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謹慎地摸到林邊，放出信屍。
在不到一公里外的一處小山丘西側，他看見了兩群涇渭分明的人，擠在一個涼亭中。
兩群人中各有似乎是頭領的傢伙，站在中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鷹視啟動後，俞玩發現，其中一撥人，竟然未著片縷，儼然是一群喪屍。
“又是交易麼？”
只見人類那一方，人群中抬出來三個包裹嚴實的，一人高的物體，被喪屍抬到背上。
而突然間，從山林的陰暗之中，又是一隊人類殺了出來，氣勢洶洶對準喪屍。
信屍極度低調地匍匐在地上，化作一團沒有形狀的血肉，蠕動著靠近了那群人。
新來人群的領頭者，一個高高瘦瘦，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此刻語氣含怒：
“那些是我們的同胞！你們在賣他們？”
“這回讓我抓到證據了吧？這次回去，我就會向首領彙報，剷平了你們的教堂！”
俞玩的耳朵豎了起來。
斯文男人繼續發飆：
“白太太，你們究竟知不知道，你們背叛了整個營地？”
“先前首領花了那麼大的力氣，和你們照明會又是開會，又是比鬥，證明這個證明那個的，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營地的總體和平嗎？”
“首領已經對你們做出了極大的讓步，但你們呢？依舊在暴力傳教，在掀起周邊營地的動亂，現在還瞞著所有人繼續在暗中獻祭活人給這群食人魔！”
他瞪了一眼待在一旁，沒有反應的屍群。
“你們在毀滅營地的和平！”
交易人群的領頭者，那位聽起來似乎是燈塔信徒的胖胖的中年女人冷冷一哼：
“我求求你們不要再天真下去了！沒有這些獻祭，沒有喪屍那邊的和平，營地根本就撐不下去！”
“外面進化的異種有多少？要是沒有照明會一直在提供武器，在接洽喪屍，你還真以為人類能夠只憑借自己的力量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嗎？無知！”
“我們在夾縫裡求存，一點犧牲是必要的，你當你們的首領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嗎？”
斯文男人氣急反笑：“哈哈，是呵。照明會偉大，哪一次獻祭，你們照明會也獻幾個啊？每次還不是都指揮別人去死，自己坐收漁利，越來越壯大？”
女人面色嚴肅，甚至帶著一些真誠：
“燈塔的信徒，都要經受嚴格的訓練以及考驗，他們是比絕大多數人更寶貴的有生力量，你的想法是罪不可恕的浪費。只會把人類帶向深淵的。”
雙方激烈的辯駁，唾沫橫飛。
似乎是怒氣甚至殺氣的攀升，引起了喪屍注意，領頭那隻高大威猛，全身覆著黑色甲狀鱗片的紅頭髮喪屍突然轉向了白太太，用磨盤磨石頭一般的聲音道：
“殺？”
兩邊人類，盡是渾身一抖。
白太太臉色一變，衝著斯文男人大吼了一聲“滾”，然後擋在喪屍之前。
“你們不想死的話，還不快滾？它是雙B級的，明白嗎？”
ABCD，是俞玩接觸到的無數劃分體系中，又一種異能者戰力體系。
雙B級，是說明異能者擁有兩個B級異能，已經超過了單A，大致實力可能比當年紫山市，夏泰花園首領那一級別還要強一絲絲。
對一個成建制的屍國來說，可以算是明魌座下低二等的統領級人物了。
