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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怎麼偃旗息鼓了

叱幹崽的藏獒,眼見統稽翀跌倒在地,正要張開鋒銳的大牙,正要朝著他脖子下口,但叱幹崽及時地喝住了它。

統稽翀皮糙肉厚,雖然狼狽地從馬上摔下,但並不受傷。

他敗了,以下犯上,不知道會遭到怎樣的懲罰,氣急敗壞,羞慚不已。

不過統稽翀和大夥們都清楚,叱幹崽高抬貴手了,統稽翀跌下馬時,藏獒就能突襲而上,將沒有防守力量的統稽翀嘶咬至死。

“翀,期待下一次和你一戰,繼續努力,不要氣餒了。”

叱幹崽不計前嫌,棄了手中刀以及馬槊,上前扶起了統稽翀,輕聲撫慰。

統稽翀心中一陣感激。

叱幹崽目視慕容伏許,一臉嚴肅,表示他如果不服氣,可以親自出馬。

慕容伏許面對壓迫感甚為強烈的叱幹崽,不吭一聲。

眾多吐谷渾的驍騎無不再討論:“十年前,海心王初出茅廬,一日連勝我万俟等部族八十名高手,當真是我吐谷渾第一勇士!”

“現今雄威仍在,我的海心王無敵啊!”

“……”

叱幹崽並不曾傲然,指著秦凡等人謙虛,道:“大夥們身為吐谷渾勇士,是應該堂堂正正地打贏這一些唐人,而不是以多欺少,以眾欺寡。”

慕容伏許帶來的精兵悍將,無不熱血沸騰,似乎都能贊同叱幹崽的話。

叱幹崽又道:“明天是大唐、吐谷渾武賽盛典,本王將下場參與一戰,至於三場中的哪一場,就交給慕容殿下安排了。”

慕容伏許驚道:“這麼說來,海心王也要參與和唐人的比鬥?”

叱幹崽道:“沒錯,怎麼了,明明是殿下提議讓本王參賽,將本王性子撩起了,現在就不讓人參賽?”

慕容伏許一時無語,心道:難道當中有詐?

不久之前,慕容伏許可是好意地邀請他參賽,可是他明白拒絕自己的要求,現在居然會就範了?

叱幹崽是他們本族有名的英雄,總會愛惜羽毛,不會亂拿自身名聲開玩笑吧?

叱幹崽好歹是震撼一方的強權人物,居然也會下場比武,吐谷渾人平素崇武,自然希望看這一場熱鬧,吶喊如雷,議論紛紛:

“好啊,我又可以再看海心王的精彩表現了。”

“海心王有萬夫不當之勇,他在,我們勝率更高,那一些唐人輸定了!”

“……”

叱幹崽指著秦凡等人,道:“好了,本王要下場一戰,今夜找一些人來練上一練,找找感覺,慕容殿下,請你帶人離開,莫要擾亂本王興致。”

此時此刻,若是慕容伏許拒絕,那就顯得不近人情了。

慕容伏許的心中好生激憤,原本他以為遇到了秦凡、許喁喁,正是以為可以採取報復行動,釋放心中過去的不爽快,然而卻遇到了不賣他賬目的叱幹崽,叱幹崽用實力逼迫得慕容伏許不得不讓步!

慕容伏許壓下躁怒,嘆息道:“算了,海心王,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瞪了秦凡一眼,帶領人馬,悻悻地離開了。

秦凡今夜面對叱幹崽插翅難飛,明天還得面對吐蕃噶爾茹這一尊煞神。

慕容伏許只是未能因為親自糟踐秦凡,而感到無奈罷了。

伏俟一城,俱是訓練有素的精銳,來時迅捷,走時無聲。

此時的密林,又再只有秦凡等一行人,以及叱幹崽了。

和先前慕容伏許的千軍萬馬相比,叱幹崽雖然只有孤身一人,但看了他和統稽翀的表現,也不代表他們一行人,可以成功地能在叱幹崽手上闖出生天。

許喁喁咬了咬銀牙,低聲道:“公子,目今之計,由我纏住叱幹崽,我能贏,固然是好,你們分開逃……”

許喁喁倒是在琢磨,拖住對手,迎來新的轉機。

也許他們幾個人中,能留一兩條漏網之魚,但許喁喁若是不敵,多半凶多吉少。

秦凡道:“你別想自己扛,我雖然本事低微,可以幫你抵住他的一條狗。”

“公子,你實在太傻了!”

