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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飛鳥投林

周圍的侍衛聽到聲音,連忙朝追風使聚了過來。

追風使繼續幸災樂禍的說道:“你現在應該很後悔,當初在赤水神君的宴席上傷了辛夷吧?但此時此刻陪在他身邊安慰他,照顧他的,是那個魅族女子,而不是你,你說這算不算是作繭自縛?”

卿珩不理會他,轉身冷冷的說道:“護法大人喝醉了,你們幾個把他送回去,他以後若是再出現在幽冥臺,你們都別想活了。”

眾人聞言,連忙看向追風使,追風使臉色十分難看,他甩袖道:“不用你們趕,我自己會走。”

小羽聽到喧譁聲,連忙將卿珩拉進去勸道:“公主幹嘛生這麼大的氣?小心被冥尊聽見,又要擔心了。”

卿珩輕描淡寫道:“我沒事,今天的事不要告訴我孃親,我過會要出去一趟,若是有人來找我,就說我已睡下了,有事改日再來。”

小羽連連點頭答應。

她換了身衣裳,趁著無人注意,偷偷出了門。

一路上雖沒碰到什麼人,她還是斂了身上的氣息,來到前殿時,已是深夜,整個前殿都靜悄悄的,她躡手躡腳的溜進樞陽閣,輕輕將門關上。

殿中依舊沒有什麼物件,案几置放的位置也沒有什麼變化,只有楠木架子上的東西看著少了許多。偌大的樞陽閣中只燃著幾盞燭燈,跳動的火苗發出微弱的光亮,卿珩藉著火光,徑直走到辛夷榻前。

榻上的辛夷面色蒼白,無半分血色,卿珩想起在赤水神君壽宴上的一幕,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她望著辛夷,忍住所有難言的情緒,用衣袖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珠。

她輕輕將手抬起來放在傷口之上,將他身體裡殘留的冥界氣息去除乾淨,才稍稍安了心。

之後,她緩緩走到書案前,在楠木架子上找到那副丹青,拿到燭燈旁邊開啟,正要仔細看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卿珩心一驚,她不知道誰這麼晚還會來樞陽閣,但她知道,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來過這裡,她不假思索扔下丹青,使了隱身的術法離開。

秦艽推門進來,才往前走了兩步,便覺腳下踩到什麼東西,他放下手中的東西,彎腰撿拾起來一副丹青,湊近一看,才發現上面繪著的女子,像極了卿珩。

秦艽一邊嘆氣一邊將丹青捲起來收好,重新放了回去。

卿珩怕洩了行跡,一出樞陽閣,便打算離開頵羝山,走到扶桑樹下時,她總覺得後背涼涼的,好像有人在哪裡看著她。

卿珩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她停下步子,靜靜聽著周圍的動靜,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來了,就別總是躲躲藏藏的,一直躲在暗處,怎麼有機會報仇呢?”

身後果然閃出一道魅影來,卿珩迅速轉身,望著眼前熟悉的影子笑了起來:“果然是你,這麼多年 ,你真是半分長進都沒有,瞧瞧你這個鬼樣子,簡直好笑!”

前段時間她用自身修為煉化火魄珠之時,便預想到,幽冥血海海妖身上的封印一旦消除,便會逃出來,沒想到這麼快。

卿珩打量了他幾眼,問道:“想不到你被困了那麼久,修為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盡數恢復,真是厲害!”

海妖恨得牙癢癢:“你個黃口小娃,你以為我上回是因為實力不濟,才敗給你們?若不是你們神族耍了陰險手段,背地裡暗害我,我何至於在幽冥血海受困這麼多年,所幸天不亡我,叫我活著出來,今日便是你們金烏一族滅族之日!”

卿珩笑道:“或許上一回你不是實力不濟,但這一次一定是。”

海妖氣結道:“無知小輩,口出狂言,今日就讓你的名字在神籍上消失!”

卿珩撇嘴道:“不勞閣下費心了,我的名字本來就不在神籍之上。”

海妖怒不可遏,直接朝她撲了過來,卿珩躍上扶桑樹頂,海妖見狀,追了上來,卿珩站在樹頂,用盡全力一擊,電光火石之間,海妖直挺挺摔了下來。

他吃力的翻身起來,直直的盯著卿珩說道,眼裡全是震驚:“這怎麼可能?”

卿珩輕輕從梢上落下來,她兀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漫不經心的說道:“你見多識廣,可聽說過火魄珠?”

海妖詫異道:“火魄珠?你是說你身上有火魄珠?”

