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折騰了大半夜,能睡個好覺。可天剛矇矇亮,一股熟悉的氣息就闖進了我的感知。黑七爺來了。
這傢伙的氣息和體溫太熟悉了,再加上最近事多,我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它剛進院子,我就察覺到了。房間裡的空氣驟然變冷,我知道,又要開始了。
黑七爺也不廢話,直接開始給我串竅。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又來了,就像有無數根細針在身體裡遊走,每一根都帶著刺骨的寒意。
“七爺,您天天這麼折騰我,有意思嗎?”我虛弱地問道,聲音都在發抖。
“我也覺得沒意思,但這是青五孃的意思,我只能照辦。”黑七爺嘆了口氣,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要我說,不如一次性搞定,我省事,你也就難受這一回。”
我被折磨得實在受不了,渾身的骨頭像是被人一根根敲碎重組,聽他這麼說,立刻接茬:“七爺,您真有把握一口氣解決?”
“那是必須的,就怕你小子受不了。現在跟個娘們似的,一次性搞定怕是得哭出來。”黑七爺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戲謔。
這激將法雖然拙劣,但我還是中招了。疼痛和憋屈讓我的理智漸漸模糊,一股倔勁上來就收不住。
“七爺,咱們都是男子漢,別這樣一點點磨人了。乾脆徹底了結,我只消喊一嗓子,我就把我的名字寫反了...啊!”
話沒說完,一陣徹骨的疼痛就席捲全身,徹底摧毀了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那感覺就像是被人從內到外撕碎,又重新拼合。
“沒問題!”黑七爺低聲應了一句,接著就開始了無情的摧殘。
這次的串竅比之前更難受,兩個中指指尖發涼,彷彿被什麼東西咬住了。這股涼意順著血管蔓延到全身,我感覺血液都要凝固了。渾身的骨頭像是被打散重組,每一寸面板都在尖叫。
想動一動緩解一下,卻發現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就在這時,一股涼氣突然從百會穴灌入,在體內橫衝直撞。那感覺就像是有一條冰冷的蛇在體內遊走,所過之處都是刺骨的寒意。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扭曲變形。耳邊似乎有人在低語,卻聽不清在說什麼。身體像是漂浮在冰冷的水中,又像是被困在燃燒的火焰裡。
在這殘酷的煎熬中,我終於支撐不住,意識漸漸遠去。最後的畫面是黑七爺那張模糊的臉,他似乎在說什麼,但我已經聽不見了。黑暗徹底吞噬了我的意識,我暈了過去......
陽光透過窗欞灑落在床榻上,我緩緩睜開雙眼,渾身上下傳來一陣劇痛。這種痛不同於普通的傷痛,而是從骨髓深處滲透出來的,彷彿有無數根鋼針在體內來回穿刺。
回想起凌晨時分發生的一切,黑七爺那張陰沉的臉龐不斷在我眼前浮現。他說要給我筋鍛,說是比氣修來得痛快。當時的我,被日復一日的折磨弄得精疲力盡,竟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林夏,忍著點。”黑七爺的聲音在耳邊迴響,“筋鍛雖然痛,但一次就夠了。”
我記得自己被按在一張木板上,四肢被粗麻繩緊緊捆住。黑七爺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在燭火上來回煅燒。刀尖泛著詭異的紅光,映照在他那張佈滿皺紋的臉上。
“開始了。”
刀尖刺入面板的瞬間,劇痛便如潮水般湧來。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來。黑七爺的動作很快,刀尖在我身上游走,留下一道道血痕。
那些傷口並不深,但每一處都精準地刺在經絡要穴上。漸漸地,一股寒氣從傷口滲入,順著經絡蔓延至全身。我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冰窖,寒意刺骨。
現在想來,這決定著實魯莽。筋鍛的痛苦遠超想象,直接讓我昏死過去。即便現在醒來,全身的骨頭縫裡都在往外冒著寒氣。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即是蘇念溫柔的聲音:“林夏,你醒了嗎?”
我張了張嘴,喉嚨乾澀得厲害:“醒...醒了。”
“都中午了,該吃飯了。”蘇唸的語氣裡帶著關切,“我聽見你房間裡有動靜,就想著你應該醒了。”
我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寒氣從骨縫中滲出,讓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三伏天裡,我竟然要穿上長袖襯衫才能勉強抵禦這股寒意。
手指觸碰到門把手時,一陣刺骨的寒意順著指尖竄上來。我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開啟房門。
蘇念站在門外,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看到我的瞬間,她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今天什麼情況?臉色這麼差。”
陽光下,我能看清她眼中的擔憂。她今天穿了件淡青色的長裙,襯得整個人更加清秀溫婉。
“沒事,就是有點著涼。”我隨口搪塞道,同時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半步,生怕她發現什麼異常。
蘇念卻不由分說地放下粥碗,抓起我的手腕。她的手很溫暖,卻讓我感覺更冷了。片刻後,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氣息虛浮,手心全是虛汗,眼底發黑卻印堂發亮...這哪是著涼的症狀?”
我暗叫不好,沒想到蘇念竟然懂得這些。她的手指輕輕按在我的脈門上,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別擔心,真的沒什麼大事。”我擠出一絲笑容,輕輕抽回手腕,“就是昨晚沒睡好。”
蘇念盯著我看了許久,欲言又止。最後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先去吃飯吧,我熬了紅棗粥。”
我跟著她來到堂屋,桌上除了那碗粥,還有幾樣清淡的小菜。可我只喝了兩口粥就再也吃不下了,全身的疼痛讓我連舉筷子的力氣都沒有。
“蘇念,”我放下碗筷,有些歉意地說道,“今天恐怕不能去後山了。”
“你現在這個樣子,當然要好好休息。”蘇念搖搖頭,收拾著碗筷,“不過我們可以去村長家看看,他的傷應該好得差不多了。”
我點點頭,確實該去看看村長的情況。那天給他治療蛤蟆咬傷後,還沒來得及複診。
來到村長家,老人正在院子裡曬太陽。看到他胳膊上的蛤蟆皮已經脫落了大半,我稍稍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