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維本不願多管閒事。
如今鳳雛縣,已經成了甘西郡的中心。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近段時間,來鳳雛縣開店的世家多的不得了。
越是接近年關,外來人口不僅不少,反而逐漸增多。
也因此,帶來了諸多治安問題。
江維平時在參雲坊就處理了不少,沒想到這都來到野外了,還能遇到有人喊救命。
馬車向前走。
那呼救聲越來越近。
江順娘他們都聽得清楚。
“石頭,好像有人喊救命啊。”
“嗯,大姐,不關咱的事,咱就當做沒聽到好了。”
江維隨口應付過去。
“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救人啊。”
江巧娘也滿是憂心的說。
這大過年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她們不知道鳳雛縣如今的情勢,難得發善心。
江維被二位姐姐說的沒辦法,只能說去看一眼。
跳下馬車,就看到前面不遠處的草叢中,躺著一個黑衣人。
江維先看了對方的腰間有無令牌。
這段時間,大揚近衛軍沒怎麼出來鬧事。
但有備無患。
江維仔細一看,黑衣人躺在地上,胸口一片血跡。
頭上帶著兜帽。
奄奄一息。
憑感覺來看,這人應該不是偽裝的。
江維這才邁步走過去。
“施主,求求你救我一命吧,我們所在的普善寺遇到了賊人,還請帶我去報官。”
普善寺?
賊人?
江維這才注意到,對方兜帽下是一顆大光頭。
“和尚?”
“對,我是普善寺的和尚,昨夜,有一夥人襲擊了我們,我和幾個師兄弟趁著對方看不清,就偷偷跑出來,沒想到還是被人追上。”
“小施主,麻煩你送我去一趟縣城,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江維辨別對方話中的真偽,良久,他笑了笑。
“好。”
江維走到和尚身前,正要伸手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陣殺機。
江維對此早有預料。
右手快速拔刀出來,對著發出殺意的地方攻擊。
“刷。”
刀光閃過。
一聲慘叫從草叢中發出。
“小心,這小子有手段。”
“馬六,你也別裝了。”
叢林中傳來人聲。
緊接著,蹦出來三五個穿著黑衣的大漢。
這些大漢一個個滿臉橫肉,面板粗糙,看打扮也不像是本地人。
江維收刀。
“你們是誰?”
“小子,你管我們是誰,乖乖束手就擒,我們還能把你帶到飛沙州做個苦力,若是反抗,哼哼,今天就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為首的大漢惡狠狠的說著。
“哎。”
江維長嘆一聲,“這馬上過年了,你們就不知道躲起來好好的過個年嗎?”
“哪怕是想要找死,也等過完年再說,現在著什麼急呢。”
嗯?
幾個大漢都沒有見到過江維這麼囂張的人,一個個對視一眼,齊聲吶喊,衝向江維。
他們都是多年走南闖北,來去如風的馬匪,沒想到今天被一個小孩子教訓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江維見對方一起攻來,也不驚慌。
只是擔心等會殺戮時,被大姐二姐看到了,難免害怕。
可眼下,容不得他多想。
為首的漢子已經近身。
江維揮刀。
漢子的手臂掉落。
鮮血噴灑。
“你說,你們明明這麼弱,還要學人家劫道。”
江維說著,對著另一人也是一刀。
一顆大好頭顱飛起。
“好快的刀。”
飛起的頭領口中,還兀自說著。
江維笑笑。
如同虎入羊群一般,頃刻間就把這些漢子全都解決。
只留下在地上躺著裝作重傷的馬六,還有那斷臂的漢子。
不過,原本是裝重傷的,如今是真的重傷了。
“說說吧,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跑到我們鳳雛縣來。”
被江維砍了三刀,踢了不知道多少腳的馬六,此刻真的奄奄一息。
他知道江維的厲害,連連磕頭。
“大俠,大俠,我錯了,我跟他們不是一夥的,我是被他們脅迫的,如果我不同意,他們就殺我父母啊。”
“放屁,馬六,你小子的膽子都被狗吃了?”
斷臂漢子怒喝,“當年老子就不應該把你從兇獸口中救下來,沒想到你竟然是這麼沒卵子的貨色,老子真是瞎了眼。”
“小子,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老子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好漢。”
“呵。”
聽到斷臂漢子這麼說,江維輕笑一聲。
“本來乾的就是打家劫舍的勾當,還自以為是江湖俠客了。”
“像你這樣的貨色,我見得多了。”
“好,既然你不怕死,那就讓你感受一下死亡。”
江維說著,一刀揮向地上的馬六。
馬六本來還在看戲,沒想到先死的竟然是自己。
直到屍首分家,他都沒有明白,江維為什麼要殺他。
斷臂漢子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忍。
可卻沒有說話。
“你們就是來攻略縣城的馬匪對嗎?”
“沒想到,你們竟然選了個好時候,這大過年的,大家放鬆警惕,安心過年,你們卻來個突襲。”
“我本來還在納悶,你們跟城裡的那些家族武館聯絡了這麼久都沒有動作,看來就是在等過年,果然是好算計。”
聽到江維的話,斷臂漢子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繼續一言不發。
江維搖搖頭。
以對方的性格,恐怕帶回到縣裡,嚴刑拷打之下,都不一定會吐露什麼訊息。
不如就在這裡結果了他。
只是,今天要去爹孃墳頭祭奠的,怕是去不成了。
“大姐,二姐,你們回去吧,姐夫,你等下回去跟熊哥說一下這事,讓他帶衙門的人過來。”
“石頭,那你呢。”江順娘關切的問。
“我?”
江維這大半個月一直在參雲坊駐紮,雖然沒有做什麼,但還是被鄭疇勳安了個捕頭的職位。
“大姐,我現在是兼職捕頭,遇到這種事無法脫身的。”
“馬匪要來攻打縣城,我必須要出一份力,先去調查一番再說。”
江順娘看江維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勸說,只是讓他小心行事。
看著馬車漸漸遠去,江維這才動身離開。
他去的是普善寺方向。
普善寺的老和尚慧聞,手裡還有一本虎煞練筋法。
若是被馬匪拿走甚至毀掉,那江維哭都沒地方哭去。
剛才馬六說他是普善寺的僧人,雖然不可信,但也可以推敲出一二,普善寺的狀況肯定不好,說不準已經被馬匪給佔了。
江維第一次去普善寺,對路途不熟悉,還好路上遇到了一家來拜佛燒香的人家,才跟著他們一起來到普善寺。
遠遠看到普善寺的院牆,江維拿出短刀,告誡路人回返。
那一家人見到江維凶神惡煞的模樣,還摘了方巾蒙在臉上,頓時嚇得不敢說什麼,連忙調頭離開。
普善寺內,煙霧繚繞。
從遠處看,沒有什麼異常。
只是。
僅有煙塵,卻不聽頌佛聲。
想來是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