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利和顧南枝坐在車後排。
一跺腳醫學界抖三抖的夏利拉著顧南枝的手,小老頭多愁善感,眼裡都是淚。
“可憐啊,沒想到你這個孩子身世這麼可憐,以後有什麼事就和我說,師父我給你撐腰。”
顧南枝看著夏利的眼睛,十分認真的開口:“我其實沒把你當成師父。”
“啊?”夏利一愣。
“我把你當成親爺爺,看見你就想起我爺爺了,如果他老人家還在,應該沒人這麼欺負我吧。”
“放心吧孩子。”
夏利被顧南枝哄的一愣一愣,他那些徒弟都害怕他,還從來沒人這麼掏心掏肺的說把他當成長輩。
他拿出一個小布包展開,裡面是碼放整齊的金針,瞧著造型華麗漂亮,針頭位置還有精緻的裝飾。
“這金針跟在我身邊四十年了,代表著我的身份,今天就贈給你,以後如果你遇見困難爺爺不在身邊,你就拿著金針去找爺爺的門生,無論提出什麼條件,他們都會幫你。”
“你那個不成器的大師兄就是一品香的老闆,他沒什麼本事,在京都的地界上如果有困難還是可以去找他的。”
開車的劉有忠震驚地瞪大眼睛,對著劉祥使了個眼色,叫他沒事不要得罪顧南枝。
和楊鳳合夥開一品香的那位老闆身份神秘,只知道十分有本事,家裡也有背景,是他們不能得罪的存在。
顧南枝還不知道夏利給她的金針分量有多大,她只是瞧著金燦燦的,好像很值錢的模樣。
“謝謝爺爺,我一定好好收好,貼身儲存著。”
“乖。”
車前排人瞳孔地震,後排人和諧異常。
車停在招待所,顧南枝抬頭看了一眼,“爺爺你也住在這?”
“對啊,三樓。”
三樓是總統套間,一共就四間房。
倒是也能說得通,徐含章請夏利當家庭醫生,夏利自然住在徐含章旁邊。
“我也是,這間招待所環境不錯,就是沒有廚房,我都不能大展身手了。”
夏利被顧南枝攙扶著下了車,笑呵呵的問,“南枝丫頭你還會做飯?”
“當然了,就連吳爺爺都被我一手廚藝俘獲了,等晚上做一些滷肉給您送過去。”
“那感情好,老頭子我就厚著臉皮等著你送飯。”
兩人說說笑笑,劉祥好不容易找到插嘴的機會。
他咳嗽一聲,低聲,“顧姐,我的事……”
不知不覺之間,劉祥對顧南枝的稱呼從‘喂’到‘顧南枝’到‘顧同志’,然後到現在的‘顧姐’。
語氣都帶著小心翼翼。
顧南枝微微頷首,“小劉放心,答應你的事我一定做到,明天過來接我。”
劉祥趕忙點頭,“好的顧姐,您慢一些。”
顧南枝攙扶著夏利回到套間,又借下面的廚房煮滷水。
滷水不太好收拾,她直接花了五毛錢請人清洗乾淨。
吃食送到夏利屋中,看見是滷水,夏利心中一陣噁心,也不忍心寒了顧南枝的心,他一狠心吃了一口,瞬間瞪大眼睛。
“這滷水真是你做的?”
“當然了,不然還有誰能有這種手藝。”
顧南枝滿臉寫著驕傲。
“嚯,老頭子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滷水。”
也不算誇張,好吃的夏利是吃了不少,確實沒見過能將下水處理的這麼好吃的人,味道葉豐富,頗有一種大廚出品的感覺。
“給我親爺爺做飯,自然要拿出最好的手藝。”
顧南枝一笑臉上就露出兩個酒窩,怎麼看怎麼討喜,讓沒有孫女,徒弟都是一群毛小子的夏利喜歡的緊。
兩人高高興興說了一陣子話,門口傳來敲門聲。
服務員站在門口,“顧同志,您丈夫找您,夏老也有訪客。”
“多謝姐姐。”
顧南枝笑眯眯和服務員道謝,轉頭對著夏利高聲。
“爺爺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她走向自己房間的時候,和一個一身精緻西裝的男人擦身而過。
男人身形挺拔,側顏還有一點熟悉。
顧南枝抬頭,差點以為是葉瑾換了一身精緻的西裝。
她收回視線,向前走了幾步,隱約還能聽見夏利房間裡傳出來的怒吼。
“你過來幹啥?你不是當廚子去了嗎?還見我這個老頭子做甚?”
剛才一臉高冷的男人換了一副面孔,笑呵呵地坐在夏利旁邊。
“這不是想您了嗎?嚯,您吃著呢?來得早不如來的巧,我跟著您蹭飯。”
彷彿瞧不見夏利一臉陰鬱,快要活撕了他的表情,男人厚著臉皮尋到一雙筷子。
“喲,您現在日子怎麼過的這麼差,吃上下水了,我給一品香打個電話,讓他們送點吃的過來。”
“不用你假好心,”夏利一擺手,“我就愛吃下水。”
夏利嘴挑,男人一挑眉毛,也跟著夾了一塊送入口中。
濃郁的香味兒在口中迸發開來,男人一愣,咀嚼的動作都快了一些,又夾起一塊下水。
手被夏利用筷子一敲,“你們夜家家大業大,整個京都都是你們的產業,犯得上和我一個老頭子搶吃的。”
夜千山吊兒郎當靠在椅子上,“您說笑了,誰不知道我被夜家趕出來了,現在就混口飯吃,現在也不太順利,我跟您說……”
身後聲音悉悉索索,顧南枝沒有偷聽的興致,她快走幾步,開啟房門。
“葉瑾!”
葉瑾剛從浴室走出來,招待所裡有暖氣,他只圍了浴巾,大次咧咧地坐在沙發上。
頭髮被打溼,葉瑾隨手一捋,乖順地貼在頭皮上。
這樣的葉瑾少了幾分戾氣,和落水的大青是的。
“怎麼樣?到底是誰跟蹤我們?”
顧南枝走過去,隨手拿起毛巾,開始揉搓葉瑾的頭髮。
“那人顯然練過,察覺到我發現他了,跟了一段,到衚衕裡就動手了。”
顧南枝心一緊,從上到下掃了葉瑾一眼,又掀開他的浴巾。
葉瑾耳根一紅,壓住浴巾邊緣,“做什麼?”
他平日裡能撩顧南枝,可受不住顧南枝的直球,動作出格一些,他耳根子就紅一片,還要維持住面上無所謂的模樣。
“看看你受傷了嗎?你不是說對方可厲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