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96章 不要想著黑吃黑

渡邊太郎搖頭道,“諸位大人,鄙人所說的那一處藏寶地方,理論上不屬於任何人的陵墓,而是……”

秦凡不待他把話說完,笑道:“渡邊足下,無論你說的藏寶之地在哪裡,那也是我們中土的寶藏,不勞你們多費心思。”

前一段日子,大夥們在大興宮吃筵,渡邊太郎居然厚顏無恥地提議遍尋瑞獸麒麟,帶回東瀛。

開玩笑,這一些倭人能夠踏足中土,秦凡便覺得非常不爽,他們還妄想帶走瑞獸,以及開發寶藏分上一杯羹?

想法太天真了!

上官儀、文禮斌信服秦凡。

上官儀道:“渡邊足下,也不是說我們一昧想打擊你們,那請你說說,你所知道的尋寶線索。”

渡邊太郎點了點頭,上官儀在皇上身邊待著,他見多識廣,尋寶一事,也能給自己提點一二。

當然了,秦凡也想瞧一瞧,倭人所謂的尋寶線索是怎麼樣的。

所謂武大郎放風箏,起手不高,秦凡權且當是聽一則笑話便好。

渡邊太郎:“藏寶圖描繪的地點是在潼關外,據說你們中原人裡有一位英雄首領名喚李密,在投降太上皇之前,將一批寶藏埋葬在關外。”

潼關地勢險峻,南接秦嶺,西連華山,巍峨峰巒疊嶂,千千萬萬金銀珠寶藏在此處,讓人難以挖掘蹤跡。

秦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羊皮卷,心感詫異,話說渡邊太郎的藏寶訊息,怎麼又和李密扯上了關係?

只不過渡邊說的寶藏的地點,不是李密的長眠之地,而是潼關之外。

當時這一位李密大哥,是多麼招惹嫉妒啊?

不過想來,興洛,又被稱大隋第一倉,李密帶人將之攻陷了,錢糧頗足,不少的人都希望李密真的身攜巨寶,而想從他之處順上一把。

渡邊太郎又道:“鄙人的圖上詳細地標註了藏寶地點,而且我也得知,在京城至少兩家勢力,都在潼關外設定莊園基地,暗中挖掘寶藏。”

秦凡心裡清楚,渡邊所說的,兩家尋寶勢力,顯然是京師中殷富之家。

唐時的土地兼併一直存在,前期人口少,朝廷還能控制,但中後期徭役繁重,不少農人不得不將自家土地轉手賣出,逃避剝削,於是官商勾結,豪強橫奪,均田制被破壞,導致大量流民流離失所……

上官儀道,“渡邊,你都說說,你所知道的兩家人都有誰和誰。”

渡邊太郎看了一眼秦凡,似乎不想將這個秘密和他分享。

秦凡倒是笑道,“你看著我幹嘛啊,你不會認為我翼國公府也派人過去尋寶吧?我和你說,還真沒有……”

秦公生病了,總管也年紀老邁,親哥在軍中服役,而他在飛雲樓躺平,翼國公府的人會去潼關外染指李密的寶藏,那斷然不可能。

渡邊太郎道:“京城大賈之一,當今司馬家的家主德鍾,人送外號司馬小諸葛,他是晉朝皇帝司馬炎的後裔。”

當時秦凡笑了,騙子招搖撞騙,那是自來有之。

昔日魏晉覆滅後,司馬懿一族慘被南朝的劉裕給殺盡矣。

想不到他司馬德鍾,居然還冒充司馬的後人。

當然,也不排除司馬家也許真有漏網之魚,在那場大屠殺中漏走了,於是改姓換名,熬到了今時今日。

秦凡也沒有打算費力勞神,繼續挖掘下去。

秦凡雖然不相信鬼神傳說,但相信天理迴圈,因果報應。

曹魏曹丕廢了漢獻帝劉協,皇位取而代之,而晉朝司馬昭手下成濟又殺掉了曹髦,搶奪了曹魏的江山。

當時晉朝一直處於動亂狀態,西北胡人乘勢而起,天下大亂,中原氏族集團不得不往南邊遷徙。

劉裕建立南朝,門閥制度盛行,寒門之流無法攀上高位,劉裕為鞏固自身勢力,不得不剷除異己,將司馬一族這不穩定的因素給除掉了。

劉裕不是尋常人,而是劉邦後人。

天道好迴圈,報應不爽。

文禮斌道:“尋寶的另外一家是誰?”

