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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不想,卻與你同去

秦凡心道:程處弼無愧是將門之後,也許我大唐純爺們好男兒,並不怕異族人興風作妖,國難當前,都希望可以一盡綿薄之力,芟夷大難,衛國護民。

既是如此,秦凡又何必多言。

秦凡既知和程處弼,步調一致、志同道合,心中也有幾分快慰,最起碼這一路上,有程處弼這等好友相伴,料想有趣很多。

秦凡回到了府邸,正想逗一逗許喁喁,如果可以的話,他還真的想親身下廚,做一餐美味佳餚,讓她吃一頓美美的……

但許喁喁道,“公子,先前承乾殿下讓人來此,讓你今天務須抽個時間到他宮裡一敘。”

秦凡一陣無語。

許喁喁善解人意地憐恤道,“公子,你鞍馬勞頓,必然感疲勞,你早點用膳沐浴歇息,我代你走一趟,和殿下表明延期再敘。”

秦凡從潼關一地趕回家裡,地板都沒有坐暖,便得東奔西跑,忙著忙那的,蠻不爽的。

李承乾殿下想要見他,秦凡無論去也不去,都不想假手於人,更何況他也算不得十分地疲累。

秦凡笑道:“殿下尋我,必然是正事,我還是走一趟吧,你且休憩,用不著管我。”

秦凡覺得,李承乾待他甚為殷厚,視為知己,而殿下召請相見,他若是選擇不去,那是大不該。

他也想知道,李承乾召請他所謂何事。

許喁喁目視秦凡的背影,眸子深處,顯現出了幾分憂慮。

她心道:公子進來了家門連一口清水都沒有來得及喝,當一個股肱之臣,的確很難做,未來公子若身居高位,兩袖清風,清正廉潔,既是萬民之福,但可能也會把自己給累壞了。

不行,以後我得向公子學習廚藝,為他開小灶。

秦凡當局者迷,倒沒有許喁喁想得那麼深遠。

許喁喁把秦凡當是匡扶社稷的能臣,但秦凡卻恰是相反,想要當太子殿下的酒肉朋友。

譬如此行,撈些玉佩之類的寶貝,品嚐美食佳釀,或者見一見美人兒稱心……

不對!

稱心是男兒,秦凡趕緊將他從自個兒的心頭,給驅逐出去。

秦凡第三次進入太子東宮,在內侍的引領下,可謂是熟門熟路,老馬識途。

秦凡來到了偏殿,見門敞開,脫履進入。

偏暗的殿堂裡,李承乾正是坐在了榻上。

稱心則是亦步亦趨,給李承乾上呈茶盞,李承乾似乎心情不佳,揮了揮手,稱心即時離開。

屋中尚有二人,均是直裾素衣席地而坐,只不過因為光線偏安,秦凡只能看到了他們側面。

一人體態雄昂,正襟危坐,是藩將契苾何力。

而契苾何力旁下另一人,不修篇幅,絡腮鬍子。

秦凡無法判別,絡腮鬍男子的眸子是看著李承乾,還是稱心,但他越發覺得此人的側臉,尤為眼熟。

秦凡入得殿堂來,影子晃動,絡腮鬍男子也發現了狀況,歪脖子一看。

侯長方?

這一個傢伙撬牆角,討劉家千金為妻,讓秦凡難堪。

侯長方心狠手辣,為了自保,出手做掉了李闊。

雖然說李闊是可有可無的狗肉朋友,但侯長方無情無義,讓人感到不齒。

聽程處弼所言,侯長方被剝去校尉一職,貶為庶人,現在出現在太子東宮,倒是讓秦凡始料未及。

契苾何力點了點頭,算是和秦凡打了一聲招呼。

侯長方見到了秦凡,眼神移開,神情波瀾不驚,顯然很早之前,便已得知今天他們的會面,那是必然了。

稱心向秦凡施了一個眼色,表明李承乾心情不怎麼好,讓秦凡小心。

“參見殿下!”

“秦典薄,不必多禮,快快請坐。”

“……”

李承乾之前板著臉,就是擔心自己的魯莽,招惹秦凡的不快,現在親眼得見秦凡到來,立馬喜形於色。

他無拘無束笑道,“這一些日子,秦典薄不在長安,我心中盼思,聞知你回程,特邀會面,但又恐我草率行事,令你心生不快,正是忐忑。現在你人既來了,我好生快慰。”

“殿下,您的話,讓我受寵若驚。”

契苾何力、稱心是心中稱羨。

但對於侯長方而言,倒是非常地不爽啊,他秦凡何德何能啊,一個瘸腳的傢伙,就是臉面長得俊俏一些,文不成武不就,居然能都得太子殿下的青睞?

