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前方有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叢林間若隱若現。
“誰?”
許喁喁的目光銳利,一眼就能發現了端倪。
秦凡、楊夕順著許喁喁的目光看去,卻發現叢林如常,楊夕不知道許喁喁的真本事,以為她是擔心先前那兩個二流子報復,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秦凡卻堅信許喁喁的判斷,道:“你們的人既然已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呢?”
楊夕當時一愕,心道:我家的秦哥,估計也是被嚇壞了而胡言亂語啊……
楊夕正想調侃他們時,不經意低頭間,發現了墩墩夾起了尾巴,胖滾圓乎乎的身姿也給蜷縮了起來,並且躲在她腳踝邊上,似乎遇到了讓它感到害怕的人物事情。
兩個男子哈哈大笑,從叢林裡頭鑽出來,走近秦凡等人。
一直在眾人頭頂盤旋的老鷹,此時又重新落在了張兆嫋的胳膊。
“哈哈,你們還蠻有警惕性。”
張兆嫋、艾伯書面目可憎,走起路低頭駝背,舉止輕浮之極,秦凡等人看了,真想扁他們一頓!
楊夕問道,“你們究竟想怎麼樣?”
艾伯書搖了搖頭:“我想取回你腳邊的那一條狗子。”
張兆嫋也點了點頭,道:“你不經我兄弟的同意,就擄走了他的狗子,這視為盜竊,按照大唐律例,我得送你們去見官才得。”
楊夕看了看腳邊可憐巴巴的狗子。
張、艾二人雖然胡鬧,但艾伯書才是墩墩最早先的主人,現在原主人追隨而來要討回狗子了,楊夕一時之間,還真的措手不及。
楊夕滿心打算收養這一條狗子,而且連名字也起了,現在那兩男人要從她手上奪狗回去,讓她空歡喜一場,這個事實對於楊夕而言也太殘酷了吧?
秦凡笑道:“二位,我支付五十文錢,買下這一條狗子,這樣便不算盜竊了吧!”
張兆嫋、艾伯書都搖了搖頭。
“那就一百文!”
張兆嫋、艾伯書對視了一眼,都一陣遲疑,又是搖頭。
“這樣,除卻一百文錢,我外加三丈白綾,怎麼樣?”
秦凡今天出門,就是帶了一百文錢,而楊夕馬車上,恰好有幾匹布帛,權且取白綾充當買狗錢。
張兆嫋、艾伯書都是咕嚕地吞了一記唾液,但顯然,面對秦凡不住催加的買狗錢,他倆心裡有幾分動搖了。
說一句實在話,他倆就是狗腿子,平日裡賺得不多。
在艾伯書看來,楊夕腳邊的墩墩就是一隻不值錢的淘汰敗類,現在一下子換得那麼高價錢,倒也是始料未及。
但對楊夕而言,千金難買心頭好,如果可以換墩墩,她倒是希望將車子裡頭一切值錢的東西都給艾伯書。
艾伯書、張兆嫋如果見好就收,今天可謂是大賺特賺的!
但問題,他倆色令智昏了!
艾伯書道,“當然了,如果姑娘你想要狗子,那也不是不可以,除了這一位公子答應的所有條件外,我還希望姑娘脫下香履贈我,此事便可翻篇了。”
欺人太甚!
艾伯書居然要楊夕的繡花鞋?這便過份了!
楊夕美顏一紅,厲聲拒絕道:“本姑娘的鞋子,怎麼可能給你們呢,你們別痴心妄想……”
張兆嫋冷哼一聲:“那就不要怪我們繼續追索狗子。”
張兆嫋還真的害怕楊夕答應艾伯書的要求,如果楊夕真的答應了,那麼他們還怎麼和人家糾纏下去?人與人之間要有羈絆,有摩擦,才能發生關係。
而張兆嫋可以肯定,他們只要訛下去,收益一定更多。
就在此時,有一群人沿著綠蔭路而來,為首一戴有銀色幞頭的青年人倚臥四輪車,有壯士緩慢推動,青年人頭角崢嶸,手持摺扇,一襲金縷衣,足踏皂靴,氣質慵懶瀟灑,身後一幫羽林軍緊隨。
秦凡感到詫異的時,李泰居然也在跟隨四輪車側方。
臥坐四輪車的那人身份非福則貴,縱然李泰貴為皇子,此時在那青年身邊並不敢並駕齊驅,落後了兩個身位。
此時,艾伯書、張兆嫋見到這一行人,都邪笑出聲來了。
張兆嫋笑道:“我的靠山來了,你們等著受罰便好。”
艾伯書也表示道:“只要姑娘你肯委身於我,我絕對不會再追究盜狗一事,我願三書六禮,將姑娘迎娶過門。”
張兆嫋急了,道:“你以前不是說,好東西要和兄弟分享麼,你想獨享?”
艾伯書笑了,道:“一碼歸一碼,妻子和青樓女子,不能混為一談。”
張兆嫋道:“姑娘,你嫁給我,我也願意三書六禮。”
“兆嫋,你這個窮丁都養不活自己了,還發春秋大夢要娶老婆?”
“你艾伯書又何嘗不是和我一個鳥樣兒,在這裡逞什麼能啊?”
事實上,楊夕的姿色令人垂涎三尺,兩個二流子居然相互拆起臺來。
秦凡等人苦笑地搖頭了,心道:他們爭吵什麼,真以為天底下的男人就死剩下他們兩人了?楊夕就非得在他們二人裡頭選一人嗎?
前方那一幫人漸漸地靠近樓閣,艾伯書、張兆嫋趕緊噤聲。
李泰眼睛最為凌厲,一眼便見到了秦凡。
他立馬從人群中奔了過來,艾伯書、張兆嫋滿心認為,李泰是來找他們的,因為前些時日,李泰也讓他們幫忙訓練狩獵的鷹犬。
“參見殿下——”
艾伯書、張兆嫋下跪在地,但他們空歡喜一場,李泰卻是在他們身邊掠過,走到了秦凡跟前。
李泰倒也是不拘禮節,一把抓住了秦凡的手,笑道:“秦兄,本王屢次三番遣人來請你入宮一敘,今天秦兄既肯親來,本王真的好生欣慰。”
李泰拉著秦凡的手,來到了四輪車前,對那青年道:“皇兄,這就是我常常跟你提及的秦公之子秦凡。”
“秦兄,你們還不趕緊來見我皇兄?”
四輪車上的男子並非是誰,而是當今太子李承乾!
秦凡在第一眼見到車上的男子,便隱約猜到他的身份了。
史書說,李承乾患有腳傷,一直不良於行,秦凡想起自己也是如此,真可謂同病相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