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下方,還有一行小字註釋:
“猰貐,上古兇獸,其狀如貙,虎爪,人面,蛇尾。居於少鹹之山,其音如嬰兒,喜食人。”
後面還有更詳細的描述,包括其習性、弱點,以及一些相關的神話傳說。
顧北看著圖片和文字,小臉又白了幾分:“這不就是剛才那個怪物麼。”
“嗯,原型應該是它。”我點了點頭,臉色有些難看。
“道家有一門秘術,名為符傀之術,可以將生靈的魂魄抽出,再輔以兇獸精血和特製符籙,煉製成受人操控的傀儡。我們剛才在地下停車場遇到的,應該就是用兇獸猰貐的精魂煉製而成的符傀。”
“符傀?”顧北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眼中充滿了困惑和恐懼。
“對。這種符傀沒有自主意識,只知道聽從主人的命令進行殺戮,而且力大無窮,悍不畏死。”我解釋道,“一般的物理攻擊很難對它們造成致命傷害,除非能直接破壞其核心符文,或者像我剛才那樣,用至陽至剛的力量將其徹底摧毀。”
顧北聽得心驚肉跳:“那大廈裡那些保安和警察,難道也是被這種符傀殺死的?”
我搖了搖頭:“停車場那隻符傀,雖然兇悍,但實力算不上頂尖,它能對付普通人,但要悄無聲息地殺死那麼多訓練有素的保安和警察,並且造成那樣慘烈的現場,恐怕還不夠格。”
我回想起十一樓那幾具屍體的慘狀,那種被巨力撕扯、內臟掏空的死法,絕非剛才那隻猰貐符傀能輕易做到的。
“你的意思是,大廈裡還有更厲害的符傀?”顧北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點了點頭,眉頭緊鎖。
“我懷疑,有人在龍騰盛世大廈裡秘密煉養符傀。十一樓的慘案,有可能是更高階別的符傀所為,也有可能是符傀失控,反噬了主人,或者說是某個更強大的存在,利用了這些符傀。”
“具體什麼情況,現在還猶未可知。”
我順手關閉了異事譜網站,這是我早年間好奇,無意中發現的一個隱秘論壇,上面匯聚了不少奇人異士,也記載了許多不為世人所知的秘聞。
倒是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場。
“那紅衣女鬼呢,她跟這些符傀有關係嗎?”顧北又想起了那個讓她夜夜噩夢的源頭。
“目前還不好說。”我搖了搖頭,“紅衣女鬼怨氣極重,更像是純粹的靈體作祟。而符傀則是道家邪術的產物。兩者之間是否存在聯絡,還需要進一步調查。”
如果龍騰盛世大廈裡真的隱藏著一個煉製符傀的窩點,那事情就麻煩了。
據我所知,符傀之術早已被列為禁術,修煉此術者,無一不是心狠手辣、窮兇極惡之輩。
而且,煉製強大的符傀,需要大量的生魂和珍稀材料。吉成市最近發生的這些離奇命案,會不會與此有關?
“吳明,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顧北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依賴。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已經下意識地把我當成了主心骨。
“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證你的安全。”我說道,“從目前的情況看,你很可能已經被某個東西盯上了,無論是紅衣女鬼,還是別的什麼。”
“你這兩天最好不要再去公司了,就待在家裡,我會加強這裡的防護。”
“可是公司那邊......”顧北有些猶豫,她畢竟是行政主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我會想辦法處理的。”我打斷她的話,“現在不是考慮工作的時候。保住小命要緊。”
我從布包裡又取出幾張空白的黃符紙和硃砂,準備重新佈置一下這裡的防禦。
之前貼的那些普通符籙,對付一般的遊魂野鬼或許還行,但面對符傀這種東西,恐怕就力有不逮了。
“吳明,你說那個煉製符傀的人,會不會就是紅衣女鬼要找的人?”顧北突然問道。
我畫符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向她。
這倒是一個新的思路。
紅衣女鬼在通幽術中最後喊出的那句“幫幫我”,以及她死前抓住的那個神秘物體,都表明她本身也是一個受害者。
如果她的死,與這個煉製符傀的幕後黑手有關的話。
“有這個可能。”我點了點頭,“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的敵人,就不僅僅是那些沒有意識的符傀了,還有一個隱藏在暗處,精通邪術的活人。”
而且,這個活人,很可能就在龍騰盛世大廈之內。
想到這裡,我不禁感到一陣頭痛。這案子,真是越來越複雜了。
......
“不行,我還是要去公司。”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顧北就已經穿戴整齊,一副標準的職場精英模樣。
她一邊對著鏡子整理著自己的職業套裝,一邊頭也不回地對我說道,語氣不容置喙。
我靠在她的臥室門框上,有些無奈地看著她。
這女人簡直是個工作狂魔,昨晚經歷了那麼驚險刺激的事情,又是紅衣女鬼,又是人面兇獸的,換作一般人,估計早就嚇得請假在家,三天不敢出門了。
可她倒好,睡了一覺,跟沒事人一樣,居然還惦記著上班。
“我說顧大主管,你是不是忘了昨晚差點小命不保?”我忍不住提醒她。
“那龍騰盛世大廈現在可是個凶地,你還往裡湊?”
顧北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卻異常堅定:“正是因為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我作為行政主管,才更應該回去主持大局。而且......”
她走到我面前,仰起臉看著我,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帶著幾分平日裡難得一見的俏皮,“有你在我身邊,我怕什麼?”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信任和依賴噎了一下,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給我戴高帽了?不過她這副模樣,倒是比昨晚梨花帶雨的樣子順眼多了。
“你啊......”我伸出手指,虛點了點她的額頭,嘆了口氣。
“真是拿你沒辦法。不過,十一樓那血腥的場面,你確定受得了?”我可不希望她看到那些慘狀,再添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