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空你的思緒,如水一般無態、無形。你將其倒入杯中,他變成杯子。你將其倒入瓶中,他變成瓶子。你將其倒入茶壺,他變成茶壺。水可以流動,亦可以撞擊。
Be water , my friend . ”
那個矮小的男人,不過五尺四寸高,他彎下身軀,卻能聆聽到他全身的骨骼都似在炸裂,他的渾身的肌肉恍若都要擠入到了骨頭裡。但他的表情,卻異常的平靜。
他言說著,他那一雙略帶厚繭的手,又反覆地在地上的那灘泥肉裡摸索著,他又得出了結論,他說道:
“殺死琉球‘唐手’的兇手,是一位水系單靈根,但不是龍霸天。龍霸天,不屑使用如此卑鄙的方法。自在極意,以無法為有法,‘我’是虛無的,故沒有對手。
琉球的‘唐手’,極難使敵人近身。兇手使用的招式卻是,纏刀法。在貼近對手的瞬間,施行快速的解刨宰殺。
所以,兇手,究竟是使用了什麼樣的方法,讓‘唐手’放鬆了警惕?還挖出了她的心臟。”
夜色下的邁阿密,似乎浪花在拍打著故鄉的樂曲。那顆櫻花下的姑娘,終於沒有等來那個學中醫的小八嘎,因為她,同樣死在了同一個人手中。
兇手,自然是那個書生。甚至,那個書生的護身符,那張‘總裁手諭’就貼在血淋林的心臟上。那顆‘唐手’的心臟,此刻就被牛仔拿在手中。
那個牛仔,此刻就站在那具屍體的正前方,她面無表情,眼中透著凝重,她一張口就彷彿就是將怒憤的火焰壓制在水中,她說;
“沒有時間來悼念昔日的戰友情了,接下來登場的是帝國榮耀的捍衛者,‘馬爾薩斯’先生。
大家都說那個人被戰場嚇破了膽子,他成了一名瘋子。可我看到得,卻是一臺機器被輸了指令。他真可悲,他甚至不能明白支援人類生存的本質是什麼?”
那個矮小的男人,不過五尺四寸高,他緩緩地起身,卻能聆聽到他全身的骨骼都似在炸裂,他的渾身的肌肉恍若都要擠入到了骨頭裡。但他的表情,卻依舊的平靜。
這場景,就如1937計程車兵失蹤,就如2023年的師團長死亡。
犯下錯誤,並不值得懺悔,只要你足夠的強,只要你不承認,這錯誤就不會引發更大的衝突。
因為,在修真界,大家都懂得一個道理。
如果引發衝突的人不復存在,解決衝突就更容易。是的,當你需要阻止連續不斷的衝突時,該選項總是最好的選擇。
書生,自然也是選擇了這樣做。那個知曉他過去的人,那個琉球的唐手,竟然還要用過去發生的事情,來羞辱一個德州村民。
民風淳樸的德州村民,讓她閉嘴的方法,簡單而有效果。
或許,她並不是死於一張會發出惡毒語言的嘴,她或許是死在了對‘帝國主義’至高榮耀的‘絕對忠誠’。
她的眼中,彷彿就是容不下‘怕死的俘虜’,彷彿唯有自戕的軍士,才能被稱之為忠誠。
彷彿不忠誠某一類信仰,她就活不成了,於是書生成全了她。
這種人,甚至不能明白,生命本就擁有自我的意識,這種意識,並不應該被他者強加於固有的思維。
像她這樣的人,要怎麼才能改變呢?
只有死!
那個矮小的男人,他述說的言語,更像是對這位戰友的勸解。可她,已經死了,死在她炙熱的信仰之中。
那個矮小的男人,最終對著那牛仔說道:
“正面戰場,沒能要了她的性命。數百萬的敵機,呼嘯著從天空掠過,也不曾讓她的怯弱暴露。這樣的她,卻死在了昔日的戰友手中。”
那個矮小的男人,彷彿已經知道了一切,可他注視那張‘總裁手諭’,卻又只能忍下憤怒,看似勸解地說道;
“這裡沒有龍霸天,邁阿密只有‘超級蜂巢’計劃。你知道百萬規模的無人機,一旦成為了戰場中最常態化的武器,那將是怎樣的場景嗎?
魔族的‘蜂群戰術’配合‘鷹牆戰術’,每一個蜂巢既是‘跳島’。它們可以跳過正面戰爭,直接攻擊下下個目標。這個目標,可以是後勤部隊,也可以是平民都市。
‘紅脖子’我對於你家事沒有任何興趣,但是我的隊友,卻因為你的委託而死。而你現在還能活著的原由,不是因為軍統的身份,也不是因為這張‘總裁手諭’。
在你的父親或是母親暴露之前,你應該讓它離開邁阿密。在我認為你有可能暴露我的小隊之前,我會做出我的取捨。”
那個矮小的男人,點燃了那攤肉泥,火焰裡的灰燼,彷彿就要隨著邁阿密的浪花,漂流回櫻花樹下。
那個矮小的男人,不再停留,他轉身離去。
那牛仔,卻偏在這時,凝視著那顆心臟,她說:
“你懷疑是我,殺死了唐手。那麼是什麼原因,可以支援這場懷疑的根基?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是一名赤匪。當然了,‘紅脖子’的言語你可以質疑,可現在我是以軍統‘血法師’的身份,出現在這裡。
你需要見證‘唐手’的記憶嗎?我可以現場從她的血液中提取。或者,你要我以審判者的角度,去處理我們的關係。‘布魯斯’,今夜我不願再看到朋友的血。”
朋友,赤匪,或許是一種主義,一種道路,兩種不同的選擇。
現實中不符合邏輯的結果,總是摻雜了太多殘酷的真相。
那個矮小的男人,停下了腳步,他再次轉過身來,他注視那‘紅脖子’良久,他才說道:
“一個人活著,得有信仰,才稱得上為真正意義上的人。
我的信仰,無關與忠誠。我只是為了人類,做出必然的選擇。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魔族擁有過八萬億的資產嗎?”
那‘紅脖子’,搖頭,她大笑了起來,她說道:
“所以,我從未後悔過,在戰場上,選擇成為了一名審判者。
他們稱呼我的父輩為怯弱者、不忠者、汙點、廢物。是的他們稱呼我父輩的方式,並沒有錯誤。我的父輩讓他的部屬,在戰爭中做了俘虜。
他們讓我的父輩屈辱的活著,用這種方法,來警示更多的人。可如今,天高任鳥飛了。
那些,曾想為我父輩洗刷恥辱的族人,都死盡了。
它們剪除人類的翅膀,就以為可以剪除了人類的慾望。
不,它們錯了,‘馬爾薩斯’從來不需要翅膀。他曾經受到所有屈辱,就足以讓他淹沒太陽。
‘馬爾薩斯’的目標,不是龍霸天,不是帝皇,而是擁護帝皇的一切生命,而是龍霸天的信仰。這就是它,要殺死它們的方式。”
那個矮小的男人,似乎再次感受了‘紅脖子’情緒中的躁動,於是他只能再次說道:
“清空你的思緒,如水一般無態、無形。Be water , my friend .
‘巴博斯’,正在追隨它的蹤跡。
關於‘唐手’,我表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