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17章 軍勳二轉

獒犬的嗅覺,比人還要靈敏通達,驟然嗅聞到空氣中,噴劑裡辛辣刺激的氣體,越是靠近秦凡,便越是難受,不住地狂打噴嚏,難受之極,隨即開溜。

秦凡的防狼噴劑,只要出其不意,每次出手總有奇效,他可不會和旁人分享,自己一則秘密。

他心中是忐忑,因為手中如同秘寶那樣的防狼噴劑,用上一次,量也就隨之少上一分,距離滿瓶時,不足一半了。

他不知道,噴霧有效期是多少,隨著時間的推移,噴霧刺激威力也會相應減弱。

也不知道將來,面對危難時,又有誰可以救得了自己?

太宗目視乙支富安,笑道:“使者,你現下怎麼說?”

乙支富安既願一賭,此時反悔,亦實枉然,只好道:“今日的情況,我會將實話回稟國主。”

太宗笑了,著人備錦緞各一百匹,分別送贈予高句麗、靺鞨的使臣,打發他們回。

大風容對太宗、秦凡是千恩萬謝,此刻大唐一方便是他們靺鞨人最大的靠山。

待乙支富安、大風容離開後,太宗笑道:“秦凡聽令!”

秦凡依言上前。

“朕今封你為武騎尉。”

眾人心裡均感到震撼,唐朝但凡立有軍功的武官,勳位有十二階。

《木蘭辭》裡策勳十二轉,最低階的一轉為武騎尉,從七品官階的待遇。

勳位不論出身,擁有一定量的私田,勳轉越高,待遇越強,子孫世襲,免除苛捐雜稅,後裔入仕,簡便得多。

世人總覺得階級固化,實是萬惡。

但對於受益人而言,這策勳十二轉,就是萬善。

畢竟誰不想福廕子孫,讓子孫富貴榮華,福澤綿延後世,永無盡日?

秦凡當聽到太宗欽封武騎尉時,有幾分呼吸急促。

這就意味著,他也有能力,護蔭子孫後代。

此時,侯君集站出來道:“陛下,我認為不妥,武官爵位要審時度勢,根據敵情,武將以殺敵、俘虜之多寡而定爵位,現下秦凡並無在軍前效力,腳有殘疾,殺敵之數並不曾有,現下封他為飛騎尉,我認為不妥。”

李恪忍不住道:“侯尚書此言差矣,昔日諸葛孔明躬耕南陽,何曾親身上陣與敵人肉搏廝殺,但後人尊稱他為武侯;今天秦凡甘冒危險,和將領立下武勳,並無多大區別,如果我們並不論功行賞,豈不是得冷落功臣?”

秦凡一愕,心道:李恪王子將我比作諸葛武侯,嘖嘖,這一頂高帽戴得我受寵若驚。

殿中侍御史張行成等許多大臣,均言述秦凡並非武將,不宜受武尉勳位。

雙方都是據理力爭,但有一部分人默然不語,保持中立,弄得太宗也在沉吟,似乎自己不該給秦凡勳位。

最後太宗問李靖:“藥師,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李靖笑道:“我覺得,授封秦凡為武騎尉,頗是不妥。”

秦凡心道:欸,看來大家都覺得我年紀輕輕,本事平平,在光祿寺得主薄一職,已經算極限,現在再有武騎尉勳位,顯然能不配位,連軍神李靖也覺得如此。

李靖卻道:“早前秦主薄,奉命出使吐谷渾,率領人馬孤軍深入,在彼軍不懷好意的追截下,半數人員得安然而回,一般人可以做得到麼?”

侯君集悵然無語,譬如他侄兒自詡文武全才,至今生死未卜。

李靖明貶實褒,秦凡心道:噢,我最愛的軍神大人,你這麼抬舉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李承乾也跟著道:“秦主薄將吐蕃的賊將噶爾茹擒獲,這個賊人可是一個奸細,在我大唐國境內,犯有多起命案,你們可以往大理寺看閱宗卷,秦主薄本事厲害得很,封他一個三轉飛騎尉更為合適。”

讓秦凡一下子連轉三階,未免太誇張了,但經過那麼多人商討,得出的結論,武勳若不授予秦凡,這顯得太過苛刻了。

太宗牽頭,接二連三有大人物跟著力挺發言,秦凡最後竟一躍,成為了二轉雲騎尉。

魏徵忍不住道:“傻小子,你還不快快謝恩?”

