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微微一笑:每一個人都有落魄,需要幫忙之時。
侍女搖頭道:“那傢伙可謂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吃飽喝足之後,居然還要提出要慾念紓解,讓我們族內最漂亮的姑娘陪他睡覺……”
秦凡一愕,心道:這世上還有如此無恥之人?
侍女苦笑道:“我們的人正是和他交涉!
秦凡忍不住嘀咕:“像這樣的壞種,就不該讓他給吃飽,他填飽了肚子,就有力氣為非作歹了。”
侍女一陣捂嘴而笑:“壞人的身上,又沒有明確的特徵。”
“對了,那人非常高大魁梧,說來自大唐長安,叫秦凡,當今翼國公之子!”
秦凡眉頭一蹙。
那人是秦凡?
那麼自己又是誰?
“小白鷺,你帶我去看看那人!”
“公子,我這就帶你去!”
侍女點了點頭,她就是奉了迦維什族長之令,前來通傳,讓秦凡到中軍帳處。
小白鷺也想來湊湊熱鬧,那個大唐人的語氣、口吻太傲了。
在她看來,這個傢伙膽敢單槍匹馬,擅自來鬧事,不是傻子就是狂人。
他們族群人數,算是吐火羅遊牧民族裡較少的一支,但也有好幾百人,一人一口唾液,都能夠將那人給湮沒了。
小白鷺引領秦凡,來到了中軍帳前。
人還沒有到現場,便可以遠遠聽得一聲聲吆喝喊殺聲,慘叫聲,以及刀棒交加之聲。
小白鷺惻然:“那人也太厲害了吧,我們族裡那麼多的健將,糾纏得那麼激烈?”
秦凡轉過一角帳子,擠過族人,恰是見到了火光當中的空地上,有一黑甲魁梧漢子,手舞雙錘,正是和族裡喬森一大幫侍衛勇士糾纏,壯漢身手了得,就好像一頭糅合了熊的力量,豹子靈敏的綜合體。
一般侍衛只能接得他幾錘子,就招架不住,被殺得人仰馬翻,想摸他一片衣角都很難,不少人被砸得頭破血流,呻吟著被同伴攙扶著離開。
“那正是噶爾茹啊!”
秦凡心道:踏破鐵鞋無覓處,我也想找他,一報喁喁之仇,不想他居然找上門來了。
小白鷺湊到了族長的身邊,言述了情況。
迦維什正是為降伏跟前大漢之事,而絞盡腦汁,見到了秦凡到來,忍不住道:“秦公子,這唐人武藝超群,他說自己才是翼國公之子,猛得讓我感到頭疼啊!”
秦凡苦笑不已,道:“族長,他叫噶爾茹,是來自吐蕃的猛將,此人正是打傷我喁喁的暴徒。”
他心道:夭壽咯,他居然冒充我,足見有多麼地恨我啊!不過話又說回來,想起秦公勇烈,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者,才像是冒牌貨……
他為了不讓噶爾茹認出來,先取出了一塊布絹蒙面。
迦維什眯了眯眼睛道:“可惡,這惡廝估計是一路東行,尋不著你們,然後又冒充你的名字,繼續在周邊巡遊,最後來到了我部族作威作福!“
聞知敵襲,族人精銳盡起,陸續而來,或持白蠟長杆槍,或是彎刀出鞘,或以輕弓搭箭……
槍刀如流水,劍擁兵護,兇險異常,縱然神勇如噶爾茹,此刻未免也稍顯得驚慌。
他想不到,這一個營帳可不同於一般的草原遊牧族群。
別的遊牧群,區區三五十人口,老弱婦孺佔了多數量,噶爾茹只需要施展武力威懾,不但可以吃飽喝足,還可以淫人妻女。
但跟前這一個族群,居然有那麼多漢子?
噶爾茹急道:“我乃秦凡,當今翼國公秦瓊是我父親,太子李承乾,以及程處弼等名將後裔,俱是我的好友,我奉唐主之託,出使吐谷渾,在回城時,和族人失散了,而路過此地,希望你們能夠提供方便,不想遭到了無禮,待我回轉長安,一定稟告我陛下,對你們嚴懲!“
秦凡怒極反笑道:大丈夫行事當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他覥顏冒充是我,乞討吃喝,睡人妻女,壞透徹了……
噶爾茹搬請唐皇,來頭似乎蠻大,不少人還真被唬住了。
喬森忍不住道:“誰無禮?大唐是禮儀之邦,人人講究仁義禮信,怎麼看你都像是奸佞之徒,你是冒充勳貴之後的奸細吧!我等族人受可汗庇護,如果可汗知道你如此欺辱我等,必然拿你問罪。”
噶爾茹自知理虧,但非得執拗,雙錘一揮道:“你們若是不服氣,就找你們的可汗告狀去,記住,我叫秦凡!”