渡邊太郎道:“長樂坊的孔丙丁,是一名米鋪商行的老闆,據說長安十大米鋪中,他個人佔了兩個。”

上官儀蹙眉:“孔丙丁?”

文禮斌笑道:“上官大人,你也聽過他的事蹟啊?”

上官儀點了點頭。

秦凡問道:“孔丙丁,他是什麼人?”

上官儀道:“這個孔丙丁有一些來歷,先祖是孔甲,據先秦的典籍記載,那可是夏朝時一名君主。”

“傳說孔甲有一公一母兩條龍,請馴龍師劉累照顧,母龍後來病死了,劉累將病死的龍烹調成了肉羹給孔甲品嚐,孔甲吃了龍肉之後,讚不絕口,問劉累這是什麼肉,還想繼續品嚐,劉累擔心孔甲會怪罪他,於是遷徙逃離,隱姓埋名。”

秦凡也想嘗一嘗龍肉的滋味,更何況無能目睹龍之風姿。

當然,神話也只是民間編纂的故事,未必真實。

文禮斌道:“孔丙丁樂善好施,每每出現災情時,他都會開倉放米救災,孔丙丁不像貪財之人,司馬家的人想挖掘李密財寶,孔丙丁也欲分一杯羹,不對吧?”

渡邊太郎搖頭道,“鄙人聽說了,潼關寶藏處有龍跡,也許孔丙丁的意願不是李密的寶藏,而是尋覓那一條龍。”

龍?

世上真有這樣的偉物?

秦凡等人不由得肅容以待。

秦凡分析道,“也許是龍肉滋味,令人回味無窮,孔氏後裔心心念念,一直都盼求再品嚐龍肉。”

想孔氏子孫聽過先祖曾品嚐過龍肉,也許發夢也想品嚐。

渡邊太郎道:“司馬家貪財,孔家好龍,雙方勢力都到潼關外挖掘寶藏,鄙人猜測除此之外,還有第三、四家,以及更多的勢力,一直在背後默默留意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秦凡針鋒相對道:“用不著說,你們倭人肯定是其中一家,我先警告你,你們別打算偷偷摸摸,幹偷雞摸狗的勾當。”

渡邊太朗面色一變,搖頭矢口否認道:“秦大人,你懷疑鄙人想黑吃黑嗎?鄙人惜英雄,重英雄,只會親率武士天團,為孔、司馬兩家人保駕護航。”

英雄?

武士天團?

秦凡等人不禁莞爾,他渡邊算是哪門子的英雄?

皇宮千牛衛裡挑出一人,就可能就把渡邊太郎所說的武士天團給滅掉個乾淨。

司馬、孔兩家雖是商賈之流,養的打手,以寡敵眾,也能把他所說的天團武士給一一放倒。

壓根本就用不著倭人保駕護航。

渡邊太郎又道:“幾位大人,鄙人覺得挖掘寶藏一事可謂事關重大,任由他們兩家人開發,誰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大功告成,而中原人才濟濟,還不如群策群力,合夥去幹,相信沒有什麼事情會難倒你們的!”

不得不說,渡邊太郎頗有見地。

渡邊太郎道:“上官大人,不如請你出面,請唐皇陛下牽頭,促成此事?”

秦凡笑道:“等一下,我大唐皇帝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呢,與其勞師動眾,將精力耗費在尋覓一個虛無縹緲的寶藏,還不如讓皇上好好治理國家,讓百姓安居樂業。”

李密的寶藏是死的,偌大一個唐帝國,民生稅收,取用不竭,就是更大的財富。

聽渡邊太郎說,讓唐皇幫忙去尋寶,那可是為了芝麻而丟掉西瓜。

說渡邊太郎有見地,但也是有限。

上官儀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你怎麼知道關於司馬、孔甲挖掘寶藏的事情,是誰告訴你的?”

