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上下將士,之前以為秦凡、許喁喁是富貴人家的一雙主僕,十分輕視二人,待見得許喁喁揮戟,輕鬆挫敗慕容伏許,秦凡憤懣拋擲出銅錘,力猛勢沉而有準頭,斷定二人都是頂尖高手。
唐人崇武,膜拜強者。
同仇敵愾,唐軍上下均和秦凡、許喁喁站在了同在一戰線。
吐谷渾的部族們,早就衝將出來,質問秦凡,他這一個第三者怎麼可以飛錘突襲,有違武士光明正大之道。
而唐軍將士也不甘示弱,從四面八方圍攏上來,也質問慕容伏許,為何要暗箭射殺許喁喁,秦凡也只是為了許喁喁而出頭,何錯之有?
唐營虎翼戰士們吼聲如雷,聲勢如虹,吐谷渾的部族們人數少,聲音被壓制得像是蚊鳴一般。
侯長方從後方策馬而出,不屑道:“如果你們不服氣,那挑出一個人來,我們可以再戰一場可好?”
侯長方此時出面,契機把握得相當好。
第一,大局已定,唐軍戰士計程車氣高漲,他一出場就能沾光。
第二,侯長方算得準,吐谷渾的部族們士氣低落,無心再戰,即便吐谷渾一方遣派人手再戰,他也有三分把握。
侯長方心機陰沉,太過卑鄙。
慕容伏許捱了秦凡銅錘飛擊,胸口悶痛,頭暈腦脹了,但他也明白論武功,自己不是許喁喁的對手,而且秦凡實力可能深不見底,可能裝低調罷了。
他再糾纏將下去,也不過是自取其辱,又氣又急,兩個眼睛紅通通的,淚水都快要溢眶而出。
秦凡倒也管不了,他和許喁喁立的大功,那是誰也搶不了,那是不爭的事實。
秦凡發現許喁喁微笑地看著自己,不解地問道:“你怎麼了,笑得那麼神秘兮兮?”
“我見到你願意為我出手揍人,真的,我蠻開心。那證明了,我這個小劍侍在你心目中,佔據有重要的位置。”
雖然說壯士臨陣,非死即傷。
慕容伏許可是吐谷渾的王族後裔,秦凡失手將他打死,干係大得很,但秦凡居然義無反顧!
即便秦凡在戰場上失手將慕容伏許殺了,吐谷渾的人縱想向他追責,那也討不好果子吃,他相信尉遲恭、張勇等一幫兒唐人戰士,會站在自己的一向。
而且秦凡穿越之人,開啟上帝視覺,清楚世界線的走向,再多過幾年,吐谷渾便會向大唐俯首陳臣,慕容伏許等人再怎麼囂張,那也不過是冢中枯骨。
秦凡笑道:“喁喁,你一直都在我心裡邊,佔據重要位置。”
他心道:說句實在話,如果我們倆當中,非得有一人受傷,我情願是自己。
許喁喁的臉兒紅通通的,如果此時有人,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臉上,一定能察覺到她性別上的蛛絲馬跡。
但現在大夥雙方都在罵戰當口,忽略掉了許喁喁。
“喁喁,我們回家了。”
秦凡只有一個打算,只想和許喁喁,遠離虎翼營。
在秦凡看來,戰爭,讓女人離開。
雄性之間的戰鬥,沒有必要摻雜有老弱婦孺。
侯長方咄咄相逼,吐谷渾一方,死活咽不下這一口氣。
慕容伏許戟指秦凡,高喝道:“好,我要和你再比一場!”
秦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侯長方,心道:我不畏戰,想挑戰你的人不是我,但慕容老兄,你扯上我做什麼?
張勇趕緊出列,道:“外族的朋友,大家沒有必要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
秦凡笑道:“對啊,不用打了,我本人認輸,就算你們贏吧!”
慕容伏許不屑地道:“什麼叫算‘你們贏’,你們就看不起我們嗎?”
程處弼又道:“單挑不成,還是群毆?說出你的想法。”
慕容伏許目視秦凡、許喁喁,道:“我們比過步鬥、馬鬥,我們比一比水戰。”
不知內情的唐軍們,都很是感到詫異。
他們之前,還經歷過步鬥?
那麼前一場步鬥,究竟以誰輸贏而告終呢?
瞧慕容伏許的姿態,想必然是他吃癟了。
他,還有臉兒提出再戰?
花樣那麼多?
慕容伏許指著東營方向一條湍急的河流,道:“我先前和族人踏青,發現大營口有一條大河,你們唐人在大河北岸口搭建水寨。”
秦凡眉間一動,道:吐谷渾人名為踏青,實際上當探子,探尋我長安鼓旗軍虎翼營水旱兩寨的虛實,實是其心叵測……
慕容伏許繼續道:“大河自西向東,奔赴大海,然而南北對向,遠達百丈,北岸豎立有一列列紅旗,我們可躍入水中,遊過對面,誰先將北岸一面紅旗取回,帶到中軍之前,便算贏!”
“當然了,我們並非比拼水下廝殺,只是鬥快。”
聽及了慕容伏許闡述的比賽規則,秦凡等人心中一安,無需打打殺殺,以和為貴。
程處弼忍不住嘀咕:“你這個傢伙的水性很厲害嗎?”
慕容伏許笑道:“還行!”
他看著秦凡,因為他視秦凡為最核心的對手。
秦凡自忖小時候,也曾在父母的督導下學習過游泳,雖然水性不算頂尖,但理論上游個兩三百米,來回對岸是沒有問題。
程處弼低聲道:“秦兄,你別理他,誰知道下邊有沒有鼉蛇等獸,有道水火無情,萬一你被淹著了,那就得完蛋了。”
秦凡苦笑道:“如果我拒絕不應戰,吐谷渾的人會怎麼詆譭我,唐軍上下又會怎樣地失望哦?”
程處弼道:“這是騎虎難下!兄弟,實話說,我幫不了你啊,我水性不佳。”
秦凡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北人不習慣水性。
那也不難怪,程處弼勸阻秦凡下水,皆因他水性不成,如果他下水能擒龍,早就替代秦凡出馬了!
秦凡發現,許喁喁也是眉頭緊皺。
他也不清楚許喁喁的水性如何。
可以肯定一點,如果她貿然下水,自身妝容便會讓清水給褪消掉,徹底地將自身女兒家偽裝的一面給暴露出來。
她是不方便下水的。
秦凡笑道:“這一局我親自上吧,喁喁,你留在岸上,好好地照顧自己。”
許喁喁點了點頭,她清楚自己也幫不了太大的忙了,只能囑咐他一句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