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硬是讓楊建國沒插上話。
他尷尬笑了笑，跟著應和了兩句。
只是眼神還是時不時地飄到顧南枝的身上，眼神在她臉上打轉。
就算是長得稍微有些好看的馬範萍在顧南枝面前都襯的有些土氣，他走南闖北，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好看的女人。
只可惜好看卻不屬於他。
楊建國琢磨著怎麼才能得到顧南枝，兩人吃的差不多了，顧南枝站起身，露出顯懷的腰身，楊建國臉色一下陰沉下來。
“你懷孕了？”
這語氣怪異，好像丈夫抓到自己妻子出軌。
馬範萍陰陽怪氣的笑，“是啊，小顧的男人對她可好了，你應該也見過，就是上次來給我送麥芽糖的那個。”
楊建國和楊愛媛不愧是兄妹，直接相中了顧南枝兩口子。
“怎麼？看見小顧結婚了，你好像很失望啊。”
“瞎說什麼，我失望個屁。”楊建國反駁。
“那你今天不忙著招待那些南方的老闆，在街上亂逛做什麼？”
“有點麻煩事。”
楊建國面上有些煩躁，原本以為白柔是個伶俐的，在生意上能給他幫助，沒想到自從認識了之後就給他惹麻煩。
還把他當成傻子，鄉下釣著一個知青，又和自己勾勾搭搭。
如果不是那張臉還勉強看的過去，能招待一些南方的那些老闆，他才不願意搭理白柔。
結果這個女人還因為做生意被人舉報了投機倒把，現在被扣在公安局了。
那些生意都夠他煩的了，還要去撈白柔。
她拿出兩張大團結和飯票放在桌子上，掏錢動作自覺瀟灑。
“這頓飯我請了，你們別客氣。”
說著轉身出了門，直奔公安局。
馬範萍站起身，“現在時間還早，咱們在附近轉轉？”
前面不遠就是肉聯廠，顧南枝還惦記著讓馬範萍引薦一下肉聯廠的主任，到時候好方便她買豬下水。
她果斷站起身。
“正好消消食。”
孫姐見兩人起身，過來將人送出門，低聲對顧南枝開口。
“你這丫頭真有本事，廠子領導都對你這麼好。”
拉著大旗好辦事，顧南枝意味深長的笑笑，拍拍孫姐的手，低聲。
“孫姐，座位上我給你留了一罐子麥芽糖，食品廠內部的，不對外賣，特別純。”
孫姐拍拍顧南枝的手，“你這妹子，和姐姐這麼客氣做什麼。”
馬範萍著急看楊建國去見哪兒個小妖精，快步走在前面。
兩人跟在楊建國身後，見他到了公安局，還沒靠近公安局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罵聲。
“你這個小蹄子，還敢舉報我投機倒把，公安同志，我也舉報，白柔就是那些知情的頭頭，他們一直偷偷在黑市賣黃鱔。”
趙翠蘭大嗓門傳了出來，顧南枝直接聽出她的聲音。
一夥人應該是剛被抓過來，公安大廳裡塞的滿滿當當，好幾個人上前去拉，都沒拉開兩幫人。
白柔被抓的頭髮蓬亂，臉上是鮮紅的巴掌印子。
她在不復最開始時候的人淡如菊，整個人顯得有些猙獰。
在人群中顧南枝還看見一個熟面孔。
“馬姐，那不是百貨公司時候，跟在你身後的護士嗎？”
馬範萍看過去，咬緊牙關。
“就是她！”
她說怎麼之前白可那麼勤的往她家跑，原來是惦記上自己男人了。
她眼神陰沉地瞥了白可一眼，拉著顧南枝的手離開了。
公安局裡依舊吵吵鬧鬧，他們已經定性了，就是投機倒把。
畢竟兩幫人和葉瑾性質不一樣，葉瑾是拉動公社經濟，和工廠合作，實現共同富裕。
這些人就是在黑市倒賣，低價收，高價賣。
至於獲得什麼懲罰，就和顧南枝沒關係了。
馬範萍心不在焉，帶著顧南枝到了肉聯廠，為她引薦了肉聯廠的主任鄭志強之後就匆匆離去。
顧南枝熱情對鄭志強笑笑，“早就聽說過鄭主任，今日終於見到了。”
鄭志強笑呵呵，“馬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聽說你想要豬下水，那東西我們多的是，給你一副。”
顧南枝擺擺手，“那怎麼好意思，這些都是公家的財產，多少錢您說個數。”
見顧南枝是個懂事的，鄭志強鬆了一口氣，以為又是來佔便宜的。
他琢磨琢磨，“一副下水一般五毛錢，你就給我四毛錢就行，我把肝也帶給你，反正咱們都是自己人。”
“謝謝鄭主任。”
顧南枝到安縣廣場的時候，葉瑾正靠在腳踏車上等著她，見人過來招招手。
看見顧南枝手裡拎著的東西，有些嫌惡的皺眉。
“弄這些東西做什麼？家裡又不是買不起肉。”
顧南枝也被燻的噁心，下水特有的臭味往鼻子裡面鑽。
她伸長手，“這可是新的商機。”
葉瑾蹙眉，“新的商機你就讓我拿著。”
嘴上這麼說，還是接過來，有些嫌棄地拎著草杆子掛在腳踏車車把上。
顧南枝笑的狡黠，“因為你是一家之主啊，我這不是把新的商機拿到你面前，讓你過過目嘛。”
“你就一張嘴說的好聽。”
葉瑾拍拍車座子，示意顧南枝坐上來。
她肚子越來越大，雙腿負擔也重，沒走兩步就嚷嚷的疼。
顧南枝沒和他客氣，坐在車座上，讓葉瑾推著腳踏車往前走。
“你身子都這麼重了，老實在家待著，我養你。”
“打住，”顧南枝不太愛聽這種話，好像她就是一個小廢物，米蟲，雖然她就是。
前些日子收了一千斤麥芽，除去買大米給農民補貼的錢，顧南枝毛收入就一千二百多塊錢。
短短十來天就賺了正式工人三四年的工錢。
顧南枝對金錢十分渴望，除了葉瑾之外，只有錢才能給她帶來安全感，改變葉瑾慘死的結局。
她扶著葉瑾肩膀，揚起下巴。
“我想買一些花椒、大料、八角什麼的，想辦法幫我淘到。”
這些調味料還沒實行開來，人過得也糙，平日做飯撒一把鹽就算調味了。
“成，我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