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神弄鬼!”我冷哼一聲,這些藏頭露尾的小伎倆,嚇唬普通人還行,想擋住我?
心念一動,官印自動浮現在掌心,一股溫熱浩蕩的氣息瞬間擴散開來。
“官威護體。”
嗡……
一層淡淡的金光以我為中心猛地盪漾開去,如同水波般掃過四周。
剎那間,周圍那些扭曲的樹影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劇烈晃動起來,空氣中隱約傳來幾聲驚恐的尖叫,隨即戛然而止。
那種被窺視和包圍的陰冷感覺瞬間消散,眼前豁然開朗,那破敗的義莊大門就清晰地矗立在前方不遠處,剛才那種無論如何也走不到的詭異感覺瞬間消失了。
白龍驚魂未定地拍著胸口:“還得是你啊明哥。”
我沒理會白龍的吹捧,邁步朝著義莊走去。
踏入殘破的院門,一股更加濃郁和冰冷的陰氣撲面而來,像是走進了數九寒天的冰窖,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院子裡雜草叢生,幾乎能沒過膝蓋,角落裡散落著破碎的瓦罐和朽爛的木板。
“明哥,現在你可以說咱們來這兒幹啥了把。”
白龍走進院內,小聲嘀咕道。
我笑了笑,隨即將目光投向正對著院門的一間屋子,屋子的房門敞開著,裡面黑黢黢的看不真切。
“先進去再說。”
我輕聲開口,徑直朝著那間主屋走去。
剛一踏入屋門,一股混合著黴味和屍體腐朽氣息的特殊氣味便直衝天靈蓋,燻得人幾欲作嘔。
屋子裡光線昏暗,藉著從破洞屋頂透下的一點微光,可以看到裡面橫七豎八地擺放著十幾口棺材。
這些棺材樣式各異,有的還算完整,有的已經朽爛不堪,棺蓋歪斜,甚至能看到裡面黑乎乎的孔洞和早已白骨化的屍體。
每一口棺材都像是一個沉默的囚籠,散發著令人不安的陰寒氣息。
白龍緊張地跟在我身後。
“明哥,咱總不能是來找棺材的吧。你不就是開棺材鋪的麼,鋪子裡這麼多。”
“鋪子裡的棺材都是新做的,又沒人睡過。趕緊找找,我要一口陰氣最重的棺材。”
我一邊回答,一邊仔細感應著屋內的氣息。
這些棺材裡散發出的陰氣有強有弱,但大多隻是尋常枉死之人的怨氣凝聚,還達不到我的要求。
我在棺材間緩緩穿行,不時用手背依次觸控那些冰冷的棺木,感受著它們散發出的不同寒意。
走到屋子最裡面的一個角落時,我的目光落在了角落裡那口與眾不同的棺材上。
那是一口通體漆黑的棺材,棺材正面是一個大大的壽字。
這棺材可能是整個義莊儲存最為完好的一具,表面沒有任何雕飾,卻異常的平整光滑,彷彿能吸收周圍所有的光線。
最詭異的是,這口棺材周圍的地面上,竟然連一絲灰塵都沒有,乾淨得有些不正常。
一股難以言喻的,彷彿凝聚了無盡怨毒與絕望的恐怖氣息,正從這口黑棺中絲絲縷縷地滲透出來,讓整個屋子的溫度都彷彿又下降了幾分。
“找到了。”
我深吸了一口瀰漫著腐朽與陰寒氣息的空氣,目光牢牢鎖定在角落那口通體漆黑的棺材上。
白龍聞言,下意識地往前靠了靠。
“明哥,這棺材看著邪性得很吶,咱們要這玩意兒幹啥,怪瘮人的。”
我轉過頭,看著他那張有些發白的臉,嘴角扯出一抹略顯詭異又玩味的笑容:“要破鄰鎮張家那歹毒的葬婿局,關鍵就在這口棺材上。”
“啊?”白龍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用,用這棺材?”
“沒錯。”
我點了點頭,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張家不是想用那葬婿局來續命擋災,吞那潑天富貴麼,咱們就給他來個狠的,以毒攻毒。”
我伸手指著那口黑棺,道:“這口棺材,長年累月停放在這義莊至陰之地,裡面那位不知是何來歷,積攢的陰煞怨氣,怕是已經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我要用它的棺木,給張家那位倒黴姑爺和新媳婦打一張婚床。”
“用棺材板當婚床!”
白龍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的表情混合著驚恐和難以置信。
“明哥,你這招是不是太損了些,這要是睡上去還得了。”
“就是要讓他們睡上去。”我打斷白龍,眼神變得銳利。
“葬婿局的核心,是以極陽之體為爐,燃己身化解死劫,借運生財。”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用這極陰之棺打造的婚床,讓至陰之氣日夜侵蝕,破了他的極陽之體。”
說到這裡,我不再多言,從隨身的布袋裡掏出香燭紙錢。
雖然明知這棺材裡的主兒不好惹,但規矩不能廢。
我走到黑棺前約莫三步遠的地方站定,而後深吸一口氣,將三炷香點燃,對著黑棺拜了三拜。
“晚輩吳明,乃此地陽官,今日叨擾實屬無奈,晚輩欲借前輩棺木一用,用以懲惡揚善,也為前輩積蓄陰德,還望前輩行個方便。”
說著,我便將三炷香插向棺材前方的地面上。
然而,香還未插上,就聽“咔嚓”一聲輕響,三炷香竟然從中間齊齊斷裂。
香火也在接觸地面的瞬間熄滅,三縷微弱的青煙,很快消散在冰冷的空氣中。
我眉頭一皺,心頭微沉。
不死心,我又取出黃紙,拿出火機想要點燃。
“吧嗒”的一聲,火機亮起微弱的火苗,可還不等靠近黃紙,一股陰風毫無徵兆地從棺材方向吹來,貼著地面打了個旋。
陰風吹拂而上,剎那覆蓋我全身,
火機豆大的火苗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捂住,瞬間熄滅,只留下拿著黃紙的我在陰風中凌亂。
我試著再次點燃,結果依舊。
那陰風就像是有了靈性,死死地盯著我手中的火種,絕不讓它靠近紙錢分毫。
旁邊的白龍看得是心驚肉跳,忍不住小聲道:“明哥,這棺材裡的老哥脾氣好像不小啊,要不咱問問其他人?”
“問個屁。”
我冷哼一聲,收起了香燭紙錢,知道尋常的祭拜是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