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買家，你管我賣什麼價格？”陶明奪回金盆，沒好氣地說道。

“嘿嘿！我除了賣古玩，自己也收藏，我看這個銅盆挺順眼的，想買來玩一玩。”老頭尷尬笑道。

“什麼銅盆？我的是金盆！”

陶明乾脆換了一塊空地擺攤，反正空位子挺多的，他只擺一個盆而已，隨便找個地方都行。

那老頭在攤位上坐了一會兒，又笑眯眯走了過來，又拿起來摸了摸，對陶明道：“這個盆我真挺喜歡的，想買，你再開個價，我看看行不行。”

“那你說多少？”陶明反問。

“三十萬！”老頭開口。

光賣黃金就不止這個價，這老登太不要臉了！

陶明忍住要罵人的衝動，再次將盆奪過來，道：“一點誠意沒有，還是別談了。我拿著它去金店融了也不止這個價，更何況這還是個老古董！”

他擺擺手：“你回你自己的攤位去吧，我等別人過來買，別耽誤我賣金盆。”

老頭也不惱，笑道：“小弟，我真的誠心跟你做生意，不跟你開玩笑。”

陶明不悅地說道：“那你出三十萬噁心誰呢，當我是白痴啊？您純粹是來搗亂的，還是回去看您自己的攤子吧！”

一出來擺攤，就有同行用這麼低的價格毀他道心，讓他覺得非常不舒服，美好的心情都搞沒了。

老頭卻還是賴著不走，笑呵呵說道：“那你說個價？”

“五百萬！”陶明伸出五根手指。

“哎，你這，小弟，你這是誠心賣東西嗎？”老頭脾氣不錯，好言勸道。

“一口價，四百五十萬，不能再低了！”陶明直接降了五十萬。

他的目標不高，比回收18K黃金貴一些就行。以18k金回收價來算，這個金盆也就值四十來萬，只要超過四十萬他就可以接受。

一番討價還價，買賣不成，倒是把旁人給引過來了，七八個人站在旁邊看熱鬧，謹慎一點的，還以為陶明和老頭在唱雙簧呢。

……

此時，古玩街路上，一名十八九歲的漂亮女孩子和一名白髮寸頭老者沿著路邊慢慢走著，老頭時不時駐足觀看一番，不過每次只看了片刻，便失望起身離開。

如今古玩街，已經被玩壞了，都是騙人的，根本沒有真貨，就是忽悠外行。

兩個行業，一個古董，一個玉石，都是內行合起來騙外行，一些貪婪而又愚蠢的人，容易被人做局，自以為看了一點鑑寶的攻略，就牛逼不要不要的，結果被騙的傾家蕩產，妻離子散。

等老者起身繼續向前走，女孩忍不住說道：“爺爺，您現在還玩古董啊？這玩意不都是騙人的嗎？現在咱們年輕人都不玩了，年輕人不玩的東西沒前途的。

就好像白酒，年輕人都不愛喝，等您這一代不喝了，白酒公司估計會倒閉一大片。

您玩古董已經賺了很多錢，也應該落袋為安了，趕緊把手裡的物件處理掉，別再買新的了。”

老者耐心說道：“呵呵，這你就不懂了吧，玩古董就跟炒股一樣，熊市抄底，牛市套現出手，高買低賣。

現在古玩行業不景氣，正是囤貨的最佳時機，等過幾年，行業重新火起來了後，就又有存貨賣了。

咱們國家幾千年歷史，古董就一直都是硬通貨。雖然有些年份可能會處於低谷，但古董和黃金一樣，都是稀缺物，比房子車子保值多了。”

“爺爺，時代變了！人工智慧都會程式設計，生成影片了。”女孩用開玩笑的語氣勸道。

老者無奈說道：“你還年輕，不懂！算了，不跟你講這個了，你們年輕人，還嫩了點。下個月就是你姜爺爺八十大壽，爺爺想淘一個好一點的物件送給他。”

他說的姜爺爺，是他的一個好友，兩人都是古玩界的泰斗，曾經上過鑑寶節目，擔任評委。

女孩道不解地說道：“您家裡不是有很多古董嗎？隨便挑一件不就好了嘛～”

老者呵呵笑了笑，解釋道：“我那些存貨他都見過了，沒什麼新鮮感了。而且，這次他還要正式宣佈退出湖南古玩聯盟商會，卸任會長一職，還有特殊意義，我作為他幾十年的好友，自然不能隨便送一件禮物啦！”

女孩不解說道：“可是您不是說這裡賣古董的都是騙人的嗎？”

老者笑道：“偶爾也有漏網之魚嘛～，反正沒事，你就當陪爺爺散散步好不好？”

“好吧～”女孩無奈說道。

兩人逛了一段路，突然看到前面一老一少在說著什麼，似乎是在因為一個盆討價還價，旁邊還站了好幾個人瞧熱鬧，那盆在太陽下金光閃閃，看起來像是金的。

女孩指著兩人道：“爺爺，您看，那兩人在演戲，一看就是騙子，演技好爛，套路也很老！跟以前那種易拉罐中獎騙局差不多！”

以前有一種騙局很經典，套路是這樣的，一個人假裝傻子，拿個假的東西，假裝不知道它的價值。

同夥演一個騙子，用少量的錢騙傻子，故意讓旁邊的人一眼看出來，一些貪小便宜的受害者就想撿便宜，結果真被騙了。

類似的還有下棋騙術，一堆人都是託，似乎都是傻子，他們就等真傻子上當呢。

雖然騙術拙劣，但是架不住傻子太多，總有上當的。

老者笑了笑，本想離開，卻突然被金盆閃了一下眼睛，頓時停了下來，好奇走了過去。

“爺爺？”女孩見狀，只能跟了上去。

“一口價，五十萬，絕不能再多了！”賣陶瓷老頭抓著金盆不鬆手。

“您別還價了，把金盆給我，我不賣你了！”陶明也抓著盆，氣呼呼說道。

“小夥子，這盆是你在賣啊？”老者笑著開口打斷兩人拉扯。

陶明稍微一用力，把盆搶過來，對老者道：“對啊，我賣的，祖傳的金盆。”

寸發老者道：“能否讓我看看？”

陶明沒有猶豫，立刻把金盆拿給了他。

旁人都不說話，心裡估計在想，終於有人上鉤了，也有人猜測他也是託，假裝鑑寶高手，就是在給他們這些路人繼續演戲。

老者拿著金盆仔細觀摩，翻來覆去地看，似乎很專業的樣子。

幾個圍觀的人暗自在笑，心想“權威專家”來了，馬上要給金盆定價格呢，這套路他們可太熟悉了。

“爺爺！”

女孩走到老者身旁，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服，想提醒他離開，別讓這幾個人給騙了。

蹲在地上的陶明聽到女孩叫喚，下意識抬眼望去，因為正對著太陽，光線比較強，他眼睛不由地眯起來

用手擋了擋陽光，他的眼睛才慢慢適應了光線，當看清女孩的樣子時，頓時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