斯文男人及其身後義憤填膺的人類，也是同樣臉色一白，嘴唇抖了一下。
白太太見狀，趕緊轉向喪屍，看見它一雙紅眼直愣愣地盯著斯文男人那邊，心下著急：
“交易完成，你們可以回去了。”
仍舊盯著，而且嗜血意味越來越濃，像是正在本能和（本就不多的）理智之間掙扎。
冷汗浸溼背部，她硬著頭皮道：“交易都有固定時限，再不回去，你們的君主要不滿意了。”
這話明顯觸動到了它，腦海中屬於君主的指令總算壓過了嗜血本能，帶著三具被打包好的活人軀體，轉身離開。
當它們走出一里遠時，無論是斯文男人的截殺人群，還是白太太的燈塔信徒們，都大口喘著粗氣。
看著喪屍帶人遠去，斯文男人暴躁地甩手，右手在憤恨之中，不停地捶打著涼亭的石頭立柱，直到手掌濺出了鮮血，也打出了石頭裂紋。
“多少次了？我們只能看著同胞就這樣，在我們面前離開！”斯文男人隊伍中，有人大發牢騷。
“別說了！”
“我們就是一群廢物！”
“我叫你別說了！”
兩個小夥子廝打了起來，紛紛掛著懊惱的眼淚。
第一次面對喪屍殺掉陌生人，他們在害怕，第十次面對喪屍殺掉認識的人，它們在害怕，
第一百次面對喪屍，帶走活著的同胞，他們因為受到生命威脅，竟然還在害怕！
他們已經變得比以前強太多了，但是那種絕望的無力感，仍舊是越來越強。
他們在內心叩問自己：是不是也許就不該吃飽。
曾經向上天祈禱的活下來、吃飽飯，早就實現了。三妻四妾、三夫四駢都不成問題。
但活得像個人，而不要像個人渣，怎麼就這麼難？！
拉開大家的兩人後，一群人呆呆地癱倒在涼亭裡，望著喪屍遠去的背影，心頭升起了巨大的恥辱感。
嘩嘩譁……
有人抬頭，注意到了遠方，離喪屍不遠的一個小山丘中，深綠的樹木似乎在躁動、在搖晃。
嘩嘩譁！
“你們看……那是鳥嗎？異種？”
所有人都被吸引了目光。
“臥槽，好像不是，看起來像血肉，會飛的血肉？”
山林中，從陸澤縣起製作出來後，就一直跟著俞玩的數百隻信屍一湧而出，像一個個自由飛翔的血肉團塊那樣，將十幾只喪屍的小隊圍得水洩不通。
涼亭裡那群人中的異能者，立刻感受到了雜亂無章，但相當渾厚的異能量爆發。
用數量換質量。
以雷電為主，為輔，在俞玩心橋的分級操縱下，信屍群像一個煉丹爐那樣將喪屍們生生煉死在了包裹之中。
而那三個活人，早被壁壘化的信屍捨命——雖然它們本來就沒有這種玩意兒——包裹起來。
唯一具有反抗能力的就是那隻雙B級喪屍，它的異能是罕見而頗為邪惡的“血液燃燒”，對大多數生物來說是可怕的剋星。
但是強度不夠，只來得及報廢了三分之一的信屍，便渾身麻痺，進而變成了焦炭。
信屍群散去後，喪屍盡皆倒下，一地信屍死肉，只留下了三個有著氣孔的活人包裹被托起，向著涼亭這邊緩緩移動而來。
涼亭中，所有人都顫抖起來。
剛剛見到了什麼？
不是異種，而是一堆會飛，會放電的血肉……
很明顯，這是屬於某位異能者的血肉類異能，只是這種通常用來治病救人，用處狹窄的能力，居然可以如此強橫？
那位異能者，是人類嗎？
直到伊斯塔推著俞玩，趕上緩慢移動的信屍，將三個活人擱在涼亭前，信屍作鳥獸散後，他們才勉強平復了先前的情緒。
斯文男人意識到，他這次出來的任務完成了！
而且，自己這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死！
身後一群小夥子小姑娘，都對面前神秘的二人組投去了敬畏的目光。
但燈塔信徒那邊就截然不同了。
披頭散髮的白太太面如死灰，嘴唇不停顫抖，滿眼都是恐懼，憤恨地看著俞玩兩人：
