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手中疑似握持一物,一晃間,一股如煙似氣的霧狀液體,從那物件處猛烈地噴灑而出。
茹老大笑了,本來以為秦凡會射出袖箭這等暗器,但偏偏卻是這等不入流的玩意,即便秦凡弄出來液體有毒,那也算不得什麼,他本來便是與各種各樣的毒物為伍。
譬如今天晚上,尋龍門靈穴下,能令數十人致幻的強烈迷煙。
相較之下,如煙似霧般的液體,算個鳥啊?
茹老大心道:我屏住呼吸,你又能奈我何?
茹老大自鳴得意,然而很快,便知悉自己判斷實是錯誤,這一些液體讓他臉面如同火灼一般,如同他大口品嚐了胡椒湯水,辛辣難受。
茹老大的右眼外框,曾被某人一針給戳傷了,出現了一些皮外傷,煙霧直接接及觸面板,更是傷上加傷,刺激得痛哭流涕。
茹老大的戰鬥實力,確是佼佼,捱了秦凡胡椒噴霧一噴,還能作出反應,鬆開了對秦凡咽喉的潛質,隨即一記直踹,攻擊秦凡的心窩口。
當然,秦凡早有防禦之心,曲起了肘部,硬生生地扛住了這一踹。
茹老大痛楚萬端,全力以赴,力道勁實,秦凡臂膀外側,像是受到了一個高速飛來的鐵球給擊中,也能感受到劇痛。
秦凡的肘、肩膀等關節,要承受暴擊,咔吧作響,胸口也疼痛不已。
他甚至產生了錯覺,自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最重要的是,一股強大宏力,竟是讓秦凡重心不穩,身子倒飛兩丈有多,天旋地轉,緊接著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司馬德鈡目瞪口呆,他和秦凡、茹老大的距離最近,首次見到常人之軀,有如此強悍的力度。
真不知道是否該跪下,向茹老大求饒,還是和秦凡一切對抗強敵。
當然了,司馬德鈡更傾向和秦凡並肩作戰,但一雙腿像是注入了鉛,動彈不得,怎麼也無法挪動得了。
諸葛小青等人,一直都注意到秦凡一向的動向。
孔心月雖然生出了幻覺,但思維並不至於混亂,還是能見到秦凡被虐,道:“不行,我要去助秦典薄……”
孔心月走路連走一條直接,都十分艱難,自己都顧不了,還妄想在茹老大的手上去救人,那倒是成了一種奢望。
諸葛小青急道:“心月姑娘,你先別急啊!”
她和孔心月也很擔心秦凡,與其瞎擔心,還不如遵從秦凡的意願,先設法幫孔丙丁恢復清醒狀態還好。
孔丙丁口含三片薤葉芸香,嘴中甘液頓生,他不住地吞噎下肚子,一陣反胃作嘔,吐出了毒涎,精神狀態逐漸地變好。
孔丙丁清楚,諸葛小青和秦凡是一道的友伴,他問道:“姑娘,你的香葉,只有三片了?”
諸葛小青點了點頭。
按照秦凡的意思,是讓諸葛小青將六片薤葉芸香,分別交給孔丙丁、李景泰服下,只要己方武力最強的二人,身體機能恢復正常,和茹老大等人的勢力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現在李景泰中毒甚深,背脊讓孔丙丁劈傷了,還能手握唐橫刀舞了那麼久,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足見他膂力之強。
然而,李景泰已經像一頭瘋狂噬人的猘狗,秦凡擔心諸葛小清湊過去,會有生命危險。
再退一步而言,讓李景泰服用薤葉芸香之後,狀態變好,他和孔丙丁殺退了茹老大,那麼還殺不殺秦凡?
