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才知道，皇帝為了皇位犧牲了他和他的母妃，那個時候，另一個他出現了，皇兄也正好來找他。
他怕自已不祥會害了害了皇兄，於是拒絕了他。
不願意再回皇宮，不再願意讓誰為他犧牲，另一個他卻執意要回去報仇……
司獻月眯了眯眼。
這些，又跟天命書寫的不同。
他原本該是皇帝和皇后最愛的孩子。雖然皇后身死，皇帝卻獨寵他，為了讓他續命，假意將他丟在滄浪寺，實際已經打好招呼，不會有別的變數。
難道有人動了天命書？
不會，老東西開啟了坤天司的秘寶壓，制住了天命書，誰都無法篡改他命數，除非，有什麼干擾了他的命數。
司獻月腦子裡忽然閃過綠意盎然的蒼嵐城。
“天災剛降臨的時候，蒼嵐城也是如今的模樣嗎？”
聞空沒有回答。
她疑惑，湊近聞空，卻發覺他的狀態有些不對。
“小和尚，怎麼了。”
他低著頭，沒有理會她。
下一秒抬起頭，天藍色的眸子變成了紅眸，犀利的眼神泛起狠厲和嗜血，令人不寒而慄：“他人的生死，與我何干，我要鮮紅的血液，染紅他的江山。”
“阿月，你會幫我的，是嗎。”
“是，但我要是壓不住你的煞氣，我會殺了你。”司獻月輕輕掀起眼皮，淡漠地掃了一眼聞穆離，那高傲的姿態，這般居高臨下，令人對她心生敬畏。
聞穆離慢慢平靜了下來，乖乖等她給他淨化煞氣。
微禮及時給司獻月餵了一顆丹藥，“皇尊來了凡間不知怎麼的，靈力受到限制，又為了你的屢次使用靈力，要是有什麼好歹，我殺了你哦。”
紅眸頃刻間變回了天藍色。
“阿月。”聞空滿目歉意，摸了摸司獻月的脈搏，想到妖與人的脈搏不同，好看的眉頭緊蹙。
“莫要再為我耗費靈力了，生死有命。”
“你說什麼？”司獻月神色嚴肅，眉眼深深，更透出幾分凌厲。
她靠近，卻因靈力流失過多，脫力，一個不穩撲倒了他。
她坐在他的腰上，一陣馨香靠近，雙手壓在了他的肩上，整個人像是窩在他懷裡。
她的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透出一股冰冷的壓迫感，“記住，你的命，不屬於你一人，屬於我，屬於天下蒼生，莫要再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你想死，就讓聞穆離活，我有的是法子。”司獻月嘴上說著狠話，內心卻一陣抽痛。
聞空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司獻月，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彷彿這才是真正的她。
他任她壓著，視線掠過她的薄唇，喉結滾動，“好，不過你不能為了我消耗自已，你上次被反噬……”
“不需要你操心，我亦不是為了你。”
司獻月起身，讓微禮將他扔出了天一殿，藍眸又切換回了紅眸。
“你念了那麼多經文，哄一個女子都不會嗎，你惹怒了阿月，現在她連我都惱了。”
【剛才到底是誰差點失控。】
【她見到你嗜血的一面了。】
“我就是你。”
【我不在時，護好她。】
“哼。”
“不用你提醒，還有，阿月有分寸，她不會為了別人付出性命。”聞穆離望著隔壁的高牆，滿臉欣慰。
【我們融合吧】
“融合意味著什麼，你知道。”
“況且，我還未跟她告別。”
司獻月已經影響了他的心神，而她，對他始終如初，波瀾不驚，堅如磐石。可是，就算這樣，他亦……聞穆離閉上雙眼。
不過這樣也好，要是他度不過這命劫死了，她也會很快就把他忘了。
天一殿，一連好幾日都閉門不見客。
殿內已然變成了天界的模樣，司獻月的腳鏈閃著亮光。
“你這愛將，分裂成了兩個，白色那個求生欲不強，曆命劫的時候出任何差錯可怪不得我，你讓我來助他渡劫，豈不是將我拉進了拯救天下蒼生的正陣營，不行，你得補償我，買我不多的好心。”
“他會聽你的。”畢竟你們的紅線都纏在一起了。
“胡說，這次他還敢胡說八道。”
“這次又想要什麼。”天帝無奈地搖搖頭。
以後她就知道了。
“天界的玉瓊釀熟了，給我幾壺。”
“今年只有三壺，你還想要幾壺。”
“都給我。”
“不行，你至少給我留一壺。”
“成交。”
“對了，你可還記得我兄長？”
司獻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滿臉疑惑。
“如若有一天他做錯了事，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他一命。”頓了下又說，“若穆離不介意，收了他也可。”
司獻月：……
天帝說了這些話後，司獻月當晚走進了一些奇怪的夢境。
—夢境一—
無相間。
這是司獻月養在佛陀身邊時居住的地方。
她怎麼會來到這裡。
小獻月拿著木板，在冰上劃來劃去，忽然，前面的一個冰縫裂開，小獻月躲藏不及。
司獻月驚呼一聲，小心！
飛過去接住女孩，才發現自已不是實體。
一個小男孩出現，將她救下。
兩人從此認識，形影不離。
“我要走了。”
“還會來？”
“不知。”
“把手伸出來，我送你一件禮物。”
小獻月感覺一股清流鑽進了她的手腕。
“這是什麼？”
“能保護你的。”不過副作用是讓你無法生出情根。
他選擇不說。
“謝謝，你還會來嗎。”
“我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你長大，如果活著，我來找你，好嗎。”
“拉勾，一言為定。”小獻月笑得很開心。
“等等，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下次見面告訴你。”
這是天帝？
司獻月的視線停留到小男孩身上，沒想到她跟老東西還有這段往事，難怪當初見到他的時候感覺熟悉。
—夢境二—
男子站在梨樹下，背對著女子，身形修長挺拔，漆黑如墨的長髮隨意披在玉肩上，月白的長袍袖口繡著金色梅花紋，清冷矜貴。
“再來一次。”
女子的聲音從樹上傳來，男子揮舞著長劍，動作流暢有力，劍尖劃破落下的花瓣，發出尖銳的聲響。
“月兒，又要走了嗎。”
男子驟然停下，抬頭，目光鎖住女子所在的方向。
“緣分到了盡頭，我該走了。”女子溫言道。
“能不能留下？”他柔和的聲音變得很輕，定定地看向她。
女子嘆了一口氣，從梨花裡探出一璀璨若星的雙眸：“再留幾日吧。”
“幾日後我還是要走的，無量的仙途註定孤獨，你莫要過於執著於修行之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