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書,怎麼可能改變世界?”
孤星邀月賞霜草,墳無鴉雀自逍遙。夜宿墳頭的書生,自不會信那鬼話連篇,索性坐下身,從懷中摸出個烙餅,幹起飯來。
人有多大膽,糧有多大產。書生的這波操作,直瞧得那大灰袍小道童,笑出聲來;
“我與你說《貓選》,你現在聽不懂,也是應該。那我再說一部《資本論》如何?”
大灰袍小道童,桃花拂塵隨身擺,墨琴五絃負背搖,手捏正天印,腳踏七星罡,面若桃粉,唇如漆紅,嘴角六須各三,眼若龍睛渾圓,好一個道家仙人氣派,卻是墳頭鼠眉青白眼,一開口就是死人文章:
“卡爾·馬克思菩薩,言《資本論》。。。按照資本主義方式生產的每一個商品W的價值,用公式來表示是W=c+v+m。
如果我們從這個產品價值中減去剩餘價值m,那麼在商品中剩下的,只是一個在生產要素上耗費的資本價值c+v...”
道童一張口,邊是喋喋不休。直聽的那書生,雙眼透出無奈,嘴裡嚼著的烙餅,也彷彿變得沒有滋味,
書生,夜宿墳頭的書生,自然不簡單。只見這書生,雖是一身布衣落魄相,然其一雙狐媚眼,似有星光。看起來,十七歲模樣,瘦瘦弱弱,然其一身肌肉精煉,少有脂肪。若是來披掛上陣,也渾似個儒將郎君。可偏一開口,就是一句:
“日你媽的,你果然不是個好東西。老子好歹是上過太學的主,你就用這個給老子洗腦呢?
老子給資本當耗材,最少還有得錢拿。你這貓日的耗子,是既想讓老子當耗材,還不想給老子錢嘍?
這世道,沒錢怎麼活?日你媽的,不要格老子講格局。你找老子幹活,幹要給錢,不幹也要給錢。不然,就算你真是貓矮子轉世,老子也要乾死你!
日你媽的,怎麼幹,在哪幹,要幹誰?你給錢,我幹活,就這麼簡單,那來那麼多嗶話。”
說著,那書生自懷中掏出一本書來,此書猩紅如血,上述憲法二字,卻是一翻篇,從中拿出鐵錘子,鐵鏽如紅卻也能砸碎狗日的腦瓜子,見他娘個紅白。
這書生,拿著鐵錘,不由自信爆表,對著那道童笑曰道:“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我幹人,你放心,不留活路,專業對口。現在,掏錢吧,您得。”
大灰袍小道童,聽聞此言,止了語。鼠眉微微皺,一雙眼,大又圓,是一青一白,盯著那書生手中的鐵錘,又看了那書生手中的書籍,細將那書名一瞄,不由笑說道:
“賣國求榮逍遙樂,精忠報國斷子孫。你既然喜好錢財,自可此書中取,不說富可敵國,卻也可竊民生之財。然為何做這下等之姿,此身為刃,徒粘因果?”
明白人,自少說明白話。
書生,混似個聽不明白,不由得嘴上打哈哈,手中的鐵錘子卻稍握個狠勁,眼一斜,嘴一撇,嘻嘻哈哈樂說道:
“吆,道爺您,還是個海翅子落地,要撲稜個蛇來?日你媽的,少閣老子打官腔。老子幹這行,自有老子的路數。
貓日的耗子,你怕是第一次落地,要分出個黑白嘞~可,這世道,你摸管老子是白貓黑貓,能逮到耗子就是好貓。
來,莫讓老子提醒您第三次掏錢。因為,我畢竟是個老實人,不會給人道歉的機會。”
書生的做派,很似一個人,那人似無姓名,也無人知曉他或她的面貌。只曉得那人,是個善用鐮刀錘子的太學生。那人或許姓周,或許姓李,也或許姓毛,但又絕不會是眼前這個潑皮書生。
‘又一個冒充‘無名氏’的廢物。可這樣的廢物,為何似殺不盡的?又或許是我錯了,‘無名氏’或許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社會所扭曲擠壓而形成的階級?’那灰袍道童這樣想著,手中卻不免掏出一袋靈石丟出,口中說道:
“這個雜碎,我不方便出手,所以我要你,一個活口都不能留。其隨行者約三十眾,最高修為勘將突破培基。
你若沒有把握,多尋些幫手,可若事後洩密,你需速死,莫連累我。可否?”
那書生,隨手接過拋來的袋子,裡面拿出幾個戒子,靈視一掃,把那儲物戒指裡的靈石細細一數,這才不由面色一冷,呵呵一笑道:
“我做這行,就靠口碑吃飯,雖不是價效比之王,但職業道德,遙遙領先同行。你若不安心,不妨再購買個守密套餐。我若被俘,當即自焚。不過,這個套餐嘛,它不打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