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又道，“諸位，你們有所不知，封蒼曾是玄甲軍中的一員，負責保衛陛下的安危，曾跟隨陛下參與虎牢關大戰，先後挫敗王世充、竇建德等強敵，後來還狙殺過東突厥草原部族將領，立下汗馬功勞，因為不滿上司的安排，憤而出走……”

真的假的？

秦凡等人面面相覷，那一個醉者真有那麼輝煌的過去？

秦凡的腦海中，不曾記得大唐盛世裡有這麼一號人物。

小廝繼續道：“我們敬重他是抗敵英雄，縱然他來吃酒也賒過幾回錢，反正他不鬧事，帶刀與否，也就不去管他了……”

說著，小廝便去忙活了。

李恪道：“我們回去和父皇說聲，查查統軍府裡士兵的花名冊，這一位名喚封蒼的壯士如果真的對我大唐有功者，絕對不能漏走。”

李泰也點了點頭。

秦凡也是和兩位皇子的意思一樣，打從心裡鼓勁，如果封倉真的受到不公正待遇，他二世為人，怎麼也得扶他一把。

此時臺下眾人頻頻喊好，聲若雷動。

禮臺上的幾名樂師彈奏起琵琶。

一名美豔絕倫的女子登場，在臺前翩翩起舞。

女子頭戴精緻美觀的銀飾，髮色金黃，那一對眸子湛藍如海，十分清澈，似乎可以和在座的所有賓客放電拋媚眼，芳唇微張，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她的身姿豐腴，個子極其高佻，身穿一條青藍色的絲緞襦裙，衣料垂飾名貴鮮豔，紫色披肩若隱若現地覆蓋住了綿軟香滑的香肩與粉臂，披肩之下，靈動曲線，令人想入非非。

隨著豔姬舞動，襦裙一如柳絮輕輕飛舞，伴隨節奏越來越激烈的舞蹈，觀者的目光恰到好處地捕捉到裙襬下修長豐潤的大白腿。

觀者齊聲叫好，聲若雷動。

程處弼之前，心心念念想看金髮碧眼的妹子跳舞，現在自然是看得眼睛都直了。

兩位殿下，也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秦凡是現代人，擦邊影片看多了，閥度也相應提高。

他笑道：“處弼兄弟啊，你用布幔擦一下噴湧的鼻血，不是，是口水。”

程處弼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看著禮臺，擺手道：“誒呀，我的好秦哥，你別打擾我看舞的興致，她金髮碧眼之外，最亮眼的還是她跳舞的那一雙腿，別的姑娘人美腿粗，但她的腿部肌肉，豐滿得剛剛好……”

不少男賓客看見美女跳舞時，手中酒樽僵住，酒水倒洩落地，而不自知。

封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清醒了，抬起了頭來，看在高臺上的美女，呼吸急促。

許喁喁見到封蒼清醒了，如釋重負地抒了一口氣。

很快，驚鴻一舞抵達尾聲，女子面朝眾多賓客，單膝下跪，如雲的金髮垂在肩上，不住地喘息。

李泰喃喃道：“琵琶聲婉約美妙，而西域胡姬美豔如斯，舞姿迷人慾醉，讓我大開眼界。”

李恪也點了點頭：“對，我也很長時間沒有看過這麼炫目的舞蹈了。”

全場賓客不吝把讚賞聲贈予母姬。

許喁喁之前一直佇立在窗臺邊上，動機不明朗，但此時有所行動。

秦凡以為她走向自己，剛要招呼時，許喁喁卻走到封蒼的身旁。

封蒼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一名西域舞女的身上。

許喁喁低聲連續喚了三遍先生，他才反應過來。

別說是秦凡，程處弼也笑了，道：“那一個傢伙，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關內第一刀客，臨敵這般遲鈍的反應，夠他死上十幾次的了！”

封蒼似乎聽見了程處弼的調笑之語，回身瞪了他一眼。

封蒼一臉絡腮濃髯，兩眼佈滿了紅血絲，一般人看到了他，估計內心最深處忍不住顫慄。

程處弼，顯然不怕封蒼。

大家既然出來玩耍，程處弼也沒有必要惹事，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封蒼明顯不喜歡許喁喁，脾氣開始躁動了起來：“你怎麼又來了？”

許喁喁很客氣：“先生，您有帶到我想要的物品嗎？”

封蒼皺了皺眉：“我得看心情，如果我心情好就帶，心情不爽，什麼都免談，你懂了嗎？”

許喁喁咬了咬嘴唇，在腰間摘下了一個錢袋子，擲在案几上。

錢袋子砸在木板上，聲響輕薄，顯然裡頭的錢幣並不多。

“我已經將自己的幾件棉襖典當了，也僅僅得到七八文錢，都給你了。”

這一幕看把秦凡看呆。

當時，他還以為許喁喁，準備動手打劫封蒼這個落單的醉酒客，不想卻是給人家送錢來了。

而且，許喁喁還十分擔心打擾封蒼，體貼地等上了許久，待人家酒醒了，再來送錢。

許喁喁是有什麼把柄被人家逮住了嗎？

封蒼沒有客氣，一把將錢袋子抓起，放入懷裡。

“不夠，你的錢都不夠我來這裡喝一次酒呢，你再設法多搞點錢，我一高興，說不準便將那一件東西原封不動地帶走。”

許喁喁仍以平淡的語氣回應：“先生，我已經給了你三回的錢了，但囊中羞澀，無能為力。如果您有難言之隱，不想我帶走那一件信物，那隻消讓我看上一眼，待確定信物的下落，我便回去找義父覆命，絕不多打擾。”

秦凡聽到此處，心中疑惑大致能釐清。

許喁喁追尋前僱主的信物，尋到了封蒼的身上來。

瞧封蒼這個傢伙的表現就是耐人尋味。

他將那一件信物據為自有，也無可厚非，但許喁喁只是想看一眼，要求那麼低而已，封蒼都要拒絕。

封蒼還是男人嘛？

許喁喁和封蒼的談判還在繼續。

一名黃袍中年男子來到了禮臺之前，和美豔舞姬並肩而站，笑道：“諸位尊榮的來賓，你們好，請靜一靜，我是長平樂園的老闆，很高興能與大家見面。”

老闆笑道：“我來介紹，旁邊這位是我花重金從天竺聘請回來的舞娘，藝名喚萼雪，年方十八。”

座下賓客，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獻媚了起來：

“萼雪姑娘，你聽得懂我們的中原人的話嗎？”

“你不會聽與說，也沒有關係，哥哥可以親自教你。”

“人美聲甜，萼雪姑娘那麼地漂亮，聲音一定好聽，希望她能唱上一支家鄉民謠，縱然我聽不懂唱什麼，但就喜歡異國風情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