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澤抬眸看著小姑娘,似是明白為何眼前這個女孩可以輕易拿捏住京墨,因為她有一顆看穿所有人的心。
他悄悄鬆開衣角,輕聲道:“這些年我一直未歸家,是因我師傅要我學會擺一處陣法,他說若是我擺不出此陣,會害了自己的兒子。”
“我不敢賭,便只能留在師門安心修煉。”盛澤看著白卿音,小聲道:“這就是說我多年未歸的理由,我說了京墨不信。所以我不敢來找你,不敢開口解釋。”
白卿音看著手足無措的盛澤,低聲問道:“伯父應當還有話,沒有說完吧!”
“伯父不要害怕,我雖只有十五歲,卻也是出生皇家,所見所聞比普通人家要多些,伯父不論有何種難言之言盡數說出即刻。”她端起桌上的茶杯,飲了一口,低語宣告道:“我自會分辨真假。”
白卿音從未看盛澤一眼,卻讓盛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脅迫與壓力,這種感覺與他師傅給他的的感覺極為相像。
盛澤知道瞞不住,便開口道:“我師父說的不是京墨有難,而是有難。”
“他說若是不能救你,誰也救不了京墨。”
“我知道這些事聽起來很是荒唐,可這就是事實。”他眸底拂過一絲愧疚,緩緩開口道:“我之所以這麼長時間沒有回來,是因我學藝不精,心有執念,一直無法習全陣法,才會滯留師門。”
“那普通人習這個陣法大概要多久?”白卿音問道。
心底隱隱有些猜測,她懷疑自己能夠重生,十有八九是因盛伯父口中的那個陣法。
盛澤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輕聲道:“旁人差不多要三至五年。”
白卿音倏然抬眸,眸底拂過一絲驚訝,嚥了咽口水小聲道:“你花了十幾年都沒有練成?”
想著,白卿音偷偷打量了一眼與京墨哥哥長得很像的盛澤,又道:“莫非你是你們師門中,修行能力最差的那個?”
“當然不是。”盛澤豁然起身,為自己辯解:“我師門人才濟濟,賢者齊聚,我在其中排行三十六。”
“那貴師門每次收徒約多少?”白卿音秉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一問到底。
盛澤喃喃自語:“最多八十人。”
“我記得伯父上次說過,最後你師父還是派了你師弟出來擺下陣法,救下你,你才得以逃出生天的,對嗎?”白卿音又問。
盛澤立刻開口解釋:“師門收徒看的是品行,每個人各有所長,不是按照收徒順序論資排輩的。”
“所以盛伯父不願告訴京墨哥哥,你是因學藝不精才困在師門不得而出,怕京墨哥哥瞧你不起,是不是?”白卿音快速過濾掉沒有用的資訊,直言問道。
盛澤起身,尷尬的躲過白卿音詢問的眼神,低語道:“不是。”
“那就是因為您修煉時未曾盡心,沉迷於師門山水,忘卻時間才會延誤時機,待想起來時才急急忙忙修煉,致使自己多年未歸,是嗎?”白卿音頓悟。
盛澤沉默不語,算是預設。
白卿音無奈的搖了搖頭,感慨道:“京墨哥哥習武練字都是極有天賦,舅舅和義父交代給他的任務,他都能搶先完成,為何你與他完全不同。你怎的這般不靠譜?”
白卿音嘆了一句,而後輕聲道:“行了,伯父,這事我已知曉來龍去脈,這事交給我吧,我會與京墨哥哥講清楚,至於原不原諒就得看京墨哥哥的心情了。”
語落,白卿音開啟房門,請道:“伯父請回吧!”
“可雲兒說只要你肯勸,京墨一定會原諒我的。你若是不幫我這個忙,我絕不離開。”盛澤並未起身,而是坐在椅子上穩若泰山。
言下之意是無論如何都要白卿音答應他,在京墨面前為他說好話,讓京墨原諒自己。
白卿音看著略為有些耍賴的盛澤,朱唇輕啟:“那你大可以試試。”
“你猜,京墨哥哥若是知道你“威脅”我,他會如何待你。”
“京墨哥哥最是小氣,他本就不願原諒你,你說若是我再加把火,京墨哥哥會如何待你?”白卿音作勢便要關上房門。
“我現在就走。”盛澤打斷白卿音的話,利落起身向門外走去。
踏出廂房大門,盛澤心有餘悸:“千萬不要告訴京墨我來這兒求你,好不好!”
白卿音嘆氣:“盛伯父,你真是一點都開不起玩笑。”
“盛伯父,您快回去歇著吧!明日一早還得出發呢!”她細細叮囑了一句,方才關上房門。
盛澤聽見白卿音在與自己玩笑,便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躺在床榻上,白卿音思緒萬千,百轉千回。
她很好奇究竟那個陣法與自己重生有沒有關係?
更好奇培育出師父和盛伯父的門派到底有何本事?
一夜輾轉難眠,致使第二天昏昏欲睡。
突然感覺自己身上多了一個披風,她立刻驚醒,卻見嘉寧帝目光和藹的看著自己。
“舅舅,你怎麼來了?”白卿音問著,作勢就要起身。
這是她的馬車,馬車還在前行,舅舅上了她的馬車,應當是有要事商量。
嘉寧帝立刻阻止:“說說貼己話,你躺著就好。”
“舅舅想要說什麼?”白卿音除錯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抱著披風。
“老大有兩個兒子,剛出生沒多久,現在交給了燕夫人撫養。”語落,嘉寧帝看著白卿音,不說話。
白卿音皺眉,問道:“舅舅,您的意思是……”
“朕想讓你撫養那兩個孩子!”
嘉寧帝見她已經猜到,便毫不隱瞞,直言心中想法:“朕想讓你做護國郡主。”
“眼下這幾個人算是廢了,朕只能將目光放在兩個孩子身上。”
“音音,若是他們中有人成才你便輔佐他們登基。”
語落,嘉寧帝放低了聲音,又道:“若是他們不成才,朕再想其他辦法。”
白卿音看著嘉寧帝:“舅舅……”
竟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
嘉寧帝握著白卿音的手,鄭重道:“音音,東沅朕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