“是的,謝陛下!”

秦凡一句話沒有說,就撈到了一個二轉武勳,令人始料未及。

太宗擺駕回立政殿,幾位殿下也簇擁著秦凡一併回宮,周邊人看得豔羨不已。

秦凡這時想到了李淳風,上前道:“先生,萬分感謝!”

這一聲感謝,是秦凡發自內心真情實感,畢竟昨日李淳風便暗暗交代,只要自己跟隨他看風水,就能得到益處,而今日他有驚無險,撈到了二轉雲騎尉的官勳,正好應驗之前的預言。

李淳風擺了擺手,笑道:“你無需感謝我,以主薄的才略,逢凶化吉,得到勳位,理所當然。”

李承乾上前笑道:“來,秦典薄,跟我回宮一起去用膳。”

李承乾對秦凡,那是親熱得很。

秦凡一陣頭皮發麻,前一段時日,李承乾疑似被人下了藥,誰知道那一些壞人胡作非為,不會牽連上他?

秦凡轉念一想,得到了二轉雲騎尉,李承乾出力甚多,陪伴他用膳,那算得了什麼,又不是讓他出賣肉體,自是點頭答應。

“皇兄,我也去!”

“對啊,我們很久沒有和秦主薄一起敘舊了。”

李恪、李泰居然也來摻和。

李靖拉著李淳風道:“李仕朗,我發現秦小子大氣,有本事偏又十分低調,他身上幾乎集齊當下所有年輕人的優點,偏而不自知。也許他年紀輕,性情內向,少與人交流,缺乏自信所故!”

李淳風哭笑不得,心道:據秦凡說過,本人來自未來,如果他所說不差,說不定他歲數比你、我想何都大,也許他沉默寡言並非內向膽小,純粹是不屑於和咱們這等小孩子交流……

李靖暗暗稱奇:“究竟你和秦凡是什麼關係,我怎麼發現,你每一次總能準確無誤地提攜他上位。你們很熟悉嗎?”

“不,我和秦凡並不算熟稔。”

李淳風啞言失笑:“藥師兄,我提攜他,總得他有十分的本事才成。再說了,你先前不也給陛下,提出給他加官進爵的建議嗎?”

李靖笑道:“沒錯,無論我等如何提攜,那也得那小子肯爭上這一口氣才成。“

說著,他嘆息一口氣:“天下雖安,但我等為將之人也當謹慎,我蠻想調遣秦凡到軍前歷練,調教他成一代將才,若是邊疆戰亂,”

李淳風笑道:“我說,為何藥師兄一意升他武勳之位,原來是有這麼一層考量,只是……”

“只是什麼?”

“秦凡氣性剛正,但終究體弱,並非為將之材,他是國公之後,出身不凡,如今聲名大盛,不免為奸人所嫉妒。再其次。如果他繼續晉升,不就妨礙了其他人的仕路嗎,還是給點機會讓給別的青年俊傑吧。”

秦凡之父秦公,在太上皇李淵掌權時期,便已得到了重用,撐持李唐乾坤,功不可沒,榮封翼國公,爵位從一品,與郡王一列,僅在正一品的王爵之下,且軍勳十二轉,是最頂端的上柱國。

所得耀榮,幾乎是冠絕天下,在更早之前,便排列在諸武將之首。

現今秦公之子威風凜凜,再給秦凡加官進爵,那不過在父輩福庇之下錦上添花,也會給秦凡招惹嫉妒,引來麻煩,還不如任用其他將領為宜。

百官離場,侯君集故意走在最後頭,看著衛士鄭重化。

待鄭重化的目光落在他指處時,侯君集用手在他脖子上,不經意間一劃。

鄭重化身子不由一顫,自然不是侯君集的脖子癢用手撓癢癢,顯然這是向他發出指令,要抹掉某人的脖子。

鄭重化眼神閃爍,想裝作沒發現,卻發現侯君集的眼睛狠狠地瞪著他,明白這個使命,自己是逃不了,勉強地點了點頭。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秦凡,身子驀地一顫,心道:我怎麼感到渾身一陣冰涼,難道是因為命格不硬,得到了皇上既允的好處,身體就有所虧損?不行,我得好好食療,補補身體。

