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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肆·悶愁山重海來深

“這是齊府,不是你們蘇家,容不得你對下人呼來喝去的!”齊昱怒目。

“我進了齊府的門,現在就是這裡的少夫人,他們就該聽我的。”蘇郡格將鞋子換下來,看樣子這架一時半會兒是吵不完,索性坐下慢慢來。

“你還知道你是齊府的少夫人啊?卻成天四處遊逛,還把自己的照片到處招搖,你懂不懂的禮儀廉恥?齊家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

原來癥結在這裡,那張照片。“我行得正走得端,什麼時候丟了齊府的人?”冷笑一句,蘇郡格繼續道:“勞煩齊少帥跑去看我的照片貼到了何處,真是抬舉我了。”

“哼,照片都放到大新百貨門口了是什麼意思?啊?是向我示威啊?你這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招數是不是太爛了一點?”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要是我做了什麼虧心事,那照片就絕不會半個多月了,還掛在哪裡!”蘇郡格淡淡看了齊昱一眼,嘴角起了笑意,“我的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招數是夠爛,自然,不如少帥的高明!”

被揪住了小辮子,齊昱反倒豁出去了,“是呀,我是在外面有女人,怎的了?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要不是你的出現我娶的人是她,決不會是你!”

“我也是,從來也沒有愛過你!”

“那你嫁過來幹什麼?我沒有求著你嫁給我!我原本要娶的人是簡奉儀,是簡奉儀!你一來都給毀了!都是你!”

這些話像子彈一樣射中心窩,蘇郡格白了,她沒有了原來的氣勢。空氣中有什麼正在凝結,溫度急轉直下,死一般的寂靜與沉默。

“對不起,我只認為是需要才聯姻,卻忘了問你的意見。抱歉。”她的聲音沒有了力度,緩緩道來,猶如一根刺扎入肉中,生生的疼。

嘆了口氣,她從沙發上起身,將大衣脫下掛在衣架上。而他沒有料到這架吵到最後怎麼就這樣收尾了,以前他總是不和她說話,不只因為陌生,他還有些戒備她,而今天她竟是以這樣的方式頹敗下來,他始料不及。

沒有任何的喜悅,沒有任何的成就感,沒有任何的勝利感,他覺得這場架吵得比在大新百貨公司那場還窩囊。

而她,依舊沉靜,如常……

“昱兒,你給我開門!”是白琳的聲音,很急躁,很憤怒。

門被開啟,蘇郡格坐在沙發上,額前的發垂下來遮住了她的大半個臉,齊昱在她對面皺著眉頭瞪著她,胸口起伏嚴重。彷彿犯錯的人是她。

“郡格,你怎麼了?”白琳將她攬在懷裡,分明看見她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紅紅的,“好孩子,咱們不理她啊,別生氣,他這臭脾氣都是隨他父親,上了性子就不分輕重。”

不用問蘇郡格什麼,白琳見到畫春哭著跑來告狀,說少爺罵少奶奶了,話說的特別難聽,實在是欺負人,更要命的是還說根本就不想娶她……白琳火了,自從蘇郡格進了府,這孩子就老實的跟個貓似的。齊昱成天不在家,連回門都沒有陪著,她也不怨,也不煩,一家上下老老少少都喜歡她,不過就是喜歡去教堂做個禮拜什麼的,出門做個黃包車也就一刻鐘。在沒有見過比這還靜的人了。

雖說是性子冷清些,也不愛說笑,但能受得了齊昱這樣霸道,自私,還在外面有女人的能有幾個?平凡女子家且不說,蘇郡格那可是北洋府蘇大帥的千金大小姐啊,這樣的委屈她,從沒抱怨過,這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滋味……

越想越不是滋味,一指頭就戳到了齊昱的腦門上,“你這個混賬東西,一天到晚不著家,一回來就找不痛快,想幹什麼啊?”張口便罵了出來,氣得白琳臉色發白。

“媽,您別生氣,我們就是有些意見不合。”蘇郡格一把扶住白琳,反而勸道,“夫妻之間有些爭執也是難免的,過去就好了,沒事的。”

“假惺惺的裝什麼好人!”齊昱憤憤一句。

“你說什麼?”門外傳來一個聲音,竟是齊庚澤,“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事情越鬧越大,如今齊庚澤也驚動了,局面不太好控制了。蘇郡格束手無策,這個時候乾脆閉嘴,以不變應萬變吧。

邱珍與許惠冉趕來的正是時候,還有齊眉,齊曉,蘇郡格無奈,都能湊兩桌麻將了。

“哎呀,昱兒,你就服個軟兒啊!別和郡格吵了,有天大的事兒,不能好商好量的啊?”大呼小叫的一聽就是許惠冉,卻招來白琳的一個白眼——生怕鬧得不夠大!便懨懨斃了嘴。

“是呀,昱兒,都少說一句啊。”邱珍少有的張口,轉而又對白琳說,“姐姐,您也消消火,知道昱兒的性子級,過去了就沒事了。咱們去前院啊,讓他們父子好好聊聊。”便拉著白琳、蘇郡格出了門。

無疑,邱珍的話降溫不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