這還真的是未知之數。
秦凡與其挖坑,害自己,還不如一開始就甭管李景泰,讓她先將孔丙丁救了,再拉程羽峰一把。
諸葛小青自然能猜測得到,孔丙丁有私心,想讓諸葛小青將剩下的三片薤葉芸香,讓孔心月口含。
她道:“以我之見,這一些迷煙,只是令人致幻,藥效一過,對人無害,令妹不會有事的。”
孔心月也清楚:“哥,大局為重,不用擔心我,你們先將這些惡人殺敗了再說,記住,要救出秦典薄,不對誒,秦典薄似乎在跪地求饒了誒……”
秦凡此時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生死未卜,也許是已經暈過去了。
顯然,孔心月依然處於亦真亦幻的懵乎乎的狀況。
諸葛小青哭笑著安慰:“心月姑娘,秦凡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硬漢子,那是你的幻覺。”
孔心月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孔丙丁盤腿而坐,道:“心月,你閉目養神,也容我先調息片刻。”
諸葛小青、孔心月巴不得孔丙丁可以立馬去援助秦凡,但也明白欲速則不達。
……
在溶洞口後方觀戰的樓抑,哈哈笑道:“好樣的,茹老大,我就知道你的本事,斷然不會讓我失望,我有一個建議,將這一個傢伙的四肢給硬生生地掰卸掉。”
他心狠手辣,眼見秦凡丰神俊美,氣量不凡,自己頗有不如,心裡生出嫉妒的意思。
曲靈消也點了點頭。
他倆都見識過茹老大的戰力,也想瞧瞧茹老大,等等將會怎麼折磨秦凡。
眾人都認為沒有料到的,秦凡噴射的胡椒噴霧的威力著實厲害,茹老大的臉面挨著一噴,痛不欲生。
茹老大趕緊從腰間摸出了一個水囊,掬了一把清水想給自己洗臉,意圖釋稀濃霧藥力,但哪裡能如願?
一把清水,掬淋上去,覺得不過癮,又是掬了一把。
那種感覺,卻是杯水車薪。
茹老大索性將整一水囊的水,都往臉上澆灑……
胡椒霧液滲化開之後,那效力更是刺激得他睜不開眼睛。
茹老大心寒到了極點!
他雙目失明的打擊,遠比吳志達飛針戳瞎他一隻眼睛,還要嚴重!
茹老大目難視物,擔心秦凡等強敵趁勢傷他,雙拳緊握,不住地晃動雙臂。
他運臂如風,以他一身橫練肢體,堅硬度堪比可以開磚劈石,尋常人血肉之軀挨著一下,多半得受內傷。
當然了,茹老大卻是徒勞無功,打的都是空氣。
溶洞內坑坑窪窪,茹老大一腳踩空,頓時踉蹌倒下,不住地在地上打滾,也許是臉傷太過痛苦,最後十分地無助地捂住了臉龐,不住地哀嚎。
“……”
全場人心中都懵了,心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茹老大也中邪了?
秦凡此時也緩過了氣來,緩慢地從地上坐直起身,只不過臉色不是十分好看,心道:這人的牛力大得恐怖,幸虧我曲肘相抵,不然五臟六腑等器官都被踹壞,生活不能自理,得掛糞袋……
諸葛小青又奔到了程羽峰的跟前,交付他將芸香草吞服。
程羽峰也以為自己依然處於迷幻狀態裡,但還是乖乖地聽從孔心月的話。
諸葛小青也懶得去管程羽峰,湊近了秦凡的身邊問道:“你怎麼樣了?”
秦凡之前面如冠玉,現在如紙張般的蒼白,諸葛小青越發憐惜。
“放心吧,我命大,死不了吧!”
秦凡現在連大口呼吸都很困難,氣若游絲地應答,但還是強自歡笑。
茹老大怒火難抑,聽音辯位,秦凡還能嘰嘰歪歪,試問自己怎麼可以將這一股邪火給壓下,一掌打在地下,鐘乳石料頓時碎裂一團,手一握,將一團石料握持在手中,然後投擲而出。
以茹老大的手力,石料飛出,力度雷霆萬鈞,縱然是飛起砂石,短距離內,銳力甚至可以洞穿佈帛。
當然了,茹老大受傷,投擲精準度可謂大打折扣,秦凡耳垂,被一塊砂石擦過,血跡頓現。
諸葛小青攙扶起秦凡,二人互相依偎,迅速和狀若瘋癲的茹老大,拉開距離。
秦凡、諸葛小青以為能逃過茹老大的毒手,正是暗自歡欣。
秦凡的右腿,卻好被一雙大手給緊緊地抱住了。
秦凡一愕,那不是誰,正是渡邊太郎。
話說先前,茹老大帶來的漢子在屠殺倭人時,這一個倭人首領,難得地逃過了一劫。
曼陀羅花迷煙,雖然邪力非凡,對於受害人的效果,也是因人而異,至起碼渡邊太郎的精神力還算不錯,幻想與現實交界,五五交分,但未至於徹底地陷入迷懵當中。
他眼見帶來的族人被屠殺盡了,心中有幾分悲慟,但心中倒是希望,先前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既然是夢,那麼渡邊太郎可是變得無法無天了,首要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秦凡糾纏。
秦凡如果在以往,必然猛然掙開,但此刻倒是缺乏力氣。
諸葛小青也是詫異不已,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不會是要把秦典薄的腿,當作是女人來親吧,這也太噁心了。”
秦凡經過諸葛小青那麼一提及,還真的是越發感覺到噁心。
就在三人糾纏時,茹老大的飛石,砸中了渡邊太郎的腮幫子,渡邊手一鬆,秦凡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掙脫了他。
與此同時,李景泰也似乎恢復了些小理智,舞刀砍空氣,氣喘吁吁的,但腦海深處,便像是藏有一個不曾忘掉的禁令,那便是要殺掉秦凡,回報主子的厚恩,於是握刀,大踏步地向他奔赴而來。
李景泰和倭人渡邊太郎不同,李景泰可是一身的殺氣,秦凡遠遠就能感受得到。
秦凡急道:“喂,你不要過來啊!”