秦凡笑了,心道:渡邊和其他人不同,他又用不著上班做事,留在長安裡遊手好閒,無所事事,不是勾欄聽曲,就是和別人鬥毆,不過渡邊沒有偷窺七旬老嫗洗澡,幹上這一類為非作歹之事,這便令人欣慰了。

渡邊太郎又道,“我……”

他沒有再吭聲了,他可以分享所知道的藏寶內容,但訊息的來源,最好還是嚴格保密。

秦凡等人面面相覷,明白渡邊太郎的苦衷。

秦凡又道,“我就覺得有必要再一次提醒你,你們甭要打孔、司馬家的主意,放棄潼關口地下的寶藏了吧,如果真打算黑吃黑,你和你的人肯定會死在中土的。”

也許渡邊太郎真的被秦凡給說中了心事,覺得這一個秦凡有夠討厭的了。

說一句實在話,昔日在大行宮,渡邊太郎就非常討厭秦凡,當時射覆遊戲就穩穩地壓制了自己一頭,令他無法得到太子殿下精美的玉佩,也輸掉了自身的一袋珍珠,而現在大夥們再一次相聚,彼此話不投機。

渡邊太郎心裡甚至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就是回國之前,將秦凡給做了。

秦凡能洞察到渡邊太郎眼神中的剎那殺機,笑著喝破道:“渡邊,你不會因為我說出了和你不同的意見,你生氣了,打算將我給做了吧?”

渡邊太郎一愣,皮笑肉不笑道:“鄙人哪裡敢,秦少爺你多慮了。”

秦凡淡淡一笑,心道:哪裡是我多慮了?我猜測在渡邊你個人心裡,有兩個最為迫切的想法。

第一,找出李密潼關外的寶藏;第二就是把我給幹掉了。

潼關的寶藏即便真的出世了,但渡邊看到了也只是嘴饞,想黑吃黑,那是力有未逮。

至於想要我的命,那更加不可能,我身邊的小劍侍許喁喁又不是吃素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渡邊低頭吃起了酒肉。

秦凡道:“渡邊,還有一事想囑咐你,酒館的消費,我們得各付各的啊……”

渡邊太郎的額頭,更是生出了一路路青筋。

文禮斌暗暗覺得好笑,先前秦凡攜著他入席之前,已經提前給店家老闆支付過了酒肉飯錢了。

而且秦凡出手闊綽,渡邊太郎的消費也可以囊括其中的了,但何以一定要讓倭人給他自己的那一份呢?

渡邊太郎悻悻離開時,僅放下了兩枚銅板。

秦凡笑了:小人物出手就是不夠寬綽。

上官儀、文禮斌對視了一眼,心道:秦凡老哥,似乎並不怎麼喜歡東瀛人。

天色漸暗,秦凡等人飽餐之後,也匆匆離別。

文禮斌得到了秦凡專門讓店家給他準備的食盒,心存感激。

事實上,秦凡再見到了桌面上的那一張羊皮卷,真的蠻覺得有夠噁心的。

畢竟先後從張兆嫋、艾伯書之處,又讓渡邊這個倭人擦了一頭臭汗,不過就這麼丟掉了,那也覺得蠻可惜的,畢竟這是許喁喁千辛萬苦,為他弄回來的戰利品,先帶回去再說,於是將羊皮卷塞到了袖袋裡,匆匆回行。

以往和許喁喁交代,府邸的後門虛掩,所以秦凡得以推門而入。

許喁喁倒是一臉汗水,顯然之前為圃園淋水、施肥來了。

畢竟秦凡現在官署衙參,農活的事情,得請許喁喁幫忙。

不過許喁喁也是甘之如飴,畢竟這是她公子爺精心經營的菜園子啊,他們想吃什麼新鮮的蔬菜,便往此處採擷,品嚐自己的勞動果實,怎麼也覺得單純

許喁喁以為秦凡公務在身,在署衙忙活到了現在,心中憐惜得很。

秦凡笑道:“我吃過飯了,來,看我給你帶回來了什麼。”

他手中提著一份在街口菜市場購買的荷葉飯,將荷葉撕開,裡頭有糯米包裹有雞胸肉、胸肉、菇筍等物,香噴噴得很,他相信許喁喁一定喜歡吃。

許喁喁從秦凡的手上接過了這一份荷葉飯,但沒有直接品嚐。

她體貼地為秦凡解掉了外套。

她將衣服抱在了懷裡,努力地擠出了一點點笑容,笑道:“你先休息一會兒,你的衣服我幫你拿去洗了。”

“不用!”

秦凡倒不想讓許喁喁服侍,而且此刻妹子的笑容,在秦凡的眼裡並不自然。

許喁喁卻一再堅持,自己是侍者,力所能及地減輕主人的負擔。

秦凡心道:喁喁怎麼那麼地乖啊,且也有點兒怪怪的。

出現了什麼事情?

當秦凡推門進入了房間,頓時被眼前的一幕給看呆了。

燭火下,他的桌面地下,均堆滿了綾羅綢緞等各式禮物,紅紅綠綠,非常地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