“是啊，好人最好做了，我們做的都是壞人，被人嚼舌根，被人痛恨。”
“你們，盡情做你們的好人去吧。你們會害死我們所有人的。”
“整個懷枳，整個營地，都會因為你們的行為，遭受滅頂之災！”
俞玩皺眉，對她的調調煩不勝煩：
“不就是一隻智慧喪屍嗎？它忙著自我進化，忙著爭權奪利呢。來不了。”
“這樣吧，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它……就快要死了。”
白老太一愣，面色立刻僵硬起來。
“你……不知天高地厚！”
不知為何，她的話瞬間沒了底氣，帶著一群信徒，忿忿不平地往北離開了。
隨後，那名為梁漢弛的的斯文男人很好地收斂了對於輪椅的異樣情緒，和俞玩他們萬分恭敬地寒暄了兩分鐘。
得知俞玩在懷枳和朋友相約，便邀請俞玩到了城市南邊，懷枳市的倖存者大營。
說來有意思，因為懷枳人口眾多，地平空間闊，城內喪屍原先大佔優勢，即便有一些強大的異能者出現，他們也只能節節敗退，最後退出了主城區，在南邊的縣城中建立了懷枳大營。
換句話說，懷枳的大營，不在懷枳市中，而是一個依託縣城、周邊密林，和大量溝壕、城牆以及耳城，建立起來的超大型末日營地。
據說人數也超過了四萬，故而不得不分四個相互略微隔開的大區。
比起之前遇到的五花八門的奇怪營地，懷枳就要正常的多了。
進入營地時，無數雙眼睛聚焦到了兩人身上。
看見俞玩乘著輪椅，驚訝有之、貪婪有之，群起而聚。
待看到伊斯塔已經懶得遮掩的面容，更是響起了連片細微的口水吞嚥聲。
如果不是有梁漢弛帶人跟著，那些路過的，手上頗有些小權小勢的巡邏隊長，恐怕已經有人色慾燻心，弄出什麼亂子來了。
但人文風貌尋常歸尋常，俞玩還是注意到了這裡相當特殊的地方。
大街邊上，那些能夠接觸到天空的區域，到處擺滿了空著的盆盆桶桶，五顏六色，綿延四面八方，煞是壯觀。
一個廢棄的，由城市通到現成唯一的地鐵站口，設定有四臺外形各異的抽水機，配了好幾個水系異能者輪流操控——城市失去維護後，許多地鐵站都會被冒出管道的地下水所淹沒。
但這種廢水絕不乾淨，泡了整個地鐵網線一年後，更是汙濁不堪，甚至有些毒性不比工業毒水低。
因此，抽水機送水的管道經過了一個四面透風的大型工棚，上百名滿頭大汗的工人，異能與科技雙管齊下，不停人工處理著汙濁的廢水，進行蒸餾、過濾、檢測、裝箱。
街道上，房屋間，綠化帶中，存在著許許多多一米多的原型深洞，梁漢弛介紹，這都是本地倖存者響應首領的號召，挖水井挖出來的。
有的有用，大多數沒用，但全部收歸大營的三人最高委員會管理，公平分配，總歸讓當時極度缺水的情況緩解了不少。
路過一個狹窄的街道時，在俞玩面前，一個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從附近的水井中領到了一盆水，卻因為手腳無力，生生打翻在了面前的水泥地上。
頓時，周圍立刻有人跑了過來，動用紙巾、水系異能等各種東西，把水給汲取出來，放進自己的腰包。
小女孩怔怔看著哄搶的畫面，一動不動，然後突然跑走，腦袋朝下，栽進了稍遠處一個乾井之中。
有人一聲驚呼，就看見女孩兒頭朝下，身體漂浮了起來，掙扎著被放回了水盆打翻的地方。
而後，地面剩餘的水，甚至包括那些被其他人汲取走的水，幾乎都從縫隙裡滲透出來，凝成了一大團，重新灌入水盆中。
女孩呆呆地看了看俞玩，沒有不道謝，而是端起水盆就跑。