他心道:現在貌似全溶洞下的奸險兇惡之徒,都似乎要和自己過不去呢!而事實上,真正能對大夥們構成生命威脅者,還是茹老大等一幫人。
如果中毒的他們不團結起來反抗,那麼大家還怎麼活下去?
當然了,秦凡也清楚他們神志不清,即便他闡述事情始末,那也是對牛彈琴,徒勞無功。
秦凡深呼吸了一口氣,雖驚但不至於混亂,一把推開了諸葛小青,省得這個姑娘會成為李景泰唐橫刀下的無辜亡魂。
彼時,李景泰湊近秦凡,一個照面就是刀尖向前,想要在秦凡的身上戳開一個透明窟窿。
但秦凡拼盡全身力氣,側身避讓,二人擦身而過。
秦凡不敢再在現場逗留,只能向洞裡奔逃,他現在呼吸每一口空氣,胸口都為之一疼,但為了活命,只能咬緊牙關,死死支撐。
李景泰、渡邊太郎居然奇蹟地達成了一道戰線,竟是雙雙地追向了秦凡。
諸葛小青她看著孔丙丁、程羽峰,還在調息甭提有多著急啊,眼睜睜地看著秦凡,被這二人給追趕。
秦凡沒有法子,只能往先前的洞口北面深處而奔,那是孔丙丁之前著人尋龍時,被困住的神秘水潭。
也許是因為孔丙丁手下的那一些啞僕,常年勞作不見天日,身心疲弱得很,當嗅聞到了迷煙,也是狂舞了一陣子,然後雜七豎八地躺在了地上,呼呼地大睡。
這一些啞僕無疑是最幸福的,即便此時有人頓生殺心,但他們也是能夠在睡夢中,舒舒服服地睡去,無驚無怖。
秦凡一邊逃,一邊往後側的二人望去。
秦凡心道:我呔,如果你倆也能像這一些啞僕那樣睡著了,那該有多好啊!
這樣,他們一行人就能專心致志,對付茹老大等一幫謀財害命者。
事實上,茹老大這一幫人才是真正的毒瘤,如果不將他們清除殆盡,後患無窮。
上一批被謀害者是晉商、燕商,而今日是秦凡、孔丙丁等人,誰知道後來者還會有誰呢?
秦凡來到了那一個水潭邊緣。
他回頭一看,李景泰、渡邊太郎居然雙雙抵至。
話說,李景泰、渡邊太郎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他們都為對方的行為感到了不可思議。
李景泰也詫異渡邊太郎,居然要和秦凡過不去?
而渡邊太郎心道:難道是秦凡這廝惡貫滿盈,也有人和我一樣,要將他收拾掉嗎?
哈哈,吾道不孤也!
秦凡擠出了一點笑容道:“喂,我們這般糾纏,有什麼意思,不如就撤了吧,洞口的敵人才算是心腹之患啊!”
也許是秦凡等人鬧出了動靜,驚動了水潭下的巨型生物,那生活開始活動了起來,水潭墨漿的水,不住地翻騰了起來。
只不過現場上的馬燈光芒很暗,而且三人的注意力並不在他處,自然無法知道水潭處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