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潘朵思考著要以何種方式現身在唐家人面前時,這日深夜,潘朵又一次被惡夢驚醒,再一次不記得夢境,潘朵額頭滿是汗水,呆坐於床上。
‘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總是這樣!’潘朵怎麼也想不透,為何這種狀態一直持續著。
這時,電話突然響裡,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夜裡,電話的鈴聲顯得格外刺耳。潘朵皺著眉頭,拿起電話。
“喂?”見來電的人是潘巖,心裡不免疑惑起來。
“老李已經在路上了,你馬上回來,老爺去世了。”潘巖的聲音在抖。
“誒?”潘朵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又問道:“你說誰?誰去世了?”
“你爸爸,剛才我進房間送水,發現已經……睡過去了。”潘巖的聲音哽咽著,無法繼續說下去的樣子。
潘朵的眼淚不自覺的奪眶而出,奔湧落下。“你說我爸爸?他去世了?怎麼可能,昨天我還和他通了電話,你……是不是在和我開玩笑,潘叔叔……你……你是在說笑話吧!”潘朵明知道潘巖不會拿這種事情說笑,但仍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渾身顫抖,拿著電話的手全是汗水。
這時,老李已經到了,潘朵看到手機上有外線,便發瘋一樣的連鞋子也顧不上穿,光著腳便跑了出去。
“我爸爸……?”潘朵話問一半,突然止住。
“什麼?”老李回頭看向潘朵。
潘朵擔心老李並不知道爸爸已經去世的訊息,畢竟這樣的事情直接會影響公司股票等一系列的問題,潘朵忍住悲傷,衝老李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快點開車,回家。快……”
“好的。”老李加大油門直奔了潘家方向而去。
潘朵回到潘家後,真衝向潘啟雄的房間,如潘朵所預料的一樣,除了潘巖還有醫生在場外,其它人還並不知道潘啟雄去世的訊息。
潘朵衝到潘啟雄的身前,一把將潘啟雄抱住,嚎啕大哭。“爸……爸……你醒醒呀,你看看我啊,我是潘朵,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回來了。爸……”
潘巖見潘朵情緒激動,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帶著口腔說道:“你先起來,別哭了。老爺要是看到了會心疼的。快別哭了。”
潘朵突然停住哭泣,站了起來,回頭看著潘巖,然後邊抹著眼淚邊說:“對,爸爸不喜歡我哭,我不哭,我不哭。”潘朵強忍著悲痛的心,回過頭去,擠出一絲微笑,面向潘啟雄。
“爸,我是朵朵,我回來了,你昨天還說今年生日要一起吹蠟燭的,你起來啊,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朵朵。”雖然聽上去語氣平靜,但是潘朵為了忍住這種欲哭的心痛,全身顫抖個不停。眼淚也無法控制的不停落下。
醫生這時在一旁說道:“老爺子之前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好,他不讓我和你們說,前幾天他立遺囑時也有叫我來。那時候他的精神狀態就已經很不好了。”醫生有些自責,低著聲音對潘巖與潘朵說明情況。
潘朵回過頭看了一眼醫生,又轉回去看著潘啟雄,輕聲問道:“爸,你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是你的女兒啊,你為什麼不說。我還沒有好好孝順你呢,你怎麼就把我丟下不管了,你不是說要和我一起去國外生活的嘛,爸……”潘朵俯身趴在潘啟雄的身上,又哭了起來。
當潘朵的情緒稍稍平復一些後,潘巖將潘朵帶到書房。
“律師馬上就會到,小姐,現在還不是傷心的時候。老爺去世的訊息如果傳出去,自然城的專案馬上就會遇到危機……”
潘朵打斷潘巖的話,面無表情的說道:“要爸爸這樣躺著嗎?還是偷偷的草草下葬?自然城?哼……無所謂,危機?沒關係!本來也是一無所有的狀況,還有什麼可怕的,就這樣吧。”潘朵踉蹌的挪了兩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潘巖衝上去將潘朵扶到旁邊的椅子上,然後含著淚對潘朵說道:“不要說氣話,自然城是老爺一生的夢想,我們現在就是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老爺更安心的上路。”
潘朵突然轉過頭,看著潘巖,問道:“為什麼一直留在潘家?為什麼對潘家忠心耿耿?不是有更好的前途嗎?”
潘巖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因為我姓潘,因為我是潘家人。請小姐現在立刻打起精神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時間去討論這些。”
“爸爸生前說過,他希望我停下自然城的專案,希望我過輕鬆的人生。”潘朵轉過頭,看向視窗,然後淡淡的說道:“潘家交給你怎麼樣?以後潘家都是你的,反正你也是潘家的人。”
“啪。”
一聲脆響打破沉痛的氣氛。潘朵捂著臉,驚恐的盯著潘巖。
潘巖顯然也被自己衝動的舉動驚到了,愣了一下後,才說道:“那個……對不起!”
“呵呵!”潘朵突然笑了起來,然後對潘巖說道:“沒關係。你是我的潘叔叔,我現在唯一能相信的人,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說著,潘朵便又哭了起來。
潘巖與潘啟雄年紀相差並不多,算起來是名副其實的潘朵的叔叔輩兒,他此刻內心也是無比的傷痛,但看到潘朵的樣子,心疼的不知要說什麼話來安慰才好,見潘朵又失聲痛哭起來,便走上前去,將她攬進懷裡,輕拍著背說道:“老爺一定不希望看到小姐這麼傷心,所以別讓老爺擔心,別哭了,好了,別哭 了。”
潘朵不說話,任自己埋在潘巖的懷裡,任淚水奔湧落下。
律師很快趕來潘家,潘朵的情緒雖然已經穩定許多,但是,就在聽完律師宣讀遺囑後,在得知潘啟雄將畢生資產全留給自己,並在最後刻意的囑託潘巖要照顧好潘朵,希望潘朵日後能棄商去過自己的生活時。潘朵再一次情緒崩潰,哭出聲來。
潘巖送走律師後,與潘朵商議了關於潘啟難的後事問題,他命了幾個可靠的人將冷藏棺木送來家裡,並將一些閒散的傭人以老爺需要靜養的名義放假回家。
“先這樣幾天,一週後自然城那邊的幾個重大合約就會簽定,那時候再公佈也不會有影響。你看……”
“你看著辦吧。我想單獨和爸爸呆一會兒。”說著,潘朵走進了潘啟雄的房間。
潘朵關上了房間的門,走近潘啟雄睡下的棺木旁,將一邊兒的椅子拉了過來,輕輕坐下後拉起潘啟雄的手,一邊默默流淚,一邊低聲說道:“爸……我都沒來得及好好的叫你一聲爸爸,我實際不是你的潘朵,我是楊樂樂,可是,我真的把你當成爸爸一樣,可你為什麼不給我機會好好的孝順你呢,爸……你知道嗎,我好累。心裡也累,身體也累,爸,或許再過一段時間,我去陪你吧……爸!”潘朵將潘啟雄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任淚水順著潘啟雄的手臂一直往下流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