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理解為，處理這類非正常事件的特殊人員。”我解釋道，“現在，立刻帶你的人離開龍騰盛世大廈，到安全的地方等我。我馬上過去。”

結束通話電話，我看向一臉驚懼的顧北。

“吳明，你......”顧北臉色蒼白，聲音發顫。

“顧北，你待在家裡，鎖好門窗，哪裡都不要去。”我從布包裡又取出幾張符籙，遞給她，“把這些貼在身上，可以保你平安。”

這幾張符籙是我特製的護身符，比之前貼在門窗上的威力更大。

“你要去龍騰盛世大廈？”顧北擔憂地問。

“對。”我點頭，“有些事情，必須去弄清楚。”

“可是那裡太危險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記住我的話，待在家裡，等我訊息。”

說完，我不再猶豫，轉身快步離開了顧北的住處。

夜色如墨，寒風刺骨。深夜的吉成市，街道上車輛稀疏，行人絕跡。我攔下一輛計程車直奔龍騰盛世大廈。

車子在距離大廈還有一段距離的路口停下，我付了車費，便徑直走向那棟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陰森的建築。大廈周圍已經拉起了更寬的警戒線，幾輛警車閃爍著警燈，打破了夜的寧靜。方木帶著一群神色惶恐的警察站在警戒線外，一個個臉色煞白，顯然是被樓上的慘狀嚇得不輕。

看到我走近，方木立刻迎了上來。他的眼睛通紅，臉上既有悲痛憤怒，還有一絲壓抑不住的恐懼茫然。

這位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在接連的打擊和超出認知範圍的事件面前，顯得有些無措。

“吳明......”他聲音沙啞。

“情況怎麼樣？”我問，目光掃過他身後的警察。

“按照你的吩咐，所有人都撤下來了。”方木指了指大廈。“裡面現在應該只有那些東西了。”他說“東西”兩個字的時候，牙關都在打顫。

“你弟弟的遺體呢？”

“還在上面，法醫初步檢查後，我沒讓他們動。”方木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陷進掌心。“我要親手抓住兇手，告慰他的在天之靈！”

我點頭，能理解他的心情。

“你說的陽官，到底是什麼？”方木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希冀，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你可以理解為，處理人世間陰陽失調、鬼魅作祟的地府差官。”我簡單解釋。

“我管的，不是活人，而是那些不該存在於陽間的東西。”

周圍的警察聽到我的話，都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顯然，這些話對他們的世界觀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方木沉默片刻，然後猛地抬頭：“你能對付裡面的東西？”

“我盡力而為。”我沒有把話說滿，“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了解更多情況。你之前說，在你弟弟方欣打來的電話裡，聽到了槍聲？”

“對。”方木肯定。“很密集的槍聲，至少有兩把槍在同時開火。他們肯定遭遇了激烈的抵抗。”

“除了槍聲和慘叫，還有其他聲音嗎？”

方木努力回憶，眉頭緊鎖：“雜音很大，好像還有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高速切割，又像是骨頭被折斷的聲音，很刺耳。”

高速切割？骨頭折斷？這與屍體被掏空內臟、肢體被扭曲的死狀倒是吻合。

“你確定十一樓除了你的人，沒有其他人進去過？”

“我確定。”方木斬釘截鐵。“從我們封鎖現場開始，就一直有人守在唯一的出入口。除了我們警方的人，不可能有其他人進去。”

這就排除了人為模仿作案的可能。

我抬頭望向十一樓的方向，那裡一片漆黑，如同一個擇人而噬的巨口。

青玉官印在丹田處微微發燙，傳遞來一股比之前在顧北家感應到的更為強烈的陰寒氣息。

看來，那東西還在裡面，而且，似乎並沒有因為殺了人而離開。

“方木，你和你的人待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再上去了。”我叮囑他。“我要一個人進去看看。”

“一個人？”方木失聲。

“不行，太危險了，我們跟你一起去，多個人多份力量。”

“你們去了只會增加風險，甚至成為累贅。”我直言不諱。“對付這種東西，人多沒有用。你們的槍對它也未必有效。”

方木身後的幾名年輕警察臉上露出不服氣。

方木攔住他們，他看著我，眼神複雜。“你有把握嗎？”

“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我必須進去。”我目光堅定。“如果你想為你弟弟報仇，就相信我。”

方木盯著我看了許久，最終嘆了口氣。“好......我相信你，需要我們做什麼配合？”

“看好這裡，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我從布包裡取出一沓黃符。“這些是普通的清心符，讓他們都貼身帶好，或許能抵擋一些陰氣侵襲。”

方木接過符籙，分發給手下。那些警察雖然將信將疑，但看到方木凝重的表情，也都默默將符籙貼身收好。

“吳明，”方木在我準備進入大廈前叫住我。

“如果真的找到了兇手，務必留它一個全屍，我要親自審問它。”他眼裡佈滿血絲，聲音因極致的憤怒而變形。

我明白他的意思。

“我會盡力。”

我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走向大廈入口。

大廈一樓大廳空曠寂靜，只有應急燈散發幽冷的光芒。空氣中瀰漫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腐臭氣息。

我沒有乘坐電梯，選擇了消防通道。電梯那種封閉空間，在未知危險的環境下，很容易成為陷阱。

消防通道內光線昏暗，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迴盪，格外清晰。隨著樓層升高，血腥腐臭味越來越濃烈。

青玉官印在我眉心散發出淡淡的青光，驅散著周圍的陰寒。

終於，我來到十一樓的消防門前。門上沾染一些暗褐色的汙跡，像是乾涸的血跡。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消防門。

空氣像凝固的血，腥甜腐臭，直衝鼻腔。我環顧四周，視線掃過之處解釋猩紅刺目的鮮血。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三具遇害警員的屍體。他們的死狀與之前那兩名保安如出一轍，甚至更加悽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