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許喁喁又釣了兩尾大草魚上來。
秦凡知會了李靖一聲,借用他的廚室親自下廚。
秦凡為魚兒刮鱗破膛,剜取髒穢,那出色精湛的刀工,熟練的手法,再一次讓許喁喁歎為觀止。
許喁喁懷疑:“公子爺,你當真不會武功嗎?但你的一手刀法又何以如此地細膩?”
秦凡白了她一眼,道:“唯工多手熟耳,你不如幫我生火,再搞點蔬菜回來?”
許喁喁爽快地答應:“當然沒有問題了!”
廚室儲備有大量的木柴等燃料,在灶前生起火來,對許喁喁而言,那是小事一樁。
茅屋外頭的菜園,有青瓜、茼蒿等,許喁喁現摘現洗,交給秦凡現炒。
廚室尚有幾斤半肥瘦的豬肉,秦凡也將之一併給爆炒了。
當鯽、草魚出了蒸爐,噴鼻鮮油香。
許喁喁沒有清閒著,也洗米入釜煮飯。
秦凡、許喁喁默契地配合下,一頓豐盛的晚膳,很快就大功告成了。
二人將菜餚給呈上來,肉香四溢,佈滿了整一所茅屋。
李淳風低聲笑道:“藥師老哥,他們好像恩愛的兩口子,忙裡忙外,只羨鴛鴦不羨仙,我這一個老道看了感到好生豔羨。”
茅屋的範圍能有多大?
許喁喁本來就耳聰目靈得很,自然能聽見李淳風的調侃之語,聯想到了許多,臉兒一紅,並沒有搭話。
秦凡為了不讓許喁喁反感,讓她到屋外用膳。
星星是奴僕,主人在正廳用膳,星星只能在門外候著。
許喁喁眼見星星聞到菜香,嘴饞得不成,就讓他取來自己碗筷,到廚房舀了一份菜餚的邊角料給他。
星星夾起一塊豬肉細細地咀嚼。
“這就是你和你家公子做的菜啊?”
“怎麼樣,難道不適合你的口味?”
星星環眼瞪得老大,直贊:“好好吃!”
這一個外族人,第一次被秦凡的廚藝給深深地折服了。
星星對自己廚藝,一直頗是自傲,但同樣的食材,他自問做不出和秦凡那樣的水平。
秦凡烹製的不是山珍海味,只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式,但掌握火候精確,新增鹽油醬等佐料恰到好處,口感著重顯鮮嫩,如果沒有經過千錘百煉的技術,哪裡能烹製出令人回味無窮的美食?
星星一下子就被秦凡給弄得自閉了!
星星蠻是擔心,主人以後吃他做的飯菜味同嚼蠟,然後辭退他……
在屋裡。
李淳風道:“秦小友的手藝,確實有些滋味。”
李靖也是讚不絕口:“之前我曾聽尉遲、知節兩位將軍,讚譽秦賢侄廚藝不凡,而且張兆嫋、艾伯書,也提及承乾殿下曾邀請賢侄,上他宮中烹飪,今日有幸一嘗賢侄手藝,果真非同凡響。”
張兆嫋、艾伯書?
秦凡一聽見這兩個名字,不由劍眉一蹙。
“張、艾此二人……”
李淳風道:“他長得鼠頭獐目,以我觀之,俱是忘恩負義之輩,我勸藥師老哥還是甭要理會他們,小心他們變作惡犬噬老哥你一口。”
秦凡點了點頭,心道:沒錯,淳風老先生可是說出了我心聲來了。
李靖笑道:“謝謝淳風弟的忠言,我給他倆水缸大的膽子,也不敢噬我。”
說著他又道,“我也深知他們不堪重用,但朝堂風雲變幻,我居於高閣之上,但晦暗中也需要眼睛,助我搜集各方各面的情報。”
秦凡心道:難怪李靖大人出將入相,位極人臣,原來大度能容三教九流。
李淳風點頭笑道:“藥師老哥高才,用不著我深囑什麼。”
李靖笑道:“來,咱們別多話,好好品嚐秦賢侄為我們烹飪的美食。”
大家品嚐這一頓膳耗費時間不多,原因菜餚太美味,幾下便將米飯給扒完,把菜湯羹給喝乾淨。
天色也不早了,秦凡、許喁喁和主人告辭。
李靖大人說,想和李淳風秉燭夜談,今夜便留李淳風在茅屋裡了,明天再回去。
秦凡對此,表示瞭解,一個人所知有限,如果能從旁人身上汲取學識、經驗,自是少走許多的彎路。
兩人都是學識淵博,名滿天下的人物,互相交流,必然促使彼此進步。
二人走在回程的路上。
秦凡眼見許喁喁悶悶不樂,他笑道:“怎麼了,是吃不飽啊?等等咱們回到了飛雲樓,我再煮一個面給你吃。”
許喁喁笑道:“秦少,我不是吃不飽,而是太飽了,你都將最大最重的那一條鯽魚舀給我品嚐了。”
她正容道,“我只是覺得,如果你真的出使吐谷渾,我們就再也不能像今天這樣優哉遊哉……”
秦凡笑道:“那是自然,常言有說,歲月靜好。”
秦凡笑了又道,“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他目視許喁喁,道:“如果此行,我成功出使回來,皇上必然為我論功行賞,我什麼都不要,我請求陛下賜我通關批文,然後到嶺南崖州等地,咱們一起出海當漁民。”
許喁喁臉兒一紅,心道:我先前說的話,他都記在心上啊?
許喁喁立馬想到了什麼,大力地搖著頭,道:“嶺南崖州自古以來,就是放逐臣工的地方,公子爺你出使回來,可是大功臣,你啥獎賞都不要,就去崖州?人家不笑你是傻瓜嗎?”
秦凡笑道:“人家怎麼想,我不管!我們就當一次旅行唄,什麼時候玩膩了,什麼時候再回中原來。”
許喁喁一愕:“這樣也可以?”
秦凡笑道,“怎麼不可以?假如我們留在南方住得開心,那麼一輩子也不回來了。”
許喁喁臉兒通紅。
但她很快又搖了頭道,“公子爺,你不是一般的人,要做的事情多著呢,怎麼可以一輩子留在南方不毛之地耗費青春呢!”
秦凡笑道:“喁喁,你也考慮了我的前程,你人真好!”
“你又取笑人家,不和你說了,天快黑了,咱們趕緊地趕路吧!”
許喁喁不僅玉頰羞紅,就是耳垂位置也像要滴出血來,為了避免讓秦凡覷到了她的窘迫模樣,可是催動黃驃馬,走快了許多。
秦凡只能從後頭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