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嫌棄我。”盛京墨將香囊系在自己身上,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程凡見盛京墨猶猶豫豫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道:“季藤被嚇尿了,方才...........”
“?”白卿音聽完程凡的解釋,眸底浮上驚訝。
季藤心機深沉,他一個人聯絡朝臣和厲楠塵之間的所有往來,這樣一個老謀深算的人怎可能這麼輕易就招了?
“他將自己與官員的來往來往盡數交代,便是枝梢末節都詳細記錄在冊。”
說著,盛京墨將證詞遞到小姑娘手中,道:“你瞧瞧。”
白卿音接過證詞認真的翻閱著,一疊證詞讓白卿音不知所措。
詳細,太詳細了。
與其說是狀紙不若說是季藤的生平敘述,詳細的讓人髮指。
白卿音將證詞交還給盛京墨,而後小聲道:“他招供的這般詳細周密,我懷疑他會翻供。”
“所有人都不知道背後的人是誰,所有一切都是季藤一個人聯絡,季藤說背後之人是誰,背後之人便是誰。”
“明日受審之時,或許他反咬一口,說是你嚴刑逼供,蓄意陷害三皇子。”白卿音瞧著眼前兩人,說出了自己的猜疑。
“無妨,我已將事情查清楚,至於明日陛下願意相信什麼,我不在乎。”盛京墨扶著小姑娘上車。
盛京墨為她鋪一個軟墊,又褪下自己外衣扔到程凡手上,程凡一臉懵。
待小姑娘坐穩之後,他才開口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為何這麼晚了,還來天牢尋我?”
“我沒你想的那般嬌貴。”白卿音怕盛京墨凍著,取出一個披風為他擔上。
白卿音坐回到自己位子上,輕聲道:“方才舅舅說讓我保六皇子一命。”
“......”盛京墨皺眉。
陛下真這麼說?
小姑娘輕柔回道:“舅舅說,他不能親近六皇子,眼睜睜看著他成為武昭儀的棋子,自己也只能將他當做制衡乃至吞併許國的棋子。”
“舅舅讓我無論如何,保他終老。”白卿音回著,默默絞著自己的絲絛,低語道:“我沒有回答他,退了出來。”
“你的心很亂,不知道該不該答應,想要問問我的意見。是嗎?”盛京墨瞬間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輕輕的握著她的手,小聲道:“我不會逼你做任何選擇,更不會替你做選擇。”
“你想要做什麼便去做,不要猶豫,不要因為別人三言兩語而動搖。”
盛京墨寬厚的手掌將白卿音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手心,放在自己腿上,溫和的笑著:“不論你要做什麼,我都會陪在你身邊。放心去做。”
小姑娘微揚起小臉,輕聲道:“京墨哥哥,你這般寵我,真的不怕會將我寵壞嗎?”
盛京墨點著她的眉心,朗聲笑道:“我的小姑娘心底善良,自是值得我萬般疼愛。”
馬車外,程凡抱著盛京墨的衣袍,聽著盛京墨的話,心底微顫:這樣的將軍,郡主怕是招架不住吧!
回想起自己也程詩雨相處出的點點滴滴,深覺將軍這番言論最是真切。
若不是因為瞧見了將軍對待公主的模樣,他這五大三粗的性子又怎能不與知書識禮的程詩雨鬧出矛盾。
將軍說的對,即為男子就要有擔當,要將自己的心儀的女子捧在心上。
小姑娘倚在盛京墨肩頭,輕聲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盛京墨看著依靠在自己身上小姑娘,輕聲道:“可覺得睏倦,若是困,便倚在我懷裡歇息片刻。”
小姑娘在長個子,貪吃貪睡,要小心照顧。
小姑娘看著與自己一起長大的盛京墨:“我沒有那般貪睡,我已經長大了。”
盛京墨將小姑娘攬入懷中,眸底蘊著淡淡的寵溺,輕聲道:“你永遠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小姑娘。”
小姑娘,沒事的,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白卿音看著盛京墨,眉眼微揚,輕聲道:“明日之後,事情便會明朗,我會好好休息幾日,而後與你一道出發去尋爹爹。”
“京墨哥哥,上次有人與我說一句玩笑話,如今想來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她小聲說著。
盛京墨見小姑娘猶猶豫豫,心知小姑娘一定是有了主意,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便開口問道:“你說與我聽,我來與你出一個主意。”
小姑娘自他懷中起身,小聲道:“我想讓舅舅再生一個小皇子,我要像阿孃一樣,輔佐新帝登基。”
“阿孃是護國長公主,我便做攝政郡主,保東沅國土,護佑東沅百姓。”
盛京墨看著小姑娘堅定的目光,輕柔問道:“你就沒有想過做女帝嗎?”
“你說什麼?”白卿音抬眸看著盛京墨,眸底浮上一絲驚訝。
盛京墨看著一臉震驚的小姑娘,輕聲道:“莫要管我方才說了什麼,你只需要安心便好。”
“我所求不過是讓你無憂無慮的長大。”盛京墨看著小姑娘,輕柔一笑,彷彿方才自己什麼都不曾說過。
有我在,誰也撼動不了你的位子。
小姑娘被他所惑,竟真的忘記了方才盛京墨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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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安殿
嘉寧帝握著證詞重重的甩在歷楠塵面前:“好好看看,這上面都寫了什麼。”
歷楠塵拿起證詞翻閱,而後普通一聲跪在地上,道:“父皇,兒臣是冤枉的,兒臣真的是被冤枉的,您一定要給兒臣做主啊!”
盛京墨和白卿音以及吳同洲、李文正等人不由回想起幾日前大皇子跪在陛下面前求情的模樣,與今日三皇子簡直是一模一樣。
真不愧是親兄弟啊,行事作風一個骨子裡刻出來的呀!
陛下何等英明神武,怎的就生出了這麼幾個只會爾虞我詐的皇子。
嘉寧帝輕撫著額頭,大聲罵道:“冤枉,你們一個兩個除了會說自己冤枉,你們還會說什麼?”
嘉寧帝來到季藤身邊,厲聲斥問道:“說,可有人冤枉了三皇子?”
季藤顫顫巍巍的起身,滿眼血絲,低語道:“陛下,臣冤枉啊,所有的一切都是盛將軍威脅臣這麼說的。”
“臣背後之人不是三皇子,臣與三皇子從未有過交際,哪裡來的合謀一事?”季藤伏地叩請。
白卿音倒吸一口涼氣,眸光微斂:果然翻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