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放心，一切就快結束了，我將會風風光光的娶你進門，後半生榮華富貴”

“而這個地方和那兩個老東西，我必然讓它在風雪中毀滅”

方胥輕輕的抱起白玲，從懷中掏出一張字條放在桌上。之後他凝神屏氣，將身上的真氣流動掩蓋好，用一種無聲的輕功功法悄悄繞過了山門。將白玲塞進一輛早就等候在此的馬車之後，他駕著馬車沿著官道快速離開了劍派。

第二天，歐陽涵來找白玲時，發現她的房間空了。

而桌上，留著一張字條。

星耀雲開，月朗天明

夜瞑在華美的院子裡看著月光下的竹林與流水，初夏悠悠的蟲鳴讓這裡更顯得靜謐。

“夜少俠”一聲嬌媚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夜瞑回頭，看見素姑穿著薄紗，嫵媚的向他走來。素姑本人非常美豔，此刻更是施上了粉黛，豐厚的嘴唇不似一般的女人般施上違和的紅色，在月光與燈光下更像是渾然天成一般，長長的睫毛趁得她的大眼睛更加明亮，花葉雪與白玲雖皆為美人，但眼前的素姑讓夜瞑不由得挪開目光，看向別處。

素姑掩口輕笑，道：“夜少俠怎麼不敢看妾身了”

夜瞑臉紅紅的說：“素姑美豔，實在如月如花，在下不敢多看”

素姑靠近夜瞑，一陣留蘭香的味道直往夜瞑的口鼻中鑽，素姑趴在夜瞑耳邊輕輕說：“少俠可是想了妾身的身子？”

夜瞑猛地跳開，紅著臉直襬手“不不不，素姑萬萬不要誤會。”

素姑饒有興趣的看著面前的這個紅著臉的少年，輕笑幾聲，笑著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樣子。

“好啦，不逗你了，你是姐姐的弟弟，我和姐姐也是姐妹相稱，你今年多大？”

“在下二十四。”

“呵呵，我今年二十三，便喚你瞑哥嘛！”

素姑挽起夜瞑的手臂道：“陪我走走嘛！”

夜瞑想抽回手臂，但看著素姑挽的很緊，也就由她去了，兩人順著花徑慢慢地走著，夜瞑聽著素姑婉婉的講著她曾經的故事。

素姑本是魯地人氏，曾祖前來黃河周邊定居，她父親乃是一個賭鬼，賭輸喝醉了便拿她與她娘出氣，素姑從小就被打的遍體鱗傷。後來黃河氾濫，兩邊的百姓都遭了災，家中沒米，她父親還是要去賭，甚至讓債主了她的母親還債，她母親不堪受辱，終於上了吊。

素姑後來被父親賣給了一個人販子，因為嗓音好，長得也好看，人販子就逼著她練箏，又教她學樂伶的唱腔，賣唱掙錢，等進了城之後再把她賣到戲班敲上一筆。素姑就在每日食不果腹，又被無端打罵的環境下生存著。

終於，有一個戲班看中了她並花費不菲的把她買了過去。戲班的老闆是個典型的生意人，倒是給了她一個歸宿，班中的姐妹們都是苦命人，所以也對她多有照料。

素姑本打算在這裡靠著賣唱賺得贖身的錢，卻在某天被指控偷了一個價值不菲的金釵。素姑本身並未偷東西，應是有人嫉妒她的美貌與嗓音構陷於她，雖任她百般解釋，卻還是被戲班丟在了郊外。

素姑說她當時只知道開灰城在東面，她一路向著東面艱難的跋涉，而途中卻被一個落了草的強盜所擄，不僅搶走了她的東西，還強了她。而她被迫同強盜在野外的一個廢棄義莊裡生活了三月多，終於有天在強盜睡熟了之後，她鼓起勇氣用尖銳的匕首向著強盜的心臟狠狠刺了十多刀，當夜披了那強盜的大衣衫趁夜遁走。

她白天儘可能地避人耳目，以免再被強人擄走，她本想走入黃河一死了之，卻因為腹中飢渴，在一天傍晚時倒在了路邊。

她醒來後得知是瑤娘救了她之後，本以為瑤娘也是人販子，但瑤娘說她不做拐人的生意，她也告訴素姑可以隨時走，而無處可去的素姑卻決定跟著瑤娘。她們兩人以姐妹相稱，白天素姑靠著一把沒人要的舊琵琶彈唱賺錢，夜晚瑤娘去開灰城附近那些農戶的家中偷些食物用以果腹。她們兩人就這樣一路乞討和偷竊，來到了開灰城城。

在這一路上，她得知瑤娘也是被拐子拐賣的女孩，曾在一戶人家中做婢女，因那家老爺對她有非分之想，她偷偷出逃，同偷兒混跡一處，學會了許多偷東西的本事。

而就在開灰城城，她們在彈唱之時，遇到了慕容嬌的義女，慕容霜。

慕容霜收留了她們，讓她們服侍慕容嬌和慕容霜的起居，慕容嬌一開始就對這兩個小女孩喜愛有加，後來更是把她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

而慕容霜也認了瑤娘和素姑做義女。並把一身的絕學傾囊相授。慕容嬌和慕容霜後來先後都去世了，她們兩人用她倆留下錢財的一部分為她們送終後，開始用鬼手辣婆的武功在開灰城闖蕩。看遍人情冷暖，也得慕容嬌道學識真傳的兩人迅速在黑道中闖出了一番天地，最後更是同蛇王結拜，正式在開灰城紮下了根。

故事說到這裡，兩人來到了院中的一個小湖旁邊，夜瞑聽著素姑的故事，她娓娓道來，好像說的是另一個人的故事，看著皎潔的月光灑在湖面上，夜瞑不由得扭頭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姑娘，無法想象她曾經有過這樣的過往。

“素姑。”

“別叫素姑了，叫我小素吧”

“好，小素，所以你同姐姐是姐妹，那你也姓慕容嘛。”

素姑點點頭“我曾姓徐，但那姓徐的男人不再是我的父親，我只有一個名字，我叫慕容素。”

“我雖同姐姐一同被收養，但道上的一應事務皆是姐姐打理，所以是姐姐繼承了娘和奶奶的衣缽，說到底，奶奶還是沒有忘懷那個神夢天的掌門，她給後輩起的名字，都帶著一個霜或雪之類的冷字”

“我曾以為這世上的好人都死光了，這麼多年我看到男人都只覺得他們就是一群畜生，那些所謂的大俠們被色相打敗後，睜眼看著我的眼神都是跟那強盜和別人別無二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