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的話讓我心裡直打鼓,一股不安的預感在胸口蔓延。
富貴這小子雖然平時不靠譜,但這次可是他主動帶我們來的,連村長那一關都過了,怎麼可能喝醉了?我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的符紙,思緒翻湧。
“富貴這小子喝酒了?”我故意提高了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怒意,“開車來的還敢喝酒,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他!”
我作勢要去找富貴,林叔卻一個箭步攔在我面前。他的動作雖快,但那一瞬間的慌亂卻清晰地映入我的眼簾。
“別別別,富貴就是嘴饞喝了兩口,這會睡得正香呢。”林叔臉上堆著笑,眼神卻不自覺地遊移,“要是你們沒法返程,就在我這住下,房間多得是。”
他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是打鼓。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異味,讓人說不出的不舒服。
“林叔,我也會開車,讓富貴上車睡覺去,我來開車送大家回去。”我試探著說道,目光在周圍遊走,尋找可能的異常。
“那哪行啊!各位是來支援的,總不能餓著肚子回去吧?”林叔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那力道大得出奇。
我餘光瞥見蘇念趁機溜了出去,心裡暗暗鬆了口氣。這丫頭聰明,知道抓住機會。
林叔也發現了蘇唸的動作,剛要追出去,被我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繃得緊緊的,像是隨時準備掙脫。
“林叔,讓蘇念去轉轉吧,您帶我四處看看?”我死死抓著他的胳膊不放,同時暗中觀察著他的反應。
臨出門前,我趁林叔不注意,將隨身攜帶的黑狗血抹在了門框上。那腥味在空氣中瀰漫,卻被屋內濃重的酒氣掩蓋。
客廳裡,富貴正呼呼大睡,滿臉通紅,酒氣熏天。他的呼吸均勻,看樣子是真喝多了,這讓我稍稍放心。但轉念一想,富貴平時雖然愛喝兩口,可從沒醉得這麼厲害過。
“林叔,有人要買豬!”蘇念突然從外面衝進來,身後跟著一個陌生人。那人穿著樸素,一臉憨厚,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林叔見有生意上門,立刻轉身招呼。我和蘇唸對視一眼,藉口四處走走,溜到了小洋樓後的荒草地。雜草叢生的空地上,幾隻烏鴉正在啄食什麼,見我們過來,撲稜著翅膀飛走了。
“總算甩開他了。”我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買豬的來得真是時候。”
“哼,哪有這麼巧的事。”蘇唸白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得意,“這些都是我付費請的人。”
我驚訝地看著她:“你小丫頭片子挺聰明啊!什麼時候安排的?”
“少貧嘴,趕緊叫黃小七過來。”蘇念催促道,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記住,別讓她上你身,說話就行。”
我點點頭,環顧四周確認無人,掏出靈玉輕聲道:“玄天納氣,請黃小七。”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熟悉的聲音:“林夏!”
一隻黃皮子不知何時出現在地上,我嚇了一跳,後退兩步:“動作這麼麻利啊!”
“嘿嘿,跑腿是我們黃家的看家本事。”黃小七得意地說,尾巴輕輕搖晃,“找我什麼事?”
我將情況簡單說了,問道:“這山上有什麼山靈嗎?”
“這個...”黃小七猶豫了,小爪子不安地抓著地面,“山上山靈不少,狐仙居多,但都雜居在一起。不過...”
“不過什麼?”我追問道,心中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有一位狐仙很厲害,以前很多人求她,但她脾氣太大,後來就沒人敢去了。”黃小七壓低聲音,“聽說她最近心情特別不好。”
我若有所思:“既然這樣,咱們就去拜會一下這位狐仙。或許能問出些什麼。”
黃小七不放心,非要跟著。我叮囑她別碰那些陰陽符,她這才答應。小傢伙雖然膽小,但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
出門時,林叔還在和買豬的討價還價。那人說話慢條斯理,東拉西扯,把林叔纏得死死的。蘇念這眼光真不錯,短短几分鐘就找到這麼個能拖住人的主。
“你們去哪啊?”林叔在身後喊,聲音裡帶著幾分焦急。
“富貴這會醒不了,我們去轉轉,一會就回!”我拉著蘇念快步離開,生怕他追上來。
小洋樓離幽谷,充滿未知危險的深谷很近,沒走多久就到了山腳。山間的風帶著潮溼的氣息,樹葉沙沙作響,不時有不知名的鳥叫聲傳來。
“聞到什麼味道沒?”蘇念突然問,鼻子微微皺起。
我點頭:“確實有股怪味,說不上來。像是...”我仔細分辨著,“有點腥,又有點香。”
“像是腥臊味和藥香混在一起。”蘇念說,眼中閃過一絲凝重,“記住這味道,待會用得上。”
我雖然不明白,但也不再多問。這丫頭雖然年紀不大,但處事老道,肯定有她的道理。
山路難走,佈滿了雜草和碎石。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一條小徑,那股味道卻突然消失了。空氣中只剩下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再仔細聞聞那股氣味。”蘇念說完就走到一旁,開始仔細檢視地面的痕跡。
我仔細搜尋,終於在一處雜草叢中又聞到了那股怪異的氣味。這次更清晰了,除了腥臊和藥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突然想起蘇念說過,中了陰陽符的山靈逃脫時會留下氣味。難道這就是受傷山靈的蹤跡?
我的心沉了下去。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意味著林河家的陣法已經生效了。我們來晚了嗎?
正想著,蘇唸的聲音傳來:“林夏,過來瞧瞧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