劍早就換人了。”

藍晨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兩人原路返回。

小蓮已經做好了飯菜。

三人吃過後，藍晨繼續在樹下發呆。

此刻，蕭子寒已經痊癒，但不再輕易舞劍，生怕打擾悟劍的藍晨，只能坐在一邊，想著紅塵劍的事。

小蓮忽然站在了他身前，直勾勾看著他，說道：“我仔細考慮了一下，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打算學學看。當然了，我不會拜你為師。”

蕭子寒心中大笑，表面上平靜道：“收徒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我已經收了五個，不準備再收了，這點你不用擔心。雖然我不收你為徒，但還是會認真教你。”

這篇口訣自然不屬於長生宗，只不過是一篇練氣養氣法門。不似功法，卻是道家根基練氣之法，一直修煉下去，再去學功法，會事半功倍。

口訣只有幾百來字，卻莫測高深，小蓮用了很長時間才記熟。

蕭子寒囑咐她每日早中晚都要在心中默唸兩遍，同時再教導她經絡穴位，以及導氣法門。

小蓮沒想到一下子要學這麼多東西，叫苦不迭，有些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