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棠垂下頭,嘴唇囁嚅著小聲甩鍋,“這也不能怪我,都怪顧南枝,如果不是她,我也不至於進局子,還被記了檔案。”
顧南棠剛被放出來不久,找到安縣醫院,發現所有人都回京都了。
她趕忙起票回京都,屁股都沒坐熱,就接到自己被辭退的訊息。
現在醫院崗位是個香餑餑,出來容易,進去難。
她一沒學歷,二沒背景,再找不到這麼好的工作了。
氣得顧從良抬手就給了她一個嘴巴子,一家人拉著她找到醫院院長辦公室。
“院長啊,孩子就是一時糊塗,您給她一個機會吧。”
幾個人來得不巧,院長正恭敬和夏利說話,被打斷,臉上有些不高興,還是開口,“醫院有自己的規章制度,如果對處理結果不滿意,可以先去找主任。”
顧從良哪兒聽得進去這些,他還停留在一哭二鬧三上吊就能解決問題的時候。
“您是院裡最大的領導,我就找您,您一定要幫我處理,誰都知道我閨女是個好護士,您不能就這麼輕易地把她開除啊。”
黃霞跟在後面抹眼淚,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院長啊,您不答應我們就不起來了,我家就這一個閨女,她要是被開除了,我可怎麼活啊~~~”
她拐著彎地哭,嗓門極大,整個走廊都能聽見黃霞哭的動靜。
劉有忠牙都快要咬碎,“快起來!”
夏利擺擺手,“小劉啊,談話的事不著急,你身為院長,還是以處理醫院的事為重。”
顧南棠覺得丟人,默默後退了兩步,站在門口的位置,垂頭不說話。
哭聲直往人腦門裡面鑽,劉有忠也受不住,抬手叫人叫來這次帶隊的主任。
劉貴走到辦公室,眼睛一掃就知道是什麼情況。
“主任,你可不能因為我們沒給你隨禮,您就針對我家孩子啊!”
“主任,我家孩子從小就老實,什麼出格的事都沒做過,你憑啥開除她!”
顧從良和黃霞二重奏,直接將劉貴的臉哭黑了。
“你們不要亂說!”劉貴抬高聲音,“我為醫生廉潔清白,從沒收過一毛錢紅包,你們要覺得我收禮,可以去舉報我,我接受調查。”
“至於顧同志被開除的事……”
他瞥了退到後面的顧南棠一眼,哼了一聲。
“你們沒了解過發生什麼事了嗎?顧南棠同志買兇要玷汙女同志的清白,還好發現得早,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這種品德敗壞的人,醫院當然不能留!”
這話說得鏗鏘有力,顧從良不可置信,“不可能啊,我家閨女從小就老實,咋可能做出這種事!”
“能不能做出來這種事不是你們說了的算的,安縣公安有記錄,受害者也在京都,要不要當面對質!”
“別!”
“好啊!”
顧從良和顧南棠的聲音同時響起。
安縣的那些事顧南棠沒臉告訴顧從良,更害怕冷家知道,破壞她和冷綏安的婚事。
少校夫人的身份,比她在醫院當個小護士好多了。
“怎麼就別,我看你就是太善良了,什麼屎盆子都往你身上扣!”
黃霞也篤定顧南棠是被誣陷的,當場拍板讓劉貴拿出證據。
劉貴當場聯絡了京都招待所的前臺。
恰巧劉祥開車送顧南枝回招待所,招待所的前臺將這件事告訴她,劉祥車都沒停穩,又帶著顧南枝回了醫院。
辦公室內,夏利全程當一個吃瓜群眾,看著顧從良和黃霞跳腳。
“你們醫院黑心,欺負老實護士!”
“你們是不是都拿錢了?為啥就欺負我閨女。”
一口一個大鍋往醫院上砸,嚇得劉有忠趕忙低聲和夏利解釋。
“夏老,我發誓我們醫院絕對沒有這種情況。”
在泰斗面前被潑髒水,如果不解釋清楚,恐怕他們醫院名聲就臭了。
劉有忠越想越心驚,一拍桌子,“查!必須給我好好的查!從頭到尾查得明白!”
“老頭子,你吵啥呢。”
劉祥一腳踹開辦公室,才瞧見辦公室裡今天熱鬧得很。
一個年輕女人哭哭啼啼,一男一女好像是她爹媽,跪坐在地上哭嚎。
劉祥看樂了,“老頭,你糟踐小姑娘讓人找上門來了?”
“我——”
劉有忠揚起巴掌,啪地拍在劉祥的臉上,直接來了個愛的教育。
那清脆的巴掌聲聽得顧南枝呲牙咧嘴。
怪不得劉祥總是被揍得這麼慘,這張嘴這麼臭,要她她也打人。
劉祥被打得坐在沙發上,露出他身後的顧南枝。
黃霞一眼就看見顧南枝,眼睛一瞪。
“你來幹啥?這是你來的地方嗎?還不快滾!”
仗著自己給了顧南枝一千塊,已經買斷了一切,對著顧南枝語氣也不善起來。
哎呀我。
顧南枝吃甜吃軟就是不吃硬。
“不是你們叫我過來的嗎?”
夏利可是聽了全程,劉貴可說了,顧南棠在安縣找了小混混準備侮辱一個女同志的清白,這個女同志該不會是驢臉師弟唯一的徒弟吧。
他冷了臉,“查,這件事有關醫院的名譽,必須要有結果!”
院長知道夏利和顧南枝的關係,咳嗽一聲,不動聲色地將顧南枝護在身後。
看似公平,實際給了顧南枝先開口占據先機的機會。
“這位同志,我們是來了解顧南棠護士在安縣給您造成困擾的事情。”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
顧南枝一張臉長得太過無辜,準備放大招的時候還和可憐不知道怎麼辦一樣。
“我父母去世,二叔佔據父母遺產把我趕下鄉,讓自己女兒霸佔我的工作,前些日子醫院交流,顧南棠跟著隊伍來到安縣時候看見了我,她害怕我將這件事捅到京都,就想僱傭小混混害我,讓我受到打擊,不敢再來京都。”
“顧南枝你放屁!工作本來就是我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顧南棠受不了,她一看見顧南枝就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大聲反駁。
顧南枝裝作害怕躲在夏利身後,“既然這樣,工作的事就和我沒關係,可能是我記錯了吧,沒有一千塊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