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踏入雪霜城的奴隸,都會在身上烙下奴隸的印記,這是一生都抹不去的汙點,就算是成為雪衛軍也一樣。
想要脫離雪霜城,只有得到雪家的答應。
雪明萱盯著唐心看了半晌,取出個小瓷瓶,拋給了唐心,說道:“蕭子寒是我私有物,並沒有奴隸契約,所以不需要什麼釋奴文書。你手上拿的東西能抹去你們身上的奴隸烙印,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哦,有這好東西?”
唐心眼睛發亮,當場撩起衣衫,開啟瓷瓶,倒出些藥粉,抹在印記上。
瞬間,印記處泛起一絲絲溫熱,就好似體內有股氣在遊走一樣。
手拿開,印記已經不在,甚至連傷疤都沒有。
雪明萱和雪雲琦對視了一眼,心中暗暗吃驚,這傢伙膽子真大,也不怕東西有問題。
司空元凱笑眯眯看著這一切。
當唐心確認沒有問題,呼了口氣,收起瓷瓶,玩味道:“真搞不懂你們,成為雪衛軍都不能抹去奴隸印記,你們居然有這麼珍貴的東西。”
雪雲琦道:“這東西提煉極難,需要的材料更多,十來年才只有這一瓶。”
唐心點點頭道:“我放了你,算是很有誠意,你們給了我這東西,也算有誠意,既然大家都有誠意,我們就此告辭。”
他手一伸,躺在地上的蕭子寒被吸扯過去,落在他身上。
三個人大驚,這份手段,當真不可思議。
唐心提醒道:“劍。”
雪明萱搖頭道:“此乃驚寒劍,我雪霜城之物,恕不能給你們。”
唐心想了想,沒有強求,一把劍而已,哪裡得不到,何況這把劍已經在鬥獸場出名,帶著只會給蕭子寒增添麻煩。
唐心轉身就要走。
司空元凱唯恐天下不亂,嘿嘿笑道:“兩位,這位蕭子寒天賦太驚人了,留著只會是你們將來的敵人,難道要縱虎歸山?”
雪明萱和雪雲琦眉頭亂跳。
唐心止住腳步,瞥了他一眼,冷冷一笑道:“看來剛剛那一擊你沒有得到教訓,既然你們不知死活,我就送你們一份大禮。”
腳猛地一跺。
整個山都顫動起來。
腳下地面呈蛛網狀龜裂,縫隙越來越大,向四面八方蔓延出去。
司空元凱、雪明萱和雪雲琦面色大變:“你幹了什麼?”
三人以極快的速度向遠方退去。
轟!
山崩地裂。
滾滾塵土飛揚。
緊跟著,一股股駭人的黑氣伴隨著塵土衝上了天空,在天空散落,周圍一切有生命的草木以肉眼般的速度枯萎了下去。
三人看清後,頓時頭皮發麻,整個身體寒冰刺骨,瞪大了眼睛,倒吸冷氣:“那混蛋到底幹了什麼?我們麻煩大了。”
“呵呵呵,哈哈哈。”
伴隨著狂笑,一道身影衝出黑氣,向東方奔去,大喊道:“三位不知此地乃魔界領地,真是蠢到了極點,還是回去報告給你家大人吧。”
聲音迴盪在天地間。
久久不息。
“魔、魔界!?”
三人全身大震。
這句話代表著什麼,只要不傻都清楚。
司空元凱盯著塵土與黑氣交融的畫面,面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握劍的手越來越緊。最終他邁前一步,拔劍而出,劈出一道罡風。
罡風吹散了塵土,露出了全貌。
只見剛剛所在之地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三人近前,站在邊緣,向裡面望去,更是變色。
裡面中間是一個拇指大般的小口,正噴吐著黑氣,而四周,黑氣好似旋渦一般急速旋轉著,且不斷擴散。
“那傢伙說的沒錯,這片山林一半是魔道的領地,相傳進來的人都不會活著離開,我們竟然忘了,還做出了難以想象的大事。”司空元凱一改往日的面色,長劍猛地插在一邊地面,手臂揮舞,快速結印,“這些氣息具有吞噬生命,影響人靈智的危害,不能不管,我暫且用道法封印,若要解決必要聯絡師門。”
司空元凱結印,一道道真元打入深坑中,打散周圍黑氣,佈下靈網,覆蓋黑氣出口。
雪明萱和雪雲琦盯著,微微心驚,他們能看出,司空元凱用的是正宗道家妙法。
他們對視了一眼。
他們想幫忙,卻無能為力。
等待著,近一個時辰,司空元凱才收手。
深坑內噴吐黑氣的小口已經堵住。
司空元凱擦了擦額角汗水,走過去,拔起長劍,對兩人道:“這件事事關重大,我需要去聯絡正道中人,不做久留,就此告辭。”
“保重。”
兩人說完,看著司空元凱遠去,怔怔出神。
一個簡單的考核,一個簡單的算計,一個微不足道的蕭子寒。
本是手到擒來的事,本來在雪霜城就能殺掉蕭子寒,卻做了這個局,導致此事發生,將整個天地都捲了進去。
……
山峰清冷。
遠離山林之處的唐心抱著蕭子寒轉道向南,
一個時辰後,停在一處山腳破廟裡。
這時,蕭子寒已經醒了過來,在破廟裡取火,旁邊唐心烤著野兔,給他講述著發生的經過,並將小瓷瓶交給了他。
蕭子寒默默聽著,消化著唐心說的話。
自己已經不是奴隸了。
按說應該開心才對,可不知為何就是高興不起來,是因為離開雪霜城無法報仇了嗎?是因為不在雪霜城面對他們怕有一天忘記仇恨嗎?
他端詳著手裡的瓷瓶。
“好了。”唐心將烤好的兔肉遞了過來。
蕭子寒接過。
唐心道:“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想留在雪霜城煉心達到坐忘境再離開。雪霜城是一個地獄,你整日在滅門仇人的地盤,心神一刻不得放鬆,或許會讓你達成所願。可你別忘了,你修為提升的太快了,你才這點道行就引起了雪傲的殺心,若是你真的破初識境達坐忘境,別說和你有深仇大恨的雪傲,就連我都忍不住殺你。”
蕭子寒醒來之時便發現自身無意間突破了《玄心百鍊》第二重,真元暴漲到了最圓滿,可惜只是真元,只是力量,心境還不行。
蕭子寒嘆息道:“我是無處可去。”
唐心剛要說話,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我推薦你去一個地方如何?”
伴隨著聲音,人走進了破廟。
兩人抬頭看去,面色微微一寒:“司空元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