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時光飛快流逝。

起初人們還期待著年後會正常的春暖花開，可是一直進入到6月份，外面的天氣還是那樣的寒冷，冰層一點兒沒見化。

這天，張叔突然到18樓找顧言知和宋昭倆人。

這天張叔出門上班之前，特意到18樓敲了敲門，顧言知和宋昭也剛剛起床，正好聽見張叔的敲門聲。

“還是顧家會享受，仨人都是有本事的”

宋昭開門把張叔迎進屋，感受到屋裡不同於外面的溫暖，張叔心裡感慨道。

現在可沒有誰家敢把客廳的溫度都開到末世前冬天的溫度，家裡那點兒取暖物資不僅要用來取暖，更重要的是要留下來做飯。這種天氣不加熱一下，饅頭都凍得硬邦邦的，一個饅頭下去能砸死人的程度。

坐到沙發上，張叔喝了一口顧言知端過來的熱水，暖和了一下開口說道：“小宋、小顧，你們有沒有覺得最近外面的人越來越少了？”

極寒已經快持續快一年了，最近政府的物資也不是那麼的充足。發的救濟物資越來越少，最開始還能勉強讓人吃飽，現在也就能吃個半飽。外面出來找物資，自求出路的人越來越多。

但是最近一個月他上下班時候觀察外面出來的人，越來越少，消失的最多的就屬老人。

而且他還注意到一點，路面上冰封著的屍體似乎也消失了不少。

聽到張叔的說法，顧言知和宋昭飛速的對視了一眼。

“我們最近沒出門，還真沒注意到。這幾天我們觀察觀察”宋昭找了個藉口把張叔忽悠走了。

沒出門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啥是假的。

顧言知心中隱隱約約有所猜想，上輩子在更早的時候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本以為這輩子政府的救助來的更早準備的更充分，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誰成想，時間雖然晚了幾個月，但是事情還是發生了。

張叔剛走，顧言知和宋昭還來不及交流，顧言麟就匆匆從外面跑了進來。

“姐”

“姐夫”

“喝哧”

“喝哧”

“喝哧”

“怎麼了，你慢慢說”顧言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宋昭扶他坐在沙發上，遞給了他一杯水，幫他平復呼吸。

“外面，外面好像有人在吃人肉”顧言麟的語氣無比的震驚。

這幾天他們小隊在C城的一處執行巡邏任務。

昨晚，他們路過一棟樓時候，看見這棟樓呼啦啦出來了好幾個男的。怕他們鬧事兒，顧言麟和趙睿兩個人在後面悄咪咪的跟了上去，讓他看見了這輩子都震驚的一幕。

這群男的一路邊走邊撿，撿了好幾具屍體才回去。

找了個隱蔽的地方，他們把屍體分屍。

在結合他們回家後樓道里面傳來的香臭味，顧言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半夜，屍體，香臭味加在一起很難不讓人多想，顧言麟和趙睿倆人一下子就聯想到了。

不好直接私闖民宅，顧言麟讓趙睿去報告楚國東，自己在樓棟外面守著。

一直守到今天早上，樓棟裡才有人出來。

天微亮，幾個穿著工裝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拿著手裡的工具斧頭繩子之類的，急匆匆的走了。看起來像是著急去工作的人。

直到天大亮，樓棟內才陸陸續續有其他人出來。

顧言麟還注意到，著急去工作的人似乎沒有昨晚他碰見的那群疑似吃屍體的男的。

從樓內出來的人分成兩波，一波看著精神面貌良好，身上看著也有肉，行動起來悠哉悠哉的。

另一波則是因為缺衣少食餓的面黃飢瘦，形容枯槁。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無奈。

這波人或行色匆匆著急找到食物，或像個幽魂一樣到處飄蕩，彷彿對生活沒了期盼。

更引人注意的是還在，顧言麟看到幾個紅光滿面的孩子，圍在一起欺負一個餓的只剩下皮包骨的小孩，嘴裡還含著“讓你爸不聽我爸爸的話”，“你活該，你爸爸莊清高，那就你來替他還債”等等

有些是自己口不擇言說出來的，有些可以看出來是明顯家長在家裡沒少說。

種種跡象無一不在表明他們的猜測。

顧言麟把一些的發現報告給楚國東後，楚國東安排他和趙睿兩人放一天假，整理一下心情。自己著急忙慌的往師部去了。

他也要向上級報告這個發現，才好採取下一步的措施。

“對了，張叔來幹嘛？”把事情的經過、來龍去脈講清楚，沉默了好一陣，顧言麟才想起來剛剛自己急匆匆上樓時候，撞見了張叔。

不過自己精神有些恍惚，張叔打招呼他都沒回應。

“和你是一樣的事情”

“張叔發現外面的老人和屍體越來越少，心裡有所懷疑”

顧言麟心中讚歎，不愧是張叔，經驗豐富、見微知著。

這居然都注意到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顧言知準備的他們都很愛的紅燒肉。

顧言麟剛夾了一筷子想要送進嘴裡，就忍不住的噁心，反胃。

他雖然沒親眼見到，但是一想到那個畫面就是在忍不住的想吐。

顧言知趕緊把紅燒肉撤了下去，換成了小炒肉。

聞見肉味顧言麟還是飛快衝到衛生間吐了起來。

看起來顧言麟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在碰肉菜了，顧言知把小炒肉也撤了下去，又換了兩道素菜上來，顧言麟才順順利利的把這頓飯吃完。

等到了晚上，10號樓出門工作的人都陸陸續續的回來的。

顧言知帶著宋昭和顧言麟一起來到了張叔的家裡，開始了10號樓鑿冰小隊解散以來的第一次集體會議。

過年時候大家在一起聚了一下，說說笑笑了一陣，不過這也不算是開會。

“你說什麼”

顧言知剛把這個重磅炸彈丟擲，10號樓裡面幾個20多歲的年輕人的震驚聲都快要把樓板掀了。

異口同聲之後，每個人又開始了自我的默默碎碎念，不願相信這個事情。

“woc”

“我幻聽了吧”

“一定是我的錯覺，我耳朵壞了”

剩下的年長的人面上看起來倒是還好，不過恍惚的神情出賣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