兩人的心在這一刻,緊密相連。

秦凡等人準備和叱幹崽殊死一戰時,叱幹崽也懶得管他們了,一揮大氅,徑直回身,招呼著藏獒:“小墨,咱們走……”

小墨?

想不到那一頭兇惡異常,咆哮聲響徹雲霄的黑毛藏獒,居然有這麼趣稚可愛的名字。

不過那也不出奇!

譬如許喁喁那一頭可愛的橘白貓,被喚作一字並肩王。

一切還不得看主人的想法。

叱幹崽、小墨一人一狗,從原路來,也就原路離開。

眾人心中越發好奇:海心王居然真的溜了,他不是要找我們練功預熱,準備明天的賽事嗎?

秦凡喃喃道:“也許叱幹崽並不打算與我們為敵,今天晚上,甚至說不惜演壞人,破壞了慕容伏許的陰謀,拉了我們這一些唐人一把。”

劉大亮道:“不會吧,吐谷渾的人有那麼好心嗎?”

沈燒妹俏眼圓睜道:“有,如果他不是俠義心腸,當初我和喁喁遭到蒙面人的突襲時,又怎麼會出面呢?”

沈燒妹為了復仇,巴不得一天殺幾個吐谷渾的將領來洩憤,唯獨對這一個海心王心存好感。

許喁喁眼見安全,將劍重新系卷,收於腰間。

劉大亮等人苦笑不已,心道:我發現海心王真的是重女輕男,居然擄他們這麼一行人來受苦,卻沒有放過沈燒妹,要知道這個小娘們是多麼地如花似玉,令人心動?

與其說秦凡、許喁喁這一對主僕眉來眼去,似是斷袖分桃,那還不如說叱幹崽,才是有這等癖好之人。

秦凡等人回到了伏俟城東角院落,此處算是他們大唐人的臨時驛館。

城中地閫火起,獄中人員逃離,訊息傳出,頗是鬧騰,伏俟城中有官方人馬來東角院落中巡查,但一無所獲。

契苾何力、程處弼等人訝異地發現,秦凡和雙姝不見在屋中。

不過秦凡倒是留書一封,隱瞞去地閫救人,說是要出外納涼吹吹風,當時他是孤身想一探地閫,留的這一份書信也只是穩住許喁喁。

雖然書信中,沒有提及許喁喁、沈燒妹。

但那一些同伴倒也沒有為秦凡和雙姝的安危思慮太多,畢竟他們可能去喝酒放鬆心情了,也就重新入睡了。

劉大亮、文禮斌等人回來也是大後半夜的事情,秦凡也不想吵著契苾何力、程處弼等人,畢竟明天他們要力抗吐谷渾的勇士,吃好也得睡好,所以回來之後,都沒有刻意地聲張。

伏俟城東角院內,一大早便熱鬧無比,大夥們見到了久不曾出現的文禮斌、劉大亮等人,都暗暗驚喜。

程處弼一愕,問候長方:“你也看到我們的同伴了?”

侯長方點了點頭。

“我和你莫不是即將要客死異鄉,陰氣盛,而看到這一些汙濁物?”

侯長方氣得牙齒癢癢的:“你才客死異鄉,我們是死,也叫為國捐軀,你懂不懂啊!”

這胖子口沒遮攔,說什麼壞事,總能扯到他的身上來。

程處弼哈哈大笑:“我知道,我想靠靠你,想不到侯長方你一介武夫,有一點文化水平哈!”

沈燒妹拍了程處弼一下:“拜託,其實劉大亮等人只是被吐谷渾的人給逮住了,而不是死了,你好好說話啊!”

這一些失蹤人口都快餓壞了,很不容易撐到天明,執盞舉筷,一邊大口品嚐食物,一邊闡述被擄了這一些天的悽慘狀況,以及昨夜的驚情。

當然了,眾人清楚,始作俑者是叱幹崽,對於這一位海心王,俱是磨拳擦掌,但他的表現亦正亦邪,令人難以揣測。

眾人兀自詫異時,有人通傳,有一行人來此。

原來慕容可汗已經寫好丹書,特差侍郎送至,並且厚贈了一大筆金銀禮物,眾人拜謝。

秦凡也懂事,隨手攥了一把金銀塞到了侍郎的手。

侍郎不敢收受,但秦凡一再獻納,侍郎自然歡喜收下。

侍郎收受饋贈,在慕容伏允的面前,縱然不給唐人說好話,但起碼也不會落井下石。

待侍郎離開後,眾人好奇心起,自然翻閱丹書昭文,想看看裡頭的內容,上邊的字,秦凡等絕大數的人也看不懂,隊伍中也有熟悉吐谷渾人的文字,譬如契苾何力,看了之後,大笑道:“可汗說了,願意與我大唐永結交好。”

