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朵站在視窗,遠遠眺望著天邊,眼睛感覺陣陣的痠痛。上學時自己雖然用功,但也沒有在如此短的時間裡,看這麼大量的資料。
床上的電腦屏保閃動,是唐思念的可愛照片。潘朵回身看了一眼,心中多了一絲對未來的憧憬,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自己現在至少不再是孤單一人,潘朵想著思念的小模樣兒,心裡又是一陣幸福。
昨夜,唐曉糖打電話給潘朵,神秘兮兮的說有大事要說,兩人約定明天一起去鄰市的一個地方,那裡,潘朵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次日,潘朵開著車去接唐曉糖……
“哇噻,你都能自己開車啦?技術怎麼樣?什麼時候拿的駕照?我可以信任你不?”唐曉糖一上車就唧唧呱呱的說笑個沒完。
潘朵皺著眉頭,認真注視著前方的路況,等到了一處路口,等紅燈時,才轉過臉來對唐曉糖說道:“我的技術不怎麼樣,所以你最好不要干擾我,還有,把你的安全帶繫好。”說完,潘朵笑了起來。
唐孝雲一癟嘴,伸手拉了拉安全帶,問道:“你最近都在忙什麼,豪門生活過的如何?”
潘朵邊開車邊回答道:“一大堆的突發狀況,不過總的來說還好吧。”潘朵腦海裡又閃現出小思念的樣子,不免臉上堆滿了笑容。
“誒?你有事瞞著我!”唐曉糖指著潘朵,一副追根問底的樣子。
潘朵笑著說:“沒啊,我有什麼事還能不和你說嘛。”
“得了吧,你剛才笑的那麼詭異,說吧,有什麼好事,說出來讓我傷感一下子。”唐曉糖雙手抱胸狀,等著潘朵說話。
潘朵笑了笑,說道:“看樣子你最近很傷感啊?”
唐曉糖一聽這樣,立刻從車座位上坐直了身子,然後整個人轉過去對潘朵說道:“大熊下週結婚,你知道不?”
潘朵轉臉看了一眼唐曉糖,茫然的表情說:“不知道啊,她沒和我說,她不是喜歡你嗎?”
見唐曉糖不說話,潘朵大笑出聲,“啊!新郎不是你呀,哈哈,難怪說你傷感呢,活該,人家死氣擺咧喜歡你時,你不是還不愛理人家,怎麼現在後悔了?”
“切,才不是,我和她是兄弟好麼!我傷感的是她怎麼可以找一個那麼帥的老公呢。”唐曉糖又窩回座椅裡,一臉苦悶的樣子。
潘朵覺得唐曉糖的表情好笑,便問:“你兄弟找了個好老公,你不是應該替她高興嗎?看來還是吃醋啊。”
“屁啊,我也有女朋友好麼!我決定了!”唐曉糖又把身子坐得筆挺,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今年也要結婚,如果她再不答應我的求婚,我就換人,哼。到時候讓她後悔的哭死好了。”
“喲?你們這動作還挺迅速的!不過,你求了幾次婚了?”潘朵忍住笑問唐曉糖。
唐曉糖又垂起頭來,說道:“三次,她好像故意考驗我的耐心。”
“接著追呀,女人嘛,只要你功夫下得深,她會感受得到的,肯定有戲啊。”潘朵鼓勵唐曉糖。
“真的?真有戲?說說為啥唄!?”見朋友支援,唐曉糖又來了精神,轉身問潘朵意見。
潘朵哭笑不得的說:“你這情緒轉變得也太起伏了吧?我說有戲自然有道理,你想啊,你雖然求了三回婚,人家沒答應你,但人家也沒直接拒絕或者消失吧?那就是還有戲。相信我。”潘朵一臉很有把握的樣子。
兩人一路針對著結婚啊、生孩子的事情聊得不亦樂乎。
直到潘朵將車緩緩停下時,唐曉糖才一臉驚訝的盯著車窗外面,問潘朵,“大姐,你不帶這麼損人的吧?”
潘朵不解,邊熄火邊問唐曉糖,“我怎麼了?”