如此殊榮,越發讓侯長方不服。

侯長方再不服,又能如何?

誰讓秦凡的親和力,在他之上呢?

李承乾招呼道:“來,秦典薄,吃一些杏棗和梅子,這都是我從揚州快馬加鞭,讓人採擷送來的。”

稱心不待李承乾的安排,媚影晃動,香氣襲來,盈盈湊近了秦凡身邊,跪倒在了地上,每一個動作都很嫵媚。

他的纖纖雙手託來了一個銅盆,上邊裝有琳琅悅目的水果。

稱心招呼道:“來,秦凡,不要客氣,嚐嚐。”

秦凡憂慮稱心太過熱情了,會將水果取來喂他,弄得太子大吃乾醋,這便不好了,於是取過一枚梅子,放入嘴中品嚐。

“好鮮美啊,感謝殿下的賜予。”

主人家既用上佳的好水果來招待,身為客人,秦凡怎麼也得贊上幾句。

李承乾看了侯長方一眼,“我平日裡在尚書省分身無暇,事情太多,抽一個時間和秦典薄交代一番,如有冒失,煩請秦典薄原諒。”

秦凡心道:李承乾找我來,想必然是為了侯長方的緣故吧!

我猜測侯長方這廝,之前屢屢欺辱自己,但命運齒輪,讓他不住地退步,而本人步步晉升,侯長方擔心我會挾怨報復。

為了能夠活命,他不得不求助殿下,請他出面說情了。

侯長方未免是小題大作了吧?

秦凡自忖從不幹落井下石之事。

侯長方現下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能夠請動殿下出面,代為說情,還真不簡單。

“事情是這樣的!”

契苾何力炯目發神,道:“陛下催促我出使團儘早出發,我定位於十天後,六月十二三日前往吐谷渾,爭取入秋大功告捷歸返,早去早回。”

秦凡點算一下,屆時應該接近大暑日,如果能待入秋再行軍,自然更佳,但兩境關係恐怕勢同水火,越發不可收拾,能早日溝通,便是最好。

他點頭道:“我同意,一切由可汗安排!”

契苾何力心中一安,早前他還以為秦凡嬌生慣養,不喜歡暑熱行軍,會拒絕自己方案,現在想來,是他多慮了。

李承乾笑道:“二位看到了吧!我就說秦典薄為人爽朗熱情,善解人意,咱們有需求,儘管和他說了便得!”

秦凡拱手道:“殿下,你言重了。”

他的眼皮開始跳了起來,心道:我怎麼覺得承乾殿下話中有話,他這般捧我,這是為何?

契苾何力道:“秦典薄,侯尚書前一些日子來我舍下,言辭懇切,希望能讓他侄兒侯長方加入我們出使團隊。”

契苾何力的話,讓秦凡心頭一凜。

侯君集一直都很器重侯長方,並不希望侄兒被剝去官爵,當一個平平凡凡的民夫,毫無作為地過完這一輩子。

於是他們並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讓侯長方戴罪立功的機會。

侯長方在軍營裡待不下去了,那麼索性劍走偏鋒,另闢蹊徑,打秦凡、契苾何力這一支出使團隊的主意。

李承乾道:“侯尚書也來求我,希望能託我幫忙,我見侯長方曾經和突厥幹過仗,年紀雖輕,也算是馳騁沙場的老將了,如果你們通力合作,隊伍力量更強大。”

他又道:“只不過我也聽過了,秦典薄和侯長方之間早前曾有不快,所以讓你們來,我也想聽聽秦典薄的意見。”

秦凡苦笑不已,心道:殿下,侯君集在軍中頗有威望,若是他心中不忿,你也不好辦,你既讓我來,顯然之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侯君集將軍的要求,這不是來找我商量,而是知會一聲。

秦凡看了稱心一眼,心道:殿下既要滿足侯君集的要求,又得兼顧自己之故,難怪之前,殿下這般焦躁不爽。

契苾何力目視侯長方,後者立馬就懂了,隨即捧著酒盞上前,道:“秦典薄,這是草民敬您的,希望您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草民前一些日子無知過錯,誤犯虎威。”

稱心也給秦凡斟了一杯美酒。

秦凡此時也不可能不懂事,不賣侯長方的面子了。

事實上,秦凡此時賣面子給侯長方,也等於沒有拂李承乾、契苾何力的臉面。

秦凡將美酒一飲而過,笑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我非聖賢之士,有上一些過失,頗為正常。再則,侯長方武藝高強,精通兵略,比我強多了,如果可以,我還真的想將這一個副使之職讓出來!”

