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著門框洋洋得意，瞧見清虛山人帶著顧南枝和姜文回來了，立刻踹了一腳旁邊的木桶。
“都說清虛山人是一個唾沫一個釘的好漢，我們這些做小輩的，自然不能讓清虛山人的名聲毀在我身上，十斤屎已經準備好了，您是準備先收拾東西滾蛋再吃，還是先吃再收拾東西滾蛋。”
“應萬里！你欺人太甚！”
姜文氣的胸口起伏，應萬里原本也是清虛山人的徒弟，他不想一點點熬資歷，便背刺了清虛山人，投靠二組去了。
明明有過命的交情在，清虛山人都想將應萬里收作自己徒弟，沒成想應萬里為了前程，不遺餘力地找清虛山人的麻煩，清虛山人徹底寒心。
本想形同陌路，可應萬里不這麼想，一門心思想要擠走清虛山人。
“這位同志，”顧南枝痛心疾首，“這件事就算了，給彼此一個顏面吧，都是同事，何必鬧得這麼難看。”
她越表現的想和解，便讓應萬里覺得他們根本沒有找到古畫。
“這個賭約局裡人都知道了，如果現在作廢，我們的臉面擺在那兒？”應萬里站在臺階上，得意對著清虛山人挑眉，“主任，您說對不對？”
局裡都是看熱鬧的，沒人為清虛山人說話，反倒跟著起鬨。
“就是，你們該不會想要反悔了吧。”
“要不你們跪下來給我們二組的人磕個頭，看看我們二組的主人會不會心軟，作廢賭約。”
說風涼話的多半都是二組的，他們叫囂著要折辱清虛山人的臉面。
顧南枝一脈相承，也護短得很，聞言冷冷勾起嘴角。
她站在清虛山人的身前，以一種老母雞保護小雞的姿勢護住清虛山人。
今天她這隻母雞就護定清虛山人這顆百年老蛋了！
看著剛到自己下巴的顧南枝，小小的孩子竟然如此護著他，他心裡一暖。
“誰說我們反悔了，我們只是覺得賭注沒什麼意思，都是同事，沒必要鬧到這樣的地步。”
二組的人對視一眼，覺得顧南枝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屎到臨頭了，還在拖延時間。
二組如今二把手是應萬里，眾人紛紛去看應萬里的臉色。
應萬里不知道顧南枝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你想要做什麼？”
“我們就是覺得賭注太小，有損我們的臉面。”
“你這是想加註啊，我奉陪到底。”
姜文看看顧南枝，又看看應萬里，不止是應萬里不知道顧南枝想做什麼，姜文也不知道。
“師祖您看？”
顧南枝這個時候還不忘記賣清虛山人一個面子，給了他足夠的尊重。
清虛山人捋了捋鬍子，越發喜歡顧南枝這個小滑頭了，他面上雲淡風輕地點頭。
“嗯。”
“好，我師祖說了，虛無縹緲不如真金白銀，無論你們壓多少錢，如果我們真的拿不出清閒居士的畫作，就賠償你們雙倍！”
顧南枝的話=讓應萬里臉上笑容一頓，隨後他很快反應過來，顧南枝應該在虛張聲勢，古畫難尋，更何況還是清閒居士的畫。
稍微這麼一動腦子，應萬里一拍大腿。
“我出二十萬！”
二十萬是個不小的數目，幾乎是應萬里吃拿卡要這麼多年攢下來的全部積蓄。
二組人見他篤定的模樣，也紛紛壓上自己的全部身家，短短十分鐘的時間，賭注的價值就已經高達一百萬！
按照他們的約定，到時候顧南枝一行人就要拿出二百萬來賠償。
應萬里臉上的笑容都有些猙獰，“我們的賭注到位了，你們壓的東西呢？”
姜文抿唇，他還有古董一條街，他還沒開口，顧南枝便站出來。
看著她單薄的背影，這一刻落在姜文的眼中，顧南枝的身影變得高大挺拔了起來，形象也變得偉岸。
“不就是錢嗎，我有古董一條街！”
姜文：……
怪不得這麼大方，原來抵押的不是自己的資產。
他收回之前說的覺得顧南枝形象高大的話。
“古董一條街……不夠二百萬啊。”應萬里開口。
“我還有食品廠，下水廠，兩座廠子資產加起來能有二百萬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
應萬里到現在還覺得顧南枝虛張聲勢，“那我再壓上我在京都的房子，一輛車。”
他之前沒怎麼了解過顧南枝，不知道她到底多有錢，只是單純加上賭注，讓那個對方為難。
“我跟京都二環內的一套四合院，和姜文大哥的兩輛桑塔納。”
應萬里幾乎壓上全部的身家，而顧南枝還顯得遊刃有餘。
姜文聽著顧南枝壓東西的爽快，壓低聲音，“沒看出來，你這麼有錢，二環裡還有放在呢。”
顧南枝同樣壓低聲音，“都是你的家產。”
姜文：！！！
有些時候，真的很想殺了顧南枝以絕後患。
“還有師祖的。”顧南枝補充。
知道兩人一樣的慘，姜文心裡竟然詭異地平衡了。
顧南枝對著應萬里高聲，“我看你也拿不出再多的東西了，就這樣吧，請大家做個見證。”
這邊動靜不小，所有人都過來看熱鬧，到時候就算對方想賴賬也賴不了。
顧南枝痛心疾首，轉頭對清虛山人開口，“師祖，您顧念著同事之間的情誼，看來對方不領情，之後就算是鬧僵了，我想其他同事應該也是會理解你的。”
顧南枝掃了一眼圍觀的眾人，扭頭對姜文點點頭。
姜文心情忽然澎湃起來，他似乎體會到了顧南枝平日裝逼時候的爽感。
他咳嗽一聲，展開畫作。
顧南枝抱著胳膊看著應萬里，“哎呀，真的不好意思，你說這事弄的，我家裡正好有兩幅清閒居士的畫作，放在牆角幾十年了，還以為是什麼不知情的玩意，誰想到這麼值錢，要了你們的全部身家。”
“不可能！”
應萬里震驚出聲，清閒居士第三幅畫到底存不存在他們都不確定，很有可能是傳說，怎麼顧南枝真的拿出來了呢。
他膝蓋一軟，差點從樓梯上跌倒，再沒了之前的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