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附近的一棵大柳樹上,林源的身影若隱若現,待下方人全部離開後,才慢慢飛落到了道觀中。
玉虛觀是刀白鳳專屬的隱居之地,自然沒有多餘的道士,不過卻是有不少宮中侍女伺候。
段譽在裡面待了一會,便感覺處處拘謹,無聊的來到後院中發呆。
自從見識了林源那般強大的實力,他對那種凌空虛渡的輕功,有了極其濃厚的興趣。
然而他這個年紀再想學武,已經有些晚了。
正在遺憾自己丟失的武功秘籍時,突然看到一道身影從天空落下,剛好在自己身前。
“林兄?”
段譽看到林源再次出現,語氣中滿是興奮。
“段兄,你怎麼在這裡?”
林源故作驚訝道,待落地時,周身清風擴散,小小的裝了一下。
“我娘住在這裡,我是來陪我孃的。”
段譽似是有些難以啟齒,畢竟身為王妃一直待在道觀中,影響的確不好。
“這裡是道觀啊!”
林源左右看去,此刻已經有人察覺到了外人進入道觀內,幾名身穿道袍的侍女快速圍了上來。
這些人皆是刀白鳳的親信,雖是女子之身,卻也有些許的武力。
“你們都退下吧,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
段譽連忙制止,雖然知道這些侍女不可能對林源造成多少影響,可若是真起了衝突,他面子上也掛不住。
“世子,玉虛觀不允許其他男人進入,還是請你這位朋友離開吧。”
這些侍女其實也有段正淳安插的眼線,除了保護王妃外,還有避免外人接觸的意思。
尤其是段譽身旁的年輕人長的太英俊瀟灑了。
“諸位道長,林某以前也是道士,今日路過此道觀,心中緬懷之下好奇進來一觀,若是打擾了諸位清修,林某這就離去。”
林源並未放在心上,原本只是好奇這位王妃的容貌,既然見不到索性也不惦記了。
正準備離開時,段譽卻是有些不樂意了。
“林兄是我的朋友,既然你們不歡迎,那我也走好了。”
說罷跟著林源一同朝玉虛觀外走去。
“譽兒,你才剛來就要離開麼,就不能多陪娘幾天時間?”
觀內傳來幽幽的怨聲,一身白衣道袍的刀白鳳緩緩走出,雖然打扮的清素,而且不施粉黛,可容顏依舊年輕,穿在身上的道袍反而將那股美豔之色完全襯托了出來。
“娘,我不是那個意思。”
段譽滿臉侷促,此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猶豫之後又抱歉的看著林源,“林兄,我要在這裡陪我娘了,以後咱們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一言為定。”
林源對段譽倒是沒什麼惡意,相反這段時間接觸了幾次,多少能看出段譽此人的優點。
待人真誠,從不對自己的身份高貴而輕視他人,只是這點大部分人都無法做到。
“等等,這位林公子也是道士麼?不知你在哪家道觀出家?”
刀白鳳還是顧及自己兒子的想法,出聲之意,也是有挽留之意。
後院還算寬敞,而且中間還有一座涼亭,她慢悠悠的走了過去,端莊坐下。
“林某以前在全真教出家,後來還俗入世,一直以道門中人自居。”
林源也不客氣的進入涼亭中,此刻以道友身份相互結識,即便段正淳來了,也不好說什麼。
“道友年紀輕輕,許是有俗緣未了吧?”
她看林源的年紀應該比自己兒子大,但也大不了多少,這種年紀的道士,一般都是最普通的小道士。
“不,我做到了掌教,之後覺得沒什麼意思,便將掌教之位傳給了別人。”
林源淡淡一笑,說起履歷來,自己的經歷那才叫一個精彩。
一旁的段譽撓著頭,感覺自己根本插不上話來,他對佛家經義研究的很深,但對道家卻只知道片面,聽著母親和林源用道家術語交流,只能尷尬坐在一旁。
“全真教?恕我孤陋寡聞了,我怎麼沒聽過有這個道家宗門?”
大理在中原西南方,屬於邊陲小國,以佛法治國,對道家有很深的排斥,但她的玉虛觀,根本算不上正統道家。
“全真教在北方區域,終南山之頂,我們師門人數稀少,算不上什麼大門派,王妃自然不知。”
林源客客氣氣道,交談許久,自己心中也有了些主意。
“在玉虛觀內,請不要叫我王妃,稱呼我為玉虛散人即可。”
雖然不知道林源說的是真是假,但那副鎮定自若和淡然出塵的氣質,甚至遠超她之前見過的道家高人。
與之對比,自己就像是個披著道袍的俗人。
眼看已經聊了將近半個時辰,林源站起身來,心中有準備離開的打算。不然若是讓那段正淳去了萬劫谷,說不定秦紅棉和甘寶寶兩人遇到舊情人,怕是要開始認親了。
要知道萬劫谷內的那些人,可都是他的家眷。
正當林源打算告辭時,突然又看了一眼端莊的段王妃,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一絲惡趣味來。
“玉虛散人,方才我掐指一算,段王爺可能會有血光之災,輕則傷身,重則殞命啊。”
道家之術博大精深,林源雖然不會掐算推演,但卻能未卜先知。
此刻說出這種話來,即便別人不信,心中也會猶豫一番。
“那傢伙死就死了,與我何干。”
刀白鳳臉色一冷,心中莫名有些擔憂,但理智上卻不相信。
“之前四大惡人進入大理境內,其意圖便是為了對付大理段氏一族,而那四大惡人之首的段延慶,更是當年大理皇室的太子,你覺得這時候段正淳在外面會不會遇到危險?”
林源目光仔細打量著刀白鳳,果然在聽到段延慶時,她的目光閃爍了幾下。
“林兄,這個時候我爹應該已經回大理城了吧,再說有四位伯伯在旁,想來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段譽還以為自己父親返回了大理,心中並未有多少擔憂。
“傻小子,倘若你父親沒有回大理,而是去了其他地方幽會情人呢?”
此言一出,段譽愣了一下,心中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不然父親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來,而且輕易便離開了道觀。
刀白鳳的臉色越發難看,聽到林源這般分析,越發覺得其中有問題。
此刻對段正淳的安危反倒不關心了,更加在意的是他去哪幽會情人了。
“我說爹爹怎麼這麼著急,都怪我告訴了他鐘夫人的事。”
段譽一臉懊惱,不經意間說出了真相。
“譽兒,連你也瞞著我?”
刀白鳳身軀顫抖了一下,指著段譽一臉的失望。
她原本以為兒子會是自己最後的依靠,沒想到竟然跟他爹串通一氣。
“莫慌,現在時間還來得及,儘快趕上的話,說不定還能追上段王爺。”
林源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起身便朝外面走去。
刀白鳳狠狠瞪了段譽一眼,讓侍女牽出兩匹馬來,也跟著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