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的空氣寂靜了三秒。
“你要說的就是這種……事情？“
周行忍不住站了起來，一臉憤怒表情。
“就這？“洛小軍也發出了詫異的驚呼。
其他幾名軍官，或多或少都露出了驚訝和不解的神情。
俞玩一愣：“怎麼了？這不是當前紫山市面臨的最重要的事情嗎？”
比起營地之間的鬥爭與衝突，喪屍威脅到的是城市中大大小小營地、拾荒者等所有幸存者的生命。
屍潮隨時有足夠強大的能力，毀滅這座城市，人類尚能倖存，就是因為喪屍舊有的一些特性，讓屍潮不會總是發生，與維持。
但如今特性有改變的徵兆，難道不是一件大事？
在俞玩不解的眼神中，周行表情猙獰了一瞬，滿臉通紅，強行壓下莫名其妙的怒火：
那麼久的會議討論，那麼多的方案預設，所有的辛苦都打了水漂，讓周行怎麼不憤怒！
“難道俞首領來這裡一趟，就是為了提醒一個空穴來風的，渲染危機的猜測是嗎？”
女副官見氣氛不好，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俞首領說的事情，我們會派人去核實的，首領會晤是一件難得的事情，我建議雙方還是談論一些更實際，更有意義的營地發展議題吧？”
更有意義的竟然是營地發展議題，而不是紫山市數萬倖存者的集體生命安全麼……
這一刻，俞玩突然發現，在坐的除了自己，所有軍官臉上都爬著歲月留下的紋路，顯得穩重莊嚴、氣質深沉，像是電視上那些新聞中會出現的‘可靠’的面孔。
他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自己的堅持有些傻乎乎的。
再往前走一步試試？就一步……
想到這裡，俞玩深吸了一口氣，調整狀態，忍受著期待錯位的憤怒，冷靜求全道：
“如果你們這邊有營地發展的議題，我們可以之後談論。但現在，我希望我們能夠談一談死區的問題。畢竟那裡關係到全城人類同胞的安危……”
“你說的人類同胞，是不是也包括索多瑪那群瘋子？”
周行哼了一聲，明顯是拒絕了俞玩的提議。
“首先，你說的事實我們還有待核實，尤其是涉及到你山中營地的事情。”
“其次，屍潮的解釋方法可以有很多，我們的生物學家就能提出十種以上不同的猜測。為了這種八字沒一撇的小事，就要提出首領會晤，你把這當成兒戲？”
態度明明白白：不信任、不重視、不在意。
俞玩在這裡的以公共利益的名義進行遊說，反倒像一個不被待見的小丑聖徒了。
隨著周行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他的表情漸漸收緊、冰冷。
“原來，你們認為這件事情不值一提？”
他默默站了起來，自嘲一笑。
“罷了。我說過了，我來，就是為了談論這件事。”
“既然你們認為這件事不重要，那我們的談話可以到此結束了。”
他沉凝了一下，果斷轉身，拉住從始至終一言違法的伊斯塔，快步走向門口，留下一群正在等待後續談話的傢伙們，面面相覷。
自己這邊拉拉扯扯，各種談判技巧，弄巧成拙了？
“等等！”周行沉著臉大喊道。
哐！
樓門關閉。
卡卡卡卡
一組組荷槍實彈，穿著盤古基地高分子材料作戰服的異能士兵，突然從樓上、房間裡洶湧而出，將大門、窗戶，所有角落全都鎖死。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俞玩，一群槍支中，還間或分佈著幾個25mm榴彈槍。
“你幹什麼？”
喊出這句話的是怔在原地的洛小軍，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周行，眼中怒火頓起。
軍官已經全部隱入防暴盾牌之後，只有周行還大大咧咧站在桌旁，直接忽略了洛小軍的質問，有恃無恐。
“俞首領，和平的營地發展議題你不願意談。那麼我們只能提前進入不太和平的議題了。”
他雙手撐在桌面上，身子前傾道：
“告訴我，你盯上盤古基地有多久了？”
“你的背後，究竟是哪一家秘會？”
俞玩皺眉。
聽起來，紫源被當成和索多瑪類似性質的存在了。
而且新華這些盤古舊部，真正關心的應該還是盤古內部的訊息。
他坦然道：“我不是任何秘會的人，不過僥倖獲得了強大的能力而已。”
周行的耳麥中，迅速響起了一個聲音：“他似乎沒說謊，我感知不到思維的躍位波動。”
“但是我確實進過盤古基地。”
咔咔咔咔……
數十雙握槍的手頓時一緊，異常的能量氣息瀰漫在空氣中，竟是異能戰團的波動。
但俞玩恍若未覺道：
“不過那裡現在，已經是你們這些盤古舊部，包括宇宙牝或其他人都不可能進入的地方。”
“所以，你想知道你們‘老家’怎麼樣了，就用訊息來換——用你們這些大秘會，關於末日真相的重要訊息，和我置換”
“交易？”周行嗤笑一聲：
“盤古屬於龍巢秘會，因此現在我是在以秘會成員的身份，詢問你這個問題。”
“末日的真相都是組織內的重大機密。如果你連小國秘會的人都不是，憑什麼覺得自己有資格和屬於頂級秘會的龍語者，平等地交易末日真相？”
他指了指周圍：“你沒有選擇。”
“他當然有。”
伊斯塔·芙洛拉聖歌一般的嗓音，突然響徹整間新華書店。
“因為他現在是我的首領，這個資格應該足夠了吧？”
周行的耳麥裡傳來無奈的聲音：“剛才已經查了很多遍了，可以肯定，紫山市的境外入境登記中沒有這個女人。”
迎著所有人皺眉的目光，伊斯塔上前一步，雙手交叉，往外推開，做了個奇特的禮儀。
“夏國的龍語者，我名伊斯塔·芙洛拉，來自英國倫敦，歐洲深空研究院駐臨州天文臺專案政事主理官，歐盟部長委員會教育、青年文化與體育類列席委員。”
她眨了眨眼睛：
“當然，上面都是虛職。我真正的身份是，歐洲聯盟陰影議會代表議員。”
“你們一般稱我們為，分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