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朝著門，靠坐在椅子上兩腳打在桌子上，抽著雪茄冥思的秦山聽到們響，惱怒地拿下腿，轉身正要大罵。
巨震。
草，煩什麼來什麼！
他見崔隆章進來，立馬換了一副笑臉。
他現在還不敢得罪眼前這位，因為王家小爺的人脈還是他的財富來源。
秦山是個特別的人，所以刁一飛沒有跟他徹底鬧掰，即便他知道自己掏了他的地溝。
按理，有高所和他背後的這把傘罩著，那在廣城這個地界，這個時候，活得應該是很滋潤的。刁一飛卻告訴他，不要迷信高雲才的權勢。
任何權勢都是有周期的，而且總有它照顧不到的地方。
要是一兩個刁民來鬧事，沒關係，殺了給猴看看。可要是一百個，一千個，成千上萬，乃至芸芸眾生呢？
所以有句前人的話很有意思，叫“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刁一飛不僅把這話來警醒已經背叛了自己的秦山，還把自己總結的哲理灌輸給自己的手下。所以，那個中士原本可以誅殺崔隆章的，但他知道要是把崔隆章逼急了，最後的結局只能是同歸於盡。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一提到連縣和安佑邦，崔隆章早就急了。
只能怪那個中士運氣不好。
還有就是，你最好相信報應。
王志鵬和王家老家主不是刁民，但他們為刁民的代言。
要長治久安，王家小爺這塊牌子是少不了的。而且大多數時候比高所看上去的高大上好使。
秦山火速地繞過桌子，先是拱手叫著“將軍”，兩手伸展著走近。
“將軍駕到，有失遠迎。快快請進，不過小爺今天不在。”
“我找你！”
秦山一愣，還沒來得及說話。
崔隆章手裡的槍頂住了他的胸膛，左手上前掐住了他的嘴巴，接著將他推向對面的牆上懟著。
“喊，就打死你。”
秦山瞪著死魚眼般的眼珠子，點著頭。
崔隆章抬腳把桌前的扶手椅勾過來，把秦山按在上面，扯下窗簾，拋給秦山。
“撕開！”
秦山明白崔隆章想幹什麼，就拿起窗簾，咬破一點，然後撕出一塊布條。
崔隆章晃了晃手裡的槍。
秦山只好再撕了一塊。
崔隆章用窗簾將秦山捆在椅子上。
“將軍，您用不著這樣。您想知道什麼，我告訴您就是了。”
崔隆章坐在桌子上，陰鷙地看著秦山，“那好，告訴我連縣的事。”
“王志鵬說要買槍榴彈的朋友就是你？”
“沒錯。”
“你，你殺了刁一飛？”
秦山仰頭長嘆。
“沒錯。你們怎麼找到安佑邦的？”
“高所，高雲才帶我們去的。”
“你在山鷹小隊受過訓？”
“是是，不過，應該說是山鷹小隊派教官在澳頭村訓練的我們。你應該知道教官是誰了。”
“沒錯。不過司徒戈輝他死了。”
秦山望著崔隆章，並沒有刁一飛聽到這個訊息的震驚。
“告訴我，連縣的事，還有山鷹小隊的人參與嗎？”
“不知道是不是，當時有個人在督戰。還斃了我們兩個兄弟。”
“是因為你們漏殺了一個人嗎？”
“是。”
“漏掉的一個是什麼人？”
“應該是山鷹的叛徒，漢奸。”
“啪！”
崔隆章挺身就是一個巴掌。
秦山的鼻孔和嘴角瞬間流血。
“叫什麼？”
“不，不知道？”
“啪啪！”
秦山滿嘴是血。
“聽督戰跟高雲才說是徐，徐什麼來著。”
“徐世林？”
“好，好像，好像是。”
“安佑邦是誰動的手？”
“高雲才，他是狙擊手。他開槍以後，我們才動的手。”
“那天殺了多少人？”
“六，嗯，七八個吧。”
“哪裡能找到高雲才？”
“黃村派出所，他在那公幹。”
崔隆章一笑，腿一抬，從靴中抽出匕首，電光火石般，捂住秦山嘴巴，手起刀落，寒光一閃，刺入秦山大腿。
秦山全身緊繃，不停地顫抖著。
片刻，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
崔隆章鬆開雙手，坐回桌子上，望著窗外，彷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片刻，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看了一眼，舉手將茶水潑在秦山臉上，接著左右開弓地幾個嘴巴。
秦山的頭被扇得左右搖晃，終於睜開了眼。
一臉生無可戀地望著天花板。
“哪裡能找到高雲才？”崔隆章的聲音變得很平和。
“不知道。打死我也是不知道。”
崔隆章：“？”
“他很謹慎，出門都有兩個保鏢。聽說他最近要搬去沙面一帶。”
“沙面什麼地方？”
“一帶。我只知道這麼多，其他的真的你殺了我也不知道。”
“高雲才背後的人是誰？”
“不知道，我說了，他很謹慎。”
崔隆章欠身抓住秦山腿上的匕首，勐地擰了一下。
秦山的哀嚎又被崔隆章捂住在嘴裡。
疼痛的掙扎，讓他把椅子推離原地半尺。
崔隆章鬆開了手，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將秦山連人帶椅子朝前拉近一些，盯著他的眼睛。
秦山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說：“他是派出所長，用屁股想也想得到他背後的大老肯定是警察系統的。”他現在已經知道了，今日無論如何也逃不過這一劫了，心境反而平和了許多，所以就開始嘲諷起崔隆章來。
“聽說他是某個局長的小舅子。”
崔隆章眼睛一亮，這話好像在哪聽過。
“不過，他跟那個局長好像不對付。傳聞他姐姐是被強佔的。給我口水喝。”
崔隆章扭身從茶壺裡倒了杯水味給他。
秦山喝了一口，隨即就側頭吐了出來。
“太特麼腥了！”
“喝別人的血呢？”
“別跟我扯犢子。你今天就是來殺我的吧。”
“沒錯。”
“司徒戈輝也是你殺的吧？”
“沒錯。”
“刁一飛和他的人沒有活著的吧？”
“沒錯。”
秦山望著崔隆章怪笑了一下，閉上眼睛。
“動手吧。”
崔隆章盯著秦山，一臉冷漠，他舉起槍，拉開槍擊檢視了一下。
秦山聽到槍擊推拉的聲音，身子還是不由震顫了一下，又陡然睜開眼。
“你這個將軍應該很狗屁吧。告訴我你是誰，讓我死個明白。”
“崔，隆，章！”
秦山長吸了一口氣，瞪大雙眼。
崔隆章拿起桌上的竹筒，搖了搖，那裡面是茶葉，開啟蓋子。按在秦山的額頭，槍管對準，。
“噗！”
秦山的身子一挺，不動了。
崔隆章躬身拔出匕首，走向門口。
門外傳來譚大槐的聲音：“你不能進去！”
門突然被撞開，大漢闖入。
愕然當場。
槍頂住他的脖頸子。
愣神的瞬間，匕首劃過喉嚨。
血咕都地冒出，接著身子“噗通”倒地。
譚大槐跟著進來，一見之下，急忙踉蹌地退出。
崔隆章欠身在大漢身上擦著匕首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