卿珩厲聲道:“你是上古神物,當日在幽冥血海沒殺你,我今日也不會殺你,但你一定記得,你若是還敢為非作歹,我定讓你形神俱滅,我說到做到。”

海妖狼狽的爬起來,頭也不回的逃離了頵羝山。

卿珩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盡數濺到了扶桑樹上。

卿珩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撫著胸口順了順氣,嘆道:還好她聰明,沒讓海妖看出破綻,不然這次真的玩完了。

她不清楚海妖究竟恢復了幾成修為,但即便身懷火魄珠,她也不能保證,能不能殺了海妖,她回身望著黑壓壓的四周,仍舊心有餘悸,定了定神後,駕雲離去。

安安靜靜的在幽冥臺養了幾日傷,期間,冥尊倒是來過幾次,只是瞧了她的傷,至於她在哪受的傷,以及受傷的原因,她都不曾過問。

卿珩很感謝冥尊,因為她知道,有時候不問,對卿珩來說才是最大的關心。

冥界中沒有人知道卿珩去了頵羝山,她以前在神界時,即便生了小病,也會有一大堆人圍在周圍,在冥界,待在她身邊的雖然只有冥尊與小羽,但再不用費力去猜測別人的心思,她反倒覺得踏實了許多。

她身體好的差不多時,小羽在值守的侍衛那裡聽說赤水來了人,在小羽威逼利誘之下,那侍衛終於鬆口,說那人是來求見大祭司的,很快,小羽便將這件事告訴了正在寢殿裡小憩的卿珩。

卿珩猛地從榻上翻起來,將小羽嚇得不輕,但跟在卿珩身邊這麼些年,她也算是見過了風浪,她靜靜的佇立在榻前,等待卿珩吩咐。

卿珩像是在自言自語:“赤水來的人去了祭司殿,這是不是表示,大祭司與赤水神君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卿珩在寢殿中踱來踱去,思索了許久之後,轉身對著小羽說:“你要不要去幫我打探一下,看他們在說什麼?”

小羽不假思索,用盡全身的力氣衝著卿珩搖頭。

卿珩有些不悅:“怎麼,你不去?”

小羽仍舊搖頭道:“公主知道大祭司的脾氣,我怕是還沒靠近祭司殿,便被他大卸八塊了。小羽以後還想伺候公主,不想這麼快魂飛魄散。”

小羽的話彷彿也有些道理,卿珩想了想,說道:“算了,我自己去吧,你去找一些修煉術法的冊子,要是被發現了,還能找個藉口,說是去找大祭司請教術法的。”

小羽肅然起敬:“公主好聰敏!”

卿珩將小羽找來的冊子揣到懷裡,往祭司殿走去。

畢竟是懷著偷聽的目的去的,卿珩發覺自己有些緊張。

祭司殿大門緊閉,她走近後,對門口的守衛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守衛立刻識趣的閉了嘴,一聲不吭的退了下去。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窗邊,十分忐忑的將耳朵貼在了窗欞上,祭司殿中兩個人的聲音她都很熟悉,大祭司聲音如一貫清冷,而赤水神君許是因為精神疲憊,說話時顯得有氣無力:“如今赤水一族堪憂,還請大祭司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施以援手。”

原來赤水神君是來搬救兵的。她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曾去過赤水,跟赤水神君說了什麼,而以大祭司的性格,這個時候,任何有關於赤水的事情就像是燙手的山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接的。

“神君也知道,神界與冥界現下的關係微妙,我一個不慎,便會陷整個冥界於危難之中,而我,也會成為冥界的千古罪人。”

“我自然知道大祭司為難,可我若不是被逼無奈,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冥界,向大祭司求助,此時若是冥界肯出兵,我赤水便能稍稍鬆一口氣。”

“神君的意思是,讓冥界在這個時候出兵,對付神界?”

“你們的公主也已答應了我,她會協助我對抗神界。”

“公主?她整日待在幽冥臺,不曾出去過,神君莫不是認錯了人?”

“前幾日確實是公主趕來赤水通知我,天帝收到了於我赤水不利的訊息。”

“神君莫急,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需等冥尊回來再做定奪,畢竟我只是個大祭司。”

“你明知道,我與冥尊之間的恩怨,冥尊即便是回來,也不可能同意出兵。我竟從未想過,大祭司會如此推諉,眼睜睜的看著我赤水陷入危急,作壁上觀,哼,若我赤水難過,你們冥界也別想好過。”

“聽神君的意思,這是在威脅本座?我想天帝至今仍不知道南海氐人族一事的真相吧?或者你覺得他永遠都會被你矇蔽?還有,你不顧及我冥界眾人的性命,難道連你唯一的兒子也不顧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