“她太害怕了……”梁漢弛尷尬地替小女孩辯解，然後嘆了一口氣。
“謝謝您的善良，不過我們可能要有麻煩了……”
俞玩眉頭一皺。
幾乎在瞬間，周圍不知哪裡冒出如此之多的人，各個都舉著水碗，跪著站著，朝俞玩伸出碗來。
“行行好，汲一點水吧……”
“我母親快渴死了……”
“求求你。我女兒十八歲，很漂亮的……”
直到有人甚至拉住了輪椅的坐墊布邊緣，梁漢弛不得不大喝一聲，然後從伊斯塔手裡搶過輪椅，推著就跑。
他們迅速跑過了一片淒厲哀求的街區，衝進了重兵把守的一個售樓部中。
這裡，便是懷枳大營首領的宅邸，同時也是委員會的辦公地了。
大街上傷害平民，是違反營地條例的，但如果他們衝擊委員會，便視同反叛，可以抓捕甚至擊斃。
最終，在守衛躍躍欲試的眼神中，飢渴的人群一鬨而散。
“你們缺水缺到骨子裡了啊……”俞玩汗了一下。
殺入屍群都不一定有這麼緊張。
梁漢弛大嘆了一口氣：
“我們這兒跟受到詛咒似的，縣北邊的溚水河太遠，一路上光小型的異種群就有幾十個，每次大規模打水都像一場戰爭。
本來水源就少，關鍵能夠憑空汲水的異能者，一萬個裡面也不出幾個，臉黑的一批。
我們首領比較強，營地的戰鬥型異能者也很多，偶爾能從河裡成功送水回來，不然是真支援不下去。
一旦大遷徙，就算只有十幾公里，恐怕也要死無數的人才行。”
俞玩感覺自己大概是有好人面相，陸澤的古老闆和這漢子見到了他，都像是找到了傾訴物件，心裡話一個勁兒往外說。
最後還是伊斯塔打斷了他：“你們的首領呢？我們有事需要幫忙。”
梁道：“已經去通報了。”
兩人一路跟著梁漢弛，就是希望他能幫助引薦一下這個大營地的首領。
作為這百來公里，最大營地的首領，對整個中原地區的局勢不可能沒有了解。
異種那邊，有了個喪屍跟自己交了底，但燈塔信徒那群人，隸屬於群星燈塔，他們怎麼來的？怎麼壯大的？究竟想要幹什麼？都還是未知數。
另外，他們還需要尋找夏桑梓派過來的，來到懷枳的龍巢治療人員，對方大機率不會待在被喪屍和異種們佔領的城市。
如果沒有死的話，應該會來到大營這邊。
四萬多人，絕對不能算少了，自己傻乎乎到處亂跑打聽人，肯定不行。
“又是誰找老孃？”
身影未至，突然有洪亮的聲音穿透房間。
臨街的窗戶大開，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呼的一下躥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俞玩對面的真皮沙發上。
來人名叫吳西西，是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身高怕是有一米八、九，渾身肌肉像是打了類固醇，一拳能轟塌一座房屋。
大自然賜予她的異能，讓她變成了如今這副充滿威望的樣子，擅長講理的樣子。
活脫脫一個健美選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張還算秀氣的臉上，黑眼圈拉的老大老大，恐怕至少有三天沒睡覺了。
她從伊斯塔身上率先掃過，然後一眼就盯住了俞玩。
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道：“你要找我？有什麼事？我很忙的，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