“算了,我就當作今天沒有遇上你們,告辭了!“
秦凡小聲道:“噶爾茹吃飽喝足後,不曾感恩道謝,還向你們大打出手,瞧這玩意,在草原上仗著武力,冒充是我,沒少糟蹋良家父女,可不能輕易地放過他啊!”
迦維什點了點頭,噶爾茹心狠手辣,族內勇士有七八人被他打翻,傷得頗重,他也不甘心放任噶爾茹,沉吟道:“可是,噶爾茹勇猛,我等將之圍殺尚且不易,如果繼續糾纏,我族人恐怕有更多的損折,還是放他去吧
……”
秦凡心道:族長大人還真是宅心仁厚。
他笑道:“其實將他擒捉,也無需肉搏,可以智取。”
迦維什急道:“公子,什麼意思啊,如果你有好策略,不妨道出,我必然配合。”
秦凡、迦維什簡單地佈下一計,只等一個甘願實施之人。
“我願意!”
小白鷺走前了一步,她一直待在秦凡、迦維什的身邊,自是聽得他們的謀算。
秦凡打量著她,小白鷺人如其號,面板尤白,而且雙腿很是筆直修長,身形高佻窈窕,最重要的是年輕貌美,那噶爾茹一見,自是暈了,必然放鬆七八分警惕。
秦凡道:“小白鷺,那噶爾茹個性狡猾兇殘,不可輕忽,倘有差錯,你怕得有性命之危。”
小白鷺笑道:“我怕什麼,他敢來搗蛋,我們就讓他付出沉重代價。”
初生牛犢不怕虎,小白鷺清楚此行有秦凡、迦維什等族人相護,區區一個噶爾茹,不過是一個莽漢,算得了什麼?
壯哉!
既然姑娘都不怕事,那麼秦凡等人沒有理由瞻前顧後,婆婆媽媽。
噶爾茹吐了一口唾液,一臉不屑地轉身離開。
迦維什上前道:“壯士,請留步。”
喬森等人擔心噶爾茹會對族長不利,趕緊簇擁而護,但讓迦維什揮退了。
“壯士,我乃族長迦維什,之前待客怠慢,還請見諒,你辛苦了,目今天色已晚,你遠行不便,先留下帳內歇息一夜,明早我再著人,備下酒食供送閣下一程。”
喬森等人怒火沸騰,噶爾茹傷了他們那麼多人,族長還要殷勤款待,心中不忿,但他們清楚他們的族長大人心思如海,這麼做,必然有他的緣由。
噶爾茹眼見對面的族長示弱,顯然被他蓋世武力,以及大唐的勢力給壓制住了!
噶爾茹不疑其他,笑道:“沒事,我們不打不相識。”
迦維什道:“人來啊,將人送至西邊的偏帳休息。”
此時,小白鷺蓮步款款地走出來道:“秦公子,請隨我來。”
作為正主的秦凡,不由一笑,心道:不得不說,小白鷺演戲蠻有天份。
秦凡抓緊時間,回身到自己帳子,取物布計。
噶爾茹見到了小白鷺,心神俱醉。
噶爾茹和迦維什告辭後,隨即離開。
在他轉身的時候,不經意發現不遠處的秦凡。
當時,秦凡背對著他,布計而行。
噶爾茹喃喃道:這人的背影怎麼有點熟稔,尤像秦凡。
不過秦凡是中原人,怎麼可能會成為吐火羅人中的一員?
再加上,小白鷺在大後頭的不住地催促,噶爾茹也沒有想太多了,尾隨小白鷺而行?
“此人無禮,我們何不將之擒殺?”
喬森的手緊緊攥住自己刀柄,真很想一刀劈了噶爾茹,但是偏偏又力有未逮,不過他們仗著人多勢眾,死戰之下,還是有相當大的機會。
迦維什道:“你道他單槍匹馬,冒充大唐國公之子來我們營地裡鬧事,誰知道他背後受到什麼人指使,先靜觀其變。”
“今夜在場的勇士各賞羊羔一頭,重傷在身者,再加銀子一錠,大家都先下去歇息吧!”
眾人心裡,還是忿忿不平。
一名被錘子打得至今直不起腰桿的勇士,卻嚷道:“族長,此人好色之徒,你讓小白鷺送他到帳子上,豈不得是送羊入狼口嗎?”