他心裡補充:說一句實在話,老子還真的不願意去吐谷渾那一個地方,只不過被逼著走,沒有任何的法子。

侯長方暗暗得意道:嘿嘿,秦凡阿秦凡,任你表現再怎麼好,那又怎樣,你還不是得聽從殿下的話,殿下讓你捎上我,你哪裡能說半個不字?

秦凡心裡覺得,這個傢伙身無官階,就是白身,算不得什麼,其次此行,程處弼、許喁喁也在自己身邊,契苾何力也穩壓住他一頭,侯長方玩不出什麼花樣來的。

相反真正的敵人,還是西邊吐谷渾的那一幫遊牧民族,而侯長方還以為他們此行是去神仙美景玩耍,卻不清楚此行兇險無比,稍有不慎,恐怕就是客死異鄉的份兒,既然侯長方想和自己一塊兒送死,秦凡沒有理由攔截。

事實上,侯長方被貶責為民,哪裡會甘心?

他此行吐谷渾,也是抱定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此行若僥倖不死,鍍金之後,官復原職,甚至猶有過之。

此行能陰秦凡一遭,那便是更好,他侯長方便不相信,秦凡的運氣會那麼好。

李承乾笑道:“你們喝了酒,就一醉泯恩仇了,還望通力合作,揚我大唐國威。”

“一定,一定!”

秦凡、侯長方雖是各有謀算,但此時也不得不心口不一,扮作和對方真誠相見。

秦凡回到了府邸,之前他還想逗逗許喁喁,但現在是悶悶不樂。

許喁喁笑著問:“怎麼了,莫非太子殿下奚落公子?”

秦凡笑道:“當然沒有了,殿下溫文,怎麼可能?”

秦凡將在東宮見到了侯長方的事情,和許喁喁說了。

許喁喁聽了,也是一愣,道:“說得好聽的話,這個傢伙知恥而後勇,但說得難聽就是恬不知恥!靠著父輩的庇廕,死皮賴臉要想當官。”

秦凡笑道:“的確如此。”

“放心吧,公子,此行我會保護你,我有信心,三個侯長方也奈何不得你。”

之前,許喁喁就能吊打侯長方,這一段今日,許喁喁有秦公的悉心教導,估計武功更上一層樓。

“謝謝你!”

秦凡看著許喁喁,道,“幸虧此行有你答應陪伴,不然我過得會提心吊膽,乏味得很。”

與此同時,秦凡也生出了幾分隱憂。

許喁喁是女孩子,此行吐谷渾路程遙遠,來去少則兩三個月,她一副男子裝束,真的可以隱瞞下去嗎?

秦凡目視許喁喁,道:“此行兵兇戰危,你真不後悔嗎?”

許喁喁搖了頭,斬釘截鐵:“公子生,我便生,若是公子不幸歸天,我也斷然不會獨活。”

秦凡的心中,許喁喁是一個信人,坐言起行,心口如一。

許喁喁這般立下誓言,算不算變相地咀咒自己呢?

秦凡哭笑不得:“這……你太傻了,此行我未必便死,但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我真的會死,你也必須活下來,如果我像漢時的蘇武那樣被困著牧羊,你便立馬迴轉中原,我們僱傭約定失效……”

許喁喁打斷了秦凡的話,急道:“那怎麼可以,你被吐谷渾的人困著,我怎麼也得去救你的啊!”

秦凡正容道:“怎麼不可以,你不答應我,不然此行,你還是不要去了。”

秦凡這是由衷之言,雖是捨不得許喁喁,但也想為對方著想。

許喁喁黑如點漆的眸子閃過了慧黠之色,笑道:“咱們再討論這個話題吧!”

許喁喁指著菜園,問道:“對了,咱們現下有一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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