俞玩表示抱歉，立刻抓緊時間問了一下燈塔信徒的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梁漢弛說了好話，對方這一個不折不扣的高位者，對他們兩個陌生人，倒是少見地友好。
她告訴俞玩，從末日半年後開始，燈塔信徒們就出現在這一片大平原中了。
他們背後很明顯有著外國勢力的支援，手握超越火藥槍的強大能量武器，而且思想上頗為極端，洗腦能力也是一頂一的強。
“照明會有一個共同尊崇的精神領袖來著，他們都叫她‘燃燈者’，也是金髮大波妞。”她看了一眼伊斯塔。
“那個美國女人，現在就在大營唯一一座照明會大教堂裡待著呢。他們可給我們弄了不少麻煩。”
“這次能把人救回來，多謝你了。”
俞玩搖了搖頭：
“那你們知道，這篇平原上，異種大戰，爭奪地盤，以及一些智慧喪屍互相廝殺，準備建立屍國的事情嗎？”
吳西西手裡的茶杯猛地一晃，一雙在生死戰場中磨練出來的眼睛一下亮起，彷彿要用寒光釘碎俞玩的腦殼。
“什麼？你說什麼！”
“十幾只智慧喪屍相互廝殺，要建立……屍國？是那種，有明確等級建制，形同一個原始社會的，喪屍王國？？”
在巨大的壓力下，紅木茶几咔嚓一聲，從吳西西拳頭按下的地方，四分五裂！
這個訊息對她的衝擊，不亞於她第一次發現存在智慧喪屍這種玩意兒。
她面色嚴肅，僅僅攥了攥拳頭。
“呼……謝謝。謝謝你和我們分享這種生死攸關的問題，不過……”
她苦笑一下：“我們能做什麼呢？逃命嗎？我……”
“老大！老大！那熊崽子又開始撞牆了，我們頂不住！”
吳西西說話被打斷，苦笑一聲：
“你們可能覺得缺水是大問題，但其實那不是最急迫的。”
“這些異種，最近一天都不消停，知道我為什麼有黑眼圈了吧？”
說完，她徑直站了起來，打斷了俞玩要提出的第二個請求，反而對他說：
“兄弟，東區那個大熊我來對付，梁哥說你們能力很強，那就麻煩你們去北線那邊幫我守一守。”
俞玩皺眉，隱約覺得這個請求似乎有些太自來熟了。
他看過了，北線戰事並不算緊張，要他一個剛來的客人去做苦力，未免不太禮貌。
“吳首領，我現在全身近乎半癱瘓，如非必要，並不想再出手。”
吳西西沒聽到一般，大手一揮：“你會出手的。”
“前不久，有個很厲害的醫生，託我找個人。”
“這個時代，會坐輪椅在外面亂逛的，我不認為還有第二個。”
“他現在就在北線的新華書店堡壘裡。”
俞玩和伊斯塔對視了一眼，突然失笑。
龍巢派來的醫生，正在北線？
他一個外來人，做做義診也就罷了，跑人家前線做戰地醫生是怎麼回事？同胞情懷？
還有，龍巢來的人，都這麼喜歡新華書店麼……
兩人又迅速跟著梁漢弛，來到了北線的雜亂戰場邊緣。
看著俞玩在輪椅上進入戰區，退下來的戰士都行了一百八十度的注目禮。
“活久見啊！”
“這是哪位大佬？這樣了都趕上戰場？”
“可拉倒吧，你長點腦子，說不定人家等會兒跳起來，比城牆還高……”
竊竊私語中，兩人穿過靠近營地的一側緩衝區，來到了直面異種的城牆。
懷枳不愧是超級大營，城牆基本由鋼鐵鑄造，往復穿插的支撐結構在牆後面，保證它屹立不倒，而牆上用集裝箱和土系異能混合搭建了步道，用來隔牆禦敵。
但此時沒有遭受到異種之潮的侵襲，戰士們更多還是跑到了牆下，仗著一身厚重的鎧甲，與來襲的一群變異老鼠直接廝殺。
看來這裡也有不錯的異能武裝師。
俞玩指令了剩餘的半群信屍自己行動，自由殺戮，兩人便在城牆後面觀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