迦維什道:“諸位放心,秦公子有生擒活捉他的法子,小白鷺正是施計的一環!”
眾人都暗暗地生疑,一名勇士問道:“秦公子為何要幫我們啊?”
迦維什苦笑道:“因為那莽漢正是冒充秦凡啊,他家的喁喁正是被他所傷。”
眾人恍然!
“族長,咱們一定要幫秦公子啊!”
“對啊,那一個混蛋太可惡了,藏頭露尾幹壞事,我真的想像殺豬那樣,一刀將他開膛破肚。”
“……”
同仇敵愾,眾多勇士均是情緒洶湧,表示要幫秦凡的忙兒,但迦維什婉拒,讓族內將士們隱藏秦凡的身份,相信秦凡、小白鷺可以將此事辦妥。
眾人悻悻而退。
小白鷺哼著歌謠在前頭引路,噶爾茹見到她窈窕如柳的身段,蜜桃一般的豐臀,越發振奮。
噶爾茹心道:這異族女子真的像一朵鮮花。
他越發心癢難耐,笑道:“小娘子,今天夜裡你哪裡都不要去了,就來到帳子裡好生服侍我,明天我給你金銀各一錠,你看如何?”
噶爾茹摸出了從其他牧人搶來的兩錠金銀,不住地在手上拋高、把玩……
小白鷺回頭豔麗嬌媚一笑:“我只服侍真正的勇士。”
噶爾茹越發沉醉,拍著胸脯大聲笑道:“我不就是真正的勇士咯,難道剛才你沒有見到我力戰你們營裡那麼多的漢子?”
小白鷺:“這算什麼,爭強鬥勝,恃強凌弱,算不得真正的勇士。”
噶爾茹倒是笑了,道:“那麼依你之見,那麼怎麼才算是真正的勇士。”
小白鷺:“他不會欺凌弱小,面對殘暴,敢於挺身而出,視死如歸。”
噶爾茹苦笑地嘆息一聲,道:“論武功,我能稱雄當世,可是我到哪裡可以找到比我更強大的人,挑戰他,證明自我?”
他揚天嘆息,吐蕃天級一等高手,大有無敵太寂寞之意……
小白鷺笑道:“我族內有一極品酒液,名喚醉暉春,非常特殊。”
“噢,怎麼個特殊法?”
“它能醉男而不醉女。”
“什麼意思?你給我說得詳細一點。”
噶爾茹來了興趣。
“尋常男子喝上一碗便會神志不清,但女子喝之無礙,只要你能一口氣連續地喝上三碗,還能站起來和我說話,那麼我當信守承諾,侍奉你一夜。不過,算了……”
“為什麼?”
“那醉暉春可是我族聖酒,只配我族罕見的英雄品嚐,你又……”
小白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言下之意,就是闡明他非英雄,不配喝聖酒!
噶爾茹大笑道:“成啊,你去取酒,我要你心服口服。”
噶爾茹當年在吐蕃除卻武功精湛,用毒手段也驚人,自忖對於絕大多數的蠱毒也都免疫了,也不怕小白鷺會在他的酒水中動手腳。
“成,我等等就去面見族長,將醉暉春討來。”
小白鷺笑吟吟地將噶爾茹,送至營盤西邊偏僻的帳子。
“貴客先沐浴,我去帶酒來。”
噶爾茹倒也很有耐性,心道:磨刀不誤斬柴功,沐浴之後,享受更爽!
“你快去快回!”
不多一時,有幾個壯婢負責將溫熱的清水倒入了浴桶。
噶爾茹忍不住道:“不對,小白鷺呢?”
那幾個壯婢似乎是啞巴,一問三不知,噶爾茹自認為到嘴的鴨子給飛走了,兀自氣憤,正要出帳尋人問個究竟,這時小白鷺捧著一個沉甸甸的酒埕進來了。
噶爾茹見到小白鷺,緊繃著的臉不由得露出了邪笑,道:“噢,你回來了!”
小白鷺道:“我答應的事情,自然會辦到,先說好了,如果你不敵酒意,醉趴倒在地上,那也不可怪我啊,你的金子和銀子都得給我。”
噶爾茹擺了擺手,笑道:“我道是什麼,無論我是否大醉,這些財禮,我都答應你就是了!”
說著,他豪爽地將金子、銀子啪地扔在了矮几上。
他自忖能睡到這般漂亮的姑娘,非常難得,付出的兩錠金銀算不了什麼,再搶別的牧人也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