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了兩年,還是給顧南枝身體留下了影響,往日還算有肉的兩頰此時凹陷下去,瞧著有些可憐。
清虛山人沒可憐顧南枝的意思,抬起手,一巴掌拍在顧南枝腦門上。
“清醒了嗎?”
一陣疼痛襲來,顧南枝泛紅的腦門立刻被葉瑾捧住,心疼地吹了吹。
顧南枝呆滯在原地,眼神都有些發愣。
這樣的狀態看得葉瑾心中咯噔一聲,之前顧南枝植物人時候就是這樣的狀態。
“師祖!您該不會把南枝打壞了吧。”
清虛山人捋了捋鬍子,“又不是紙人,哪兒那麼容易打壞。”
和葉瑾作對一般,伸出手敲門似的狂敲顧南枝腦門。
顧南枝只覺得腦瓜子嗡嗡的,一陣疼痛襲來。
“好疼。”
等等。
疼!
死人是感受不到疼痛的,這是不是說明……她還活著!
她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清虛山人。
“怎麼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此時葉瑾眼中的顧南枝和紙人沒什麼區別,易碎,血條薄,好像稍有不注意,顧南枝就會嘎了一般。
“我,我沒事,”顧南枝張張嘴,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故作虛弱地捂著自己的頭,“剛醒過來,我有點難受,能不能幫我去找醫生?”
“好,我這就去。”
葉瑾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病房。
屋中只剩下門派中的三人,都是自己人,說話也沒什麼顧忌。
“我怎麼還活著?”顧南枝聲音沙啞地開口。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三年前姜文的那番話。
她之所以能活著,是因為葉瑾將自己的命換給她,所以她才跳出既定的早死結局,順風順水地活到現在。
她愛葉瑾,就像葉瑾愛她一樣,顧南枝不併不希望葉瑾因為她早早死亡。
所以在知道葉瑾可能會死在那場地震的時候,她才不管不顧地衝過去,用自己的命換葉瑾的命。
這個問題姜文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撓撓頭轉頭看著清虛山人。
清虛山人一臉‘愚蠢的人類’表情,“因為現在醫學發達。”
姜文:……
顧南枝:……
“師祖,您看我相信嗎?”
“行吧,其實是姜文算錯了,你命中只是有一個大劫難,過去了就好了。”
“真的?”
“你看我像說謊的人嗎?道爺我一個唾沫一個釘!”
顧南枝還想質問,看著清虛山人擼起袖子就要彈她腦瓜崩,顧南枝一把捂住額頭。
“信信信,我不信師祖還能相信誰。”
清虛山人,“哼,這還差不多。”
“中國有句古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顧南枝嘿嘿笑了幾聲,這件事就算揭過去了。
姜文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局裡還有事,我們該離開了,師姐你好好休息。”
清虛山人揹著手邁著四方步離開,顧南枝對姜文招招手。
“姜文大哥啊,我其實師祖也不太相信,就相信你,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姜文瞬間冷汗直流,舌頭打結一般,艱難出聲,“就是師父說的那樣,不過你怎麼這麼相信我啊。”
顧南枝拍拍姜文的肩膀,“你是師祖的徒弟,我是師祖徒弟的徒弟,你應該叫我師侄,連輩分都分不清的你,還怎麼騙人。”
姜文:……
好像是這麼回事。
“那師侄——”
顧南枝一抬手,“以後咋倆還是各論各的,我叫你姜文大哥,你叫我師妹就行。”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你可真欠啊。”
姜文咬牙切齒,覺得顧南枝還是昏迷的時候瞧著乖巧可愛一些,醒過來睜開兩個眼睛就氣人。
他一甩衣袖,跟在清虛山人身後,快步走出病房。
剛一轉頭,就和站在門口的葉瑾撞上視線。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對著姜文點點頭。
姜文壓低聲音,“你放心,我什麼都沒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就是我們三個之間的秘密。”
“什麼秘密?”
忽然聲音響起,嚇了姜文一跳,他一抬眼才發現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站在葉瑾身後,方才他一直站在陰影中,姜文才沒發現他的存在。
“好嘛,現在是我們四個的秘密,再沒有第五個人知道。”
“什麼秘密?”
白大褂身後又探出一個頭,是負責這個樓層查房的小護士。
“五,不過區區五個人知道,不會有第六個……”
“第六個什麼?”
顧南枝聲音從姜文身後響起,姜文嚇得跳了一場霹靂舞,一轉頭,顧南枝就和地縛靈一樣,從門口探出頭。
“不過區區……”
“好了,”葉瑾打斷姜文,“您不是還要去追師祖嗎?”
姜文不敢再說話,他運氣一向不好,怕再說下去,全國的人民群眾都知道他和葉瑾之間有一個秘密。
“對對對,我走了。”
“哎,姜文大哥到底有什麼秘密?”
顧南枝有些好奇,她總覺得對方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好像還挺重要,她踉蹌著想要去追,葉瑾攔腰將人抱起,小心放在病床上。
“別亂動,你剛醒過來。”
這段時間葉瑾一直細心照顧顧南枝,有時候工作忙,就委託許生一家幫忙,顧南枝躺了兩年,身上肌肉沒怎麼萎縮,剛醒過來還能左手六,右手七,踉踉蹌蹌走兩步。
“哦。”
顧南枝也覺得有些疲憊,剛醒過來大腦都和漿糊一樣,轉也轉不動,身體彷彿也不是自己的。
她乖乖躺下,方才那個白大褂走過來,“覺得身體怎麼樣?”
“嘎嘎好。”顧南枝回答。
“噗嗤——”那人笑了一聲,“能從植物人的狀態醒過來是個奇蹟,剛醒過來就這麼有活力,更是奇蹟中的奇蹟。”
這聲音聽著有些熟悉,顧南枝抬頭看過去,白大褂長得好看,一股子衣冠禽獸的味兒,好像從哪兒見過。
“師妹。”
白大褂似乎看出了顧南枝眼神中的疑惑,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顧南枝微微瞪大眼睛,“賀然師兄!”
賀然也是個富二代,對經商從政沒什麼興趣,在京都開了一家一品香,又跟著吳兵學習醫術,是顧南枝實打實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