承恩殿前。

李承乾居中招待眾人品酒。

李恪、李泰居左,秦凡在右。

稱心捎來酒肉,服侍眾人。

“哇,秦主薄,你今日大顯神威,殺得高句麗的使者威嚴掃地?而且還榮獲了二轉軍功?“

當稱心聽得李家兄弟頻繁讚揚秦凡今日的表現,知道了發生什麼,嬌眸上露出了欽敬之色,甜美珠唇噘了起來,傻乎乎的一臉可愛。

“不,你不要誇讚我,純粹是陛下天威,以及承乾等幾位殿下的提攜。”

秦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李承乾,幸虧殿下臉色如常,心道:噢喲,稱心啊,你還是不要太誇讚我,不然你家主子會生氣的,如果他生氣了,後果會很嚴重的。

李恪忍不住道:“我實在想不通達,像秦主薄這等人才就該在軍前效力,父皇用你在光祿寺主當文書主薄,實是大材小用。”

李恪個性拔俗清越,胸無宿物,說話直來直去,為秦凡的遭遇而抱打不平,在自家的兄弟面前也不藏著掖著。

秦凡笑道:“那也怪不得殿下,畢竟我平日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陛下讓我當典薄一職,已是開恩了。”

此時,李泰卻是喝著純釀,嘴裡喃喃道:“明眸善睞……柔情綽態,媚於語言……”

不得了咯!

李泰的嘴裡吟誦的是三國時曹植的名篇《洛神賦》,那幾句詩文,主要是描述了河洛神女的美貌。

李泰無緣無故,將這幾句吟誦出來,有多大的深意?

秦凡心道:莫不是李泰見到了稱心臉容媚麗,倒也生起了迷戀之心,借古人詩文,宣洩內心情調?

哦喲,那就麻煩了。

男女有別,這無論是李承乾,還是李泰,總得面對現實,當然了,秦凡一個外人,自然不可能摻和其中,感情之事,還是得看自己……

李承乾、李恪聽不懂李泰的心聲,畢竟諸兄弟中,深知李泰喜歡文學,還以為他平日唸書念得魔怔了。

忽然,天陰下來,大廳內外一下子變得暗沉沉的模樣,猶如酉末時。

“欸——”

李恪一聲嘆息,道:“今年的雨水還真的特別多,幾乎是每三天一小雨,五天一潑瓢,我等尚好,只是苦了黎明百姓,我建議向父皇減輕災區的賦稅,皇兄你看怎麼樣。”

秦凡也點了點頭,心道:我等吃皇糧還不覺得有多糟糕,但災情下的老百姓可能連樹根都不能啃,說不得要易子而食,悽慘不已。不得不說,李恪還蠻為百姓著想……

李承乾笑道:“皇帝,你的建議,正符合我意。”

他蹙眉道:“前些天,有人潛入我宮中,投餵我不潔食物,致使我生病,我懷疑有人蓄意而為之!”

李承乾話鋒一轉,恰巧天邊一聲驚雷,震得李恪的筷子,可是跌落席上。

秦凡一愕,心道:李恪英武,極富勇略,怎麼會讓天雷震駭得如此失儀?畢竟我和大夥們都沒有這樣。

李泰問道:“誰那麼大膽,皇兄有查到了什麼嗎?”

李恪不動聲色,將筷子撿起,稱心靈巧懂事,將一雙新筷給撿起來,遞送至李恪之處。

李承乾應道:“不曾得見!”

李恪似是舒出了一口氣:“皇兄統御十率府的禁衛,殿堂內外的守衛何等森嚴,居然還有人能夠如入無人之境地潛入,讓人訝異。”

李承乾點頭,道:“現在的膳食,稱心負責先嚐,他嘗後半炷香的時間內沒事情,我再品嚐。”

李泰道:“皇兄的安危,必須要小心,萬萬不能掉以輕心,感謝有你,稱心伶人。”

李泰說著,似乎不勝酒力,胖臉上居然紅了,都不敢看向稱心。

稱心點了點頭:“為了太子殿下,我應該如此。”

幾人繼續喝酒吃肉,窗外嘩啦啦地下起了雨來。

李承乾笑道:“二位皇帝,還有秦主薄,你們就放心留下,反正大雨傾盆,你們也走不了的,權且不醉無歸。”

“沒有問題,我就喜歡留在大哥這裡。”

李泰笑了笑,看了稱心一眼,臉兒更紅了,也不知道他是想和大哥李承乾一塊兒,還是喜歡見到稱心。

稱心也懂事,早就進入廚室,去取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