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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記空棍換一腳

兩人還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是走廊東側出現了騷動。

住院大樓每一層,有東西兩個步行通道出入口,江月明他們駐紮的大病房位於走廊東側的樓梯口旁。

兩人走到那裡時,看見兩女一男三個年輕人,正手持從病床護欄上拆下的空心鐵棍,面色凝重。

他們身體微微前傾,隔著一張鐵床與上面密密麻麻堆疊的凳子,緊張地望著阻隔樓梯口與走廊的雙開合金門。

大門正在劇烈地搖晃,連帶著鐵床都不停顫抖。

但俞玩從側面角度,一眼就透過床上層疊的桌椅,看到正在嘗試旋轉的大門把手。

他當即伸手撥開了鎖釦,並把嘴巴貼在門邊喊了一下:

“說話!”

“是我!明文境!”對面傳來了非常模糊的人聲。

俞玩看著警惕的三人笑了笑。

穿著牛仔褲的短髮女孩叫潘子欣,正一臉錯愕地放下了鐵棍,似乎不敢相信樓下還有活人。

但另外兩根鐵棍卻從斜處橫插進來,一男一女同頻同調地擋住了他們。

“萬一他們正在被喪屍追,騙我們開門呢?我們不能拿大家的生命開玩笑!”

兩個人說著偉光正的話語,兩雙眼睛卻滴溜溜地轉,不停往俞玩揹包上裡瞟。

江月明認識他們。

整個樓層中有將近十名倖存者,集中在他曾躲藏的大病房裡。在末日到來的第一天,不知道為食物起了多少口角。

江月明沒有能力協調這些人的情緒,只能冷眼旁觀。但他記住了這一男一女。

這是一對夫妻,男的叫刁攀登,女的叫金芸。前者把和他搶飯的中年婦女打得臉部血腫,後者直接在婦女背上呼了一掃帚棍。

江月明親眼看見那個女人大小便失禁,站立都有些不穩,可能是傷到了脊椎。

用心狠手辣形容,絕不為過。

江月明皺著眉頭:“你們剛才沒在陽臺上看到嗎?喪屍全都從大樓下層跑出去了。”

金芸陰柔地笑道:“所以啊,要想開門也簡單。”

她對著俞玩說:

“你一個外來人,逃命到我們費力建好的安全區,一點買路錢都不付,還想著開啟我們的大門,救你的同伴,是不是太貪心了?”

我救他們?

俞玩失笑。

他們可能是想著來救我的……

他搖了搖頭,不再多話,直接上手卸下鐵床上的桌椅。

“哐!!!”金屬碰撞的聲音突然穿透耳膜,全樓層的喪屍,都在各自的房間裡躁動起來。

刁攀登瘦的跟麻稈一樣,臉部五官誇張地擠在一起,一副尖酸刻薄的鼠相。

見俞玩不理他,他似乎有些惱了,直接重擊鐵床,威脅之意甚濃。

“小鬼,不想交出揹包,就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別待在我們的地盤。”

金芸:“老公,你怎麼說這種話?這不是讓人家去送死嗎?小兄弟,我們為了把大門和房間門堵上費了不少力氣,命總比兩口吃的重要吧?”

好煩啊……

聽著兩夫妻虛偽地唱著雙簧,俞玩有神遊天外的衝動……

在他的計劃中,自己找到還活著的江月明後,應該就會趁著太陽沒有落山,很快離開醫院。

現在和人討價還價似的掰扯,浪費時間和情緒。

潘子欣皺著眉頭,已經默默退回了大病房裡,靠在牆根閉目休息。

房間裡裡面有老有小,都臉色忐忑地朝這裡張望。

空氣中充滿了躁動的情緒,刁攀登見俞玩依然當他們作耳旁風,眼神一狠,直接舉起鐵棍,當頭揮下。

江月明瞭解這兩人脾性,早有準備,將俞玩往旁邊一推。

棍子落了個空。

俞玩早暗自盯著那根棍子,微微警惕,但似乎也沒想到他會果斷地衝著腦袋來,心裡騰起一股怒氣。

就為了一根巧克力棒?

揹包脫手,直接凌空砸了過去。

刁攀登眼睛一花,剛接住揹包,俞玩就猛地一腳踹在他肚子上。

“啊!”

劇痛之下,酸水直接上湧。刁攀登一聲慘叫,捂著肚子蹲在了地上。

“一記空棍,只換一腳,很公平。”俞玩撿起揹包,冷冷道。

“你!”

金芸的鐵棍再次舉起,而俞玩則是大喊了一聲。

“老莫,推進來!”

旋轉把手下壓,沒有鎖釦扣住後,大門立刻就敞開了一絲縫隙。

門後的黑暗裡傳來厚重的呼吸聲,向內逐漸開啟的大門,頂住了走廊上的桌椅和鐵床,發出一聲砰然巨響。

現場除了俞玩,其他人都目瞪口呆。

他們看著右側的大門正推著滑輪上鎖的鋼床,一點一點朝走廊開啟,然後突然前衝,將鋼床一側“哐”的一聲頂飛。

地面與上鎖的滑輪之間響起刺耳的摩擦。

鋼床劃了一個半圓,直接將金芸撞倒在地。

她趕緊爬起來,面色漲紅,卻不敢發聲。

因為莫博龐大的身影,已經帶著兩人走進門來,他身上還揹著一條喪屍手臂。

手臂切面粗糙,血肉模糊,但是肌肉粗大,且還算完整,應該是明文境勉為其難發揮了一下他的解剖學素養,給俞玩準備的禮物。

其他人則是看了看莫博拳頭上,紅通通滲出鮮血的指關節,再看看他一隻皮鞋一隻布鞋的雙腳,渾身一顫。

有種精神不太穩定的恐怖感……

莫博進來後,對著刁攀登上下打量,一股混不吝的語氣噴湧而出:“老子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就你要搶我兄弟東西是吧?”

刁攀登好不容易緩了過來,此時正靠在牆上。面對莫博的呵斥,他看了眼手上的鐵棍,勉強挺了挺腰:

“怎麼能是搶呢?這裡是我們清理出的地方,進來避難,不應該把食物和大家分享嗎?這樣,大哥看起來就不是普通人,我讓你多分一些。”

江月明忍不住了:“嘿這不要臉的!大家拼命往外搬東西堵門的時候,你和你老婆說要照顧你媽,留在房間裡,有搬過一把椅子?”

“照顧老人不也是本來就要做的嗎?各有分工而已。我們都餓了一天,現在我是在為了大家收集食物!”

“無恥”

莫博眉毛瞬間撅成了一團,一把捏彎了身邊鋼床上一根鐵條。

刁攀登瞳孔地震,臉色頓時煞白。

他表情數度變幻,最終還是畏畏縮縮地退回了房間裡。

但他的眼神掃過俞玩和王翠的揹包,流出了掩飾不住的陰毒與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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