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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四十三,演家如期至

左玄一思索片刻後,還是踏進了陽璞城內。他本就不是怕事的性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真出了什麼事他自信憑他這身逆生功底也能走得掉。

進了街道內,陽璞城這戲法之鄉的氛圍才體現出來。左玄一每走十步就能見到一群圍聚起來的人在捧場叫好。

噴火,舞獅,古彩,禽戲,雖然精彩,但都是些無炁技法,並非左玄一來此的目的。他照著愚匪三人組提供的路線前進,終是在主街的拐角處發現了個有趣的演家。

“上下翻亮經外交代,這仙人指路請您瞅上一瞅。”在這街道拐角處凹進去一條斜道,斜道上安了一四尺見方的紅木臺子,說話的人就在臺上表演。

他把雙手平伸,上、下、反、正全都亮明,僅右手握住一處石子,左手空空如也。而後他雙手前伸,分別指向相隔很遠的兩處木板。

咻!石子破空的聲音響起,卻是左處的木板破了個孔洞,來了一個指右打左。

左玄一看得清楚,這人剛剛用炁造了個隱蔽的線,這線就連在左邊木板上,石子確實是朝右扔出,但炁線收縮後就改變了方向,帶著石子撞上了左邊木板。

他不由心中讚歎,這凝炁成線的手段雖然不如倒轉八方便捷,但也能讓炁量不夠的人控制物體的行動,確實是種省力的法子。

就是不知倒轉八方能不能利用上這種技巧,透過將炁場拉薄從而減少耗炁量之類的。

正在左玄一思考倒轉八方的開發方向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出現在叫好的人群裡。

“暗線而已,我還當是什麼精妙的東西呢。”一個頭發寸短,身穿短打的少年不屑出聲,他身旁還站著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侯凌,不得無禮。”那褐發男性明顯比侯凌大了不少,也多了幾分成熟,他知道當眾揭穿藝人手法是大忌,等同於在砸場子。

侯凌也知道自己一時口快惹了禍,但此時圍觀眾人都在盯著自己,少年心性的他也不願當眾道歉,略帶了些倔強和委屈,“阮濤師兄,我入門不過一年就看破了這把戲,看透了也不許說嗎,只能被愚戲著不成?”

左玄一認出這幾位是青竹苑的弟子,這侯凌和之前的李慕玄一樣帶著幾分劣性,但李慕玄在師父和自己的教導下性子已經改了不少,這侯凌卻仍是和前世記憶中的一樣皮倔。

那臺上藝人卻也是不惱,他停下了手中表演,一雙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雖然笑臉不變,但卻額外帶上了幾分陰兇,“小友好眼力,能看透我這仙人指路的絕對是一方好手哇,不知你是否願意來這臺上一遊,小生我好給你亮手絕活啊?”

他話說的很是敞亮,笑容也尤為喜慶,但那厲邪的眼睛還是讓阮濤感到一絲異樣,他拽了拽侯凌的胳膊,輕聲道:“這人身上炁的波動不太對勁,我們出山遊歷,人生地不熟的,侯凌,不要應,趕緊走。”

他身旁的那個女弟子也略帶畏懼的縮了縮手。侯凌雖有不忿,但也明白師兄說得對,正要點頭答應時,臺上小生卻大手一揮,直接把他給拉了上臺。

“粟米千斤定貴客,小友既上臺來便莫走了。我這幾個戲法若是有人能看透,那我再把你請下去,還送你幾張晚場的戲票子。

若是沒人看的透,嘿,您得賠我這死去的戲法點東西,至於東西是什麼,小生我說了算。”

不待侯凌反應,那人直接灑出一把粟米狀的細粒,上面散發著微弱的金光。侯凌踩上那細粒的同時,感覺身體彷彿被巨石壓住了,竟動彈不得。

侯凌大驚,這小生此時動作之快遠超剛剛表演的時候,他拼盡全力從腰間掏出一個小葫蘆,飲了一口後噴出幾個裹著炁的酒球,“五斗解酲!”

左玄一見識過這手段,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這幾顆球狀真炁很靈活,御使好了不亞於一些暗器手段。

但侯凌畢竟剛入門,這五斗解酲遠沒練到家,那臺上演家不知從哪掏出兩個大碗,將侯凌噴出的幾顆酒球全部罩住,“這仙人摘豆請您破上一破。”

侯凌勉強動了動手指,兩顆酒球在大碗裡不斷衝撞,那演家壓了壓手中大碗,再一翻開,裡面竟是空空如也。侯凌瞬間感覺到這幾顆酒炁和他失了聯絡。

那臺上演主又掏出一塊戲布,正反面都展示過後,搭在手上,而後高喊一聲,“活命死盆給您瞧上一瞧。”闊布翻開,他手上赫然出現了一個紅漆瓷碗,這碗約嬰孩大小,做工精美,看上去價值不菲。

而在左玄一這樣的異人眼裡,卻能看到瓷碗上面蘊含的強烈炁芒。這赫然是一件做工上佳的靈寶法器。

那人把紅碗罩在侯凌頭上,侯凌的身體立刻開始顫抖起來,他不住的哀嚎,身上的炁芒也逐漸微弱。

“侯凌!”臺下的阮濤忍不住了,他飛速衝上戲臺,手上覆蓋真炁,拳掌砸下揮舞出道道殘影。達玄掌,青竹苑的絕技,練至深處後招式難測。

那演家帶著紅碗後退,而被罩住的侯凌也恢復了自由,他軟軟地跪坐在地,雙目無神。

阮濤攔在他身前,略帶怒意,“這位前輩,剛剛侯師弟口有失言,你戲弄他半天已算扯平,若還有不滿我們賠些錢財亦可,又何須拿那紅碗傷他性命。”

他是青竹苑的大師兄,見侯凌失言在先才忍到現在,若這臺上之人只是想找回場子或者討些賠償倒還罷了,但這紅碗中的炁陰邪,明顯是要見血的程度。若真想傷他師弟,那就先得踏過他阮濤的屍體。

那演家還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呵,倒是比這混小子懂禮些。可惜了,陽璞城有陽璞城的規矩,這地講禮節更講手段,上了這戲臺的都叫演家,手段沒我硬的活該留點東西下來。你賠的東西再多,我不點頭你就走不了。”

正僵持間,阮濤忽然感覺一道柔和的炁場將他和地上的侯凌托起,那奇異的粟米定在這炁場中也失了作用,他二人被這炁場拉著下了臺。

一道清俊的白色身影閃到戲臺之上,正是左玄一。

他看了眼演家手裡的紅碗,面上笑容讓人琢磨不透,“依你剛才所說,能破得了這戲法的人可得你幾張夜場的戲票,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