唐曉糖指了指車窗外面的慈雲寺,回道:“你這是在告訴我,想要成功只能來拜佛了嗎?”唐曉糖苦著一張臉,盯著窗外。
潘朵無奈的衝唐曉糖笑笑,解開安全帶,便下車了。
見潘朵下車,唐曉糖一臉茫然,也跟著下了車,跑到潘朵身邊時,見潘朵從後備箱裡拿出個盒子,便好奇問道:“這是啥?”
潘朵嘴角輕揚,回道:“骨灰!”
“我去!”唐曉糖往後跳了一步,然後指著潘朵手裡的盒子問:“誰的?”
“之前畫像上的一個。”潘朵仰頭看向天空。
唐曉糖皺著眉頭說道:“你拿著他幹嘛?”
潘朵蓋上後備箱蓋,抱著劉營的骨灰,直奔慈雲寺的正門。
“喂,我問你話呢,對了,那傢伙怎麼成這樣了?到底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啊?靠,你們怎麼什麼事都不告訴我,太沒有義氣了,喂……你等等我!”唐曉糖在後面追著潘朵,一路聒噪個沒完。
潘朵走到慈雲寺門前,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對著唐曉糖說道:“佛門清靜之地,你敢淡定點不?”
“噢,好吧!”唐曉糖終於住嘴,但是跟在潘朵身後沒走幾步,便又低聲說道:“一會兒你得好好和我說說這些天的事情。”
潘朵翻了唐曉糖一眼,無奈的笑了笑,跨步往最裡面走。
“您好……”潘朵推開走廊間最裡面的一扇門,對著裡面正在閉目打坐的一人輕聲說道。
不等潘朵話說完,那和尚已經睜開了眼睛,只望了潘朵與她手中的盒子,便起身往門外走。“跟我來吧。”
潘朵聳聳肩,然後跟著那和尚往外走,唐曉糖與潘朵對視了一下後,也小心奕奕的跟在後面,不敢吱聲。
潘朵一路跟著那和尚繞過了寺廟,走到了後邊的矮山上,雖然說是矮山,但是潘朵幾人也費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登到了頂處,山間中,有一處平臺,臺中央有一口巨大的鐘。
和尚走到那口大鐘旁,轉過臉來對潘朵說道:“如你所說,這裡最適合。”
此山此景,潘朵突然覺得自己並不是在折磨劉營的骨灰,而更像是幫他超度。“師傅,之前和您說過我的用意,您是不是弄錯了?”
和尚淡然一笑,說道:“自古邪不壓正,萬惡最終都將歸正,你看到的雖是一派美景,可是對於奸邪之人,走向正途的過程,才是真正的煎熬。”和尚頓了頓,指著那口鐘對潘朵說道:“這口鐘是我寺的鎮寺法器,歷經數年、風吹雨打、戰亂災劫。如今我寺每日都要來此撞鐘祈福誦經。若你手中的人本性邪惡,那此地便是他最好的歸途。”
潘朵雖然不能完全聽懂和尚話中的意思,但是,她的本意卻也如此,她要劉營即便是死了化成灰,也終日不能得安寧,而和尚所說每日撞鐘誦經,潘朵倒也覺得適合。
“謝謝師傅。”潘朵將盒子遞交給和尚,只見那和尚將鐘下的一處石板拉起,將盒子放了進去。
潘朵注意到,那石板下面,除了劉營新入的骨灰盒子,像是還有其它的幾個。
出了慈雲寺的大門,唐曉糖突然松下口氣般,長長“哎呀!”了一聲,然後問潘朵,“你這是要幫壞人超度嗎?你還真是以德報怨啊。”
潘朵笑了笑,說道:“我本意只是想讓他永世不得安寧,不過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至少我的心變得很坦然!”
“什麼意思?我怎麼不懂。”唐曉糖摸了摸自己的眼鏡架。
潘朵發動車子,說道:“以德報怨的境界我還沒達到,不過那師傅不是說了,邪惡歸於正途的過程本身就是煎熬,那就讓他在這裡承受煎熬唄。”說完,潘朵驅車,揚長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