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磅礴純粹的陽氣瞬間湧出,我訝異地看著眼前雞冠中流出的血液,居然是金色的。
我不敢耽擱,口中再次低聲唸誦咒語,小心翼翼地接了三滴。
三滴雞冠血一落入瓶中,便化作三團跳躍的金色火焰,將玉瓶映得通體金黃。
取完血,血冠雞猛地振翅回到雞群之中,那傷口不過眨眼就癒合完整。
我將玉瓶收好,目露感激。
走出障眼法籠罩的範圍,回到外面荒涼的山坡上,我回頭望去。卻見那隻血冠雞此時正站在山谷入口處,昂著頭,目送著我們。
“明哥,我算是發現了,只要是跟你一起,不管做什麼事,總是有驚無險,哈哈。”
白龍擦了擦額頭的汗。
“不過說真的,這雞也太猛了,一般人怕是連身都近不了。”
我沒說話,只是看著眼前天然形成的迷陣。
我倒是不希望有人再來打擾到血冠雞一家的安寧,都說自然界中存在著一種秩序,維護著每種生靈間的平衡,眼前的迷陣,似乎就是為了保護它們而存在。
“走吧,有了這血冠雞血,林書文的命應該是能保住了。”
我和白龍不敢耽擱,揣著那裝著三滴金黃雞血的玉瓶,腳下生風,在天黑之前回到了小院。
推開院門,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和若有若無的陰煞之氣撲面而來。
屋子裡,沈靜姝正焦急地踱步,看到我們回來,連忙迎了上來。
“你們兩可算是回來了,林書文他好像快不行了。”
我心裡一沉,快步衝進屋。
只見床上躺著的林書文面如金紙,嘴唇發紫,胸口那處塌陷雖然恢復了正常,但整個人如同風中殘燭,氣息微弱到了極點。
在我們進屋時,他的身體還在無意識地小幅度抽搐。
“快,準備符水!”
我將玉瓶交給白龍,自己則迅速從懷裡摸出幾張安魂定魄的符籙。
白龍手腳麻利地取來清水和碗,我將符籙點燃,符灰落入碗中,口中唸誦咒語,指尖一點,清水瞬間變得微黃,散發出淡淡的溫和氣息。
“把雞血滴進去。”
白龍小心翼翼地開啟玉瓶,那三滴金色的雞血一離開玉瓶,立刻像是活物一般,在碗口盤旋了一瞬,才緩緩落入符水中。
“嗤!”
金血入水,如同滾油潑入冷水,發出輕微的聲響,整碗符水瞬間被染成了淡金色,一股至剛至陽,卻又異常溫和的氣息瀰漫開來,將屋子裡的陰寒血腥都沖淡了不少。
我不敢怠慢,扶起林書文,讓白龍小心地將這碗金色的符水給他灌了下去。
符水入喉,林書文原本死灰一般的臉上猛地泛起一絲異樣的朝紅,隨即又迅速消退,但那微弱的呼吸卻似乎變得有力了一些。
“還沒完。”我深吸一口氣,走到床邊,並指如劍,點向林書文的眉心。
“嗡。”
眉心官印浮現,青光流轉。我調動體內殘餘不多的法力,小心翼翼地引導著那股剛剛進入林書文體內的純陽雞血之力,如同梳理亂麻一般,緩緩控制那股力量流遍他的四肢百骸。
這是一個精細活,雞血之力雖然溫和,但對此刻的林書文來說依舊磅礴,引導稍有不慎,就可能損傷他本就脆弱不堪的經脈魂魄。
我的額頭很快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隨著我的引導,可以看到林書文體表那些殘留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黑氣,在淡金色的陽氣流轉下,如同冰雪遇朝陽,開始一點點消散。
他緊皺的眉頭也漸漸舒展,臉上那不正常的死灰色被一絲生氣取代,面板下開始透出淡淡的紅潤。
“呼”引導半晌,我緩緩收回手指,長舒了一口氣。
林書文的呼吸已經變得平穩悠長,臉色也紅潤了不少,緊閉的雙眼在眼皮微微顫動了幾下,微微睜開。
“咳,咳咳”一陣輕微的咳嗽聲響起。
林書文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還有些迷茫,但看到圍在床邊的我們,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眼中瞬間充滿了恐懼。
“吳,吳哥。”他的聲音嘶啞,話還說得不利索。
“醒了就好,沒事了。”我拍了拍林書文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就在這時。
“咚咚咚。”
院門被人急促地敲響。
我和白龍對視一眼,都有些警惕。這個時候誰會過來?
“我去看看。”白龍轉身想去開門,被我一把拉住。
“還是我去吧。”我示意白龍和沈靜姝看好林書文,自己則走到院中,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拉開了院門。
門外站著一個身影,讓我微微一愣,來人竟是張小月。
此時的她頭髮凌亂,臉色白得有些嚇人,眼圈紅腫,明顯是剛剛哭過。
張小月穿著一件半身裙,原本漂亮的衣裙滿是塵土,看樣子是跑了很久。
“我,我找林書文。”
“我知道。”
我應了一聲,示意張小月進屋。
在確定張小月身後無人跟蹤後,我才轉身迅速關上了大門。
“你是怎麼找過來的?”
我有些疑惑,張小月按理說不可能知道林書文在我這裡。
沒等我說完,張小月已經踉蹌著衝進了院子,目光四下一掃,就看到廂房裡躺在床上的林書文,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書文。”張小月撲到床邊,握住林書文的手,泣不成聲。
“小月,你看到我給你留的東西了?”
林書文對於張小月的到來也很是訝異,同樣握緊了張小月的手。
“書文,對不起,對不起”張小月哭得語無倫次。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會這麼對你。”
林書文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
“你都知道了?”我皺眉開口,隱隱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張小月抬起淚眼婆娑的臉,看向我,又看了看一旁的白龍和沈靜姝,隨即點了點頭。
“我,我聽到了,我全都聽到了。”
“我爹,還有那個道士。”張小月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聽到他們說什麼葬婿局被破了,那個道士受了重傷,他們還說,不會放過書文,他們還要用別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