眾人大喜,證明此行,大夥們來此,並沒有白費。

秦凡心知肚明,這一些外交辭令,肯定說得奇好。

說不準他們這一些人,前腳剛走出伏俟城,吐谷渾人後腳便發兵大舉攻唐。

契苾何力道:“我等奉陛下敕旨,也承諸位同伴相助,不辭千里勞苦艱辛而來吐谷渾,表露締結兩境和平心念,今慕容可汗已知我等衷曲,我建議早早收拾,起程回去朝聖。”

契苾何力所言甚是,一來大夥們思鄉心切,二來也覺得早日朝聖,才是正事,決意待武賽結束之後,便啟程回唐。

秦凡等人著裝肅整,騎上戰馬,前往草原。

金鼓響亮,鑼鼓宣天,草原上人馬浩浩蕩蕩。

戰雲密佈的伏俟西城外,廣闊無垠草原上,隨處可見獵人馬匹,以及矯健狗子,戰鷹漫天飛翔,而遠處旌旗飄舞,各守備軍團枕戈以待,遊弋巡護,在此之前,吐谷渾一方早已劃分一塊麵積逾十畝左右的空地,嚴禁外人進入,以作主要戰場。

秦凡目測,這一塊土地面積少說有一塊足球場那麼地大,相較平整低窪,遊人可以居高臨下注視現場的精彩賽事。

草原上的人,可謂數以萬算,熱鬧程度,遠超他們大唐使團開赴入伏俟城第一天晚上的篝火聚會,也許只有秦凡後生那一些專業足球場,才能容納那多的人觀看。

程處弼忍不住嘀咕:“不得了啊,想不到有那麼多的人見到咱們比鬥,秦哥兒,看看我的髮飾怎麼樣,風沒有吹亂吧?對了,早知道前兩天,找城裡的能手巧匠,也給我家玉面飛龍的鑣、轡等馬飾,用純黃金打造,現在這一些料都生了鐵鏽,多影響美觀啊……”

沈燒妹忍不住嘀咕:“你可別那麼地奢靡浪費,你有這個錢,多買精糧餵馬,再說了,你是和人比武,如果被對手幾招殺得鎩羽而歸,馬飾再好看漂亮,又有什麼用?”

秦凡笑了,程處弼的坐騎玉面飛龍是一匹白馬,扛起一個腰壯十圍,主人還在負甲持斧的前提下,還能奔跑如飛,那可算是一匹良馬了,主人家不對它好,天天喂他吃精糧,那都算是虐畜了。

程處弼笑道:“放心,待我回到長安,天天餵它吃豆糠細糧。”

許喁喁對秦凡低聲道:“等等你得小心啊,萬一處弼不敵,你就往回跑,別顧面子作逗留。”

程處弼的耳力甚好,自然聽得許喁喁的話,忍不住吐槽:“不敵,怎麼可能,我還怕我一斧將對方給劈死……”

眾人都沒有聽他的“豪情狀語”,徑直前行。

秦凡拍了拍他的胳膊,道:“兄弟,輸贏固然重要,問心無愧便好,你千萬別胡亂來劈死人,更最重要的一點,對手兇悍異常,你千萬得謹記在心,即便要輸,你也得保住自己性命。”

秦凡雖然不清楚,吐谷渾一方在三場賽事中,參賽人員怎麼安排。

就目前所知,始作俑者慕容伏許,會像縮頭烏龜躲了起來。

而昨天晚上,海心王在眾目睽睽下,當眾應承會參賽,像他這一種大人物,斷然不會出爾反爾。

屆時彼方上場敵對的對手有:叱幹崽、噶爾茹,以及一個未知者。

噶爾茹是要指名道姓,要他親自下場,而程處弼等同捆綁著秦凡,那個茹老大估計一直懷恨在心,一上場不會留手,這要不是鬧著玩,和程家兄弟打一記預防針。

程處弼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秦凡決意騎著許喁喁的黃驃馬上場,黃驃馬深通人性,秦凡算是它的第二位主人,彼此間磨合得很是純熟了。

在侍從的引領下,秦凡等人進入了空地場邊。

草原牧人豪邁非常,絕大多數人清楚這一些大唐人,為兩境安定而作出努力,堅貞不渝,生死相依,雖是異族,但心生憐恤與敬重,自是不免給予他們掌聲與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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