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巴掌掄圓了扇，將哭著找爹的李九扇轉圈了，方才將其打醒。
“痛！太痛了！就這樣，若是上了戰場我還這麼迷糊，你就這麼扇我，兄弟我不怪你！
阿蘇啊，有你在可太好了！”
李九捂著嘴巴子，眼眶通紅，蘇青沒眼看，趁著柳素跑到自己身旁時，老鷹捉小雞般，捏住她修長白皙的脖頸，將之提在空中。
“啊呀呀，我柳素一生不弱於人！”
“我看你也不像個人！”
也無憐香惜玉的打算，將之慣在地上，才將這傻姑娘摔醒。
“可惜了，原來是幻象，剛才我射殺了二十多個敵人，好刺激，好過癮，還想玩！”
醒過來的柳素，不但不謝蘇青，反嗔怪的白了他一眼。
“烏合之眾，不堪一用啊。”
秦武安看完眾弟子出的洋相，不由長嘆出聲，對自己當年的判斷有些懷疑。
極西蠻子，確實是望月宗麾下僕從軍中最血勇善戰的。
但經過一次次抽調，極西精銳之士，多已投入戰場，被他人招募。
待到他崛起後，只能勞心勞力，從頭培養。
現在看來，只三年時間，他手下這批人，還遠比不得真正的極西精銳。
只他一人的意境壓迫就已潰不成軍。
待到那道術橫飛，意境轟撞的真正戰場，他們還能有幾分戰力，秦武安不敢多想。
“剛才嚇癱了的，都給我滾去打樁練功，今天我不喊停，誰也不想走。
站住腳的，都上來領一套鎧甲兵刃，好好熟悉你們的裝備，待到戰場上，他們才是你吃飯的傢伙。
另外，蘇青，柳素，王五·······，選完兵甲後，來我練功房尋我！”
說罷，秦武安揹著手走出了演武場。
那些嚇癱嚇軟了的弟子們，一個個羨慕的看著蘇青等人上去選兵領甲，苦哈哈的開始打樁練功。
兵器架上，都是百鍛精兵，跟給入階武者使用的戰具還有差距。
但對蘇青他們而言，已經很夠用了。
蘇青早看到這上面掛著一兩個八稜梅花亮銀錘，知曉這該當是秦武安特意為他準備的，旁人也拿不走。
故而也不著急去取兵刃，而是跑到那堆鎧甲內挑挑揀揀。
嶄新的那是甭想了，都是些二手貨。
但二手貨亦有新舊損缺程度的不同。
蘇青從中找出一塊適合他體型的黑鎧，只胸口有一排破洞，似是被某種獸類咬穿。
這點損傷蘇青還能接受，回頭讓大哥稍作修繕，便就可以拿來一用了。
這時候，李九等人已經選好了兵刃，也都湊過來選鎧。
他看向兵器架，那八稜梅花亮銀錘，果然沒人跟他搶。
踏步上前，將其取下。
兩錘落在手中，手臂為之一沉，重量有些超乎他的預料，估摸著一錘約有一百五六十斤，兩錘合重，就要超過三百斤了。
“越重越威，確實不錯，但拿著這兩柄重錘，在那戰場上能跑過別人嗎？
嘴上有些擔心這重錘影響自己逃跑的速度，但心裡還是鐘意此錘的，這硬度強度，完全不是窩瓜錘能比的。
選好兵刃，一行十多人，齊齊朝著秦武安專屬練功房走去。
一路上，眾皆沉默不言，就連一向聒噪的李九，王五等人，都一聲不吭。
儘管他們早認識到，如他們這樣連武者都不是的僕從軍，去到戰場上生與死只跟運氣有關，跟實力無關。
可當見識到秦武安的奔馬意境後，才發現在這等武道意境面前，運氣很難保住他們，不死也要崩潰掉。
“都精神點，老秦乃是奔馬武者，在戰場上都是領軍帶隊的大人物，真鬥起來，哪裡顧得上我們，兵對兵，將對將，我們的對手，仍然只是跟我們水準相當的武卒武僕而已！”
蘇青沉聲喝道，看不慣他們這般窩囊喪氣的樣子。
“你說武卒武僕能不能不要帶上我？我跟你們不一樣，晉升武者，就看老秦什麼時候給我開脈丹了！”
李九得意昂首，他想通了，這武者意境的確厲害，但他距離靈狐也只一線之遙，武者強，便是他強，他慌什麼！
柳素也抬頭道：“我已領悟到一絲意境奧妙，我爹說再看幾日根本圖，或就能登堂入室！”
“啊，你說真的？你怎麼這麼快就成了？我怎麼看了這麼久，還沒看出什麼東西來，是不是我家的根本圖不行了啊！”
聽到柳素快要悟出家傳武學意境，眾人皆是羨慕驚訝，李九更是對自家武學產生了懷疑。
“什麼感覺？”蘇青連根本圖都沒有，好奇問道。
“皚皚白雪，舉目無人，只我一人持弓隱藏，靜待敵手，孤單，彷徨，猶疑，種種情緒席捲心海，不斷淬鍊我之意志······”
柳素回味修行意境時的感受，美眸微眯，像是正在鎖定對手。
蘇青聞言輕輕點頭。
柳家家傳入階武學名喚無我箭。
無我無敵，只念一弓一箭，能摒棄外界干擾，隱匿氣息，全神貫注於箭術之上。
此乃作用於己身的意境，跟秦武安所修狼煙槍內所含破軍意境，影響對手心神，侵掠於外的效果有所區別。
只柳素既領悟了一絲無敵無我意境，適才怎會表現的還不及我？
是神魂的緣故？
因我有修行資質，可從韭葉餅中養出法力茁壯神魂，故而提升了對意境侵擾的能力？更能覺出其中不對？
蘇青默默思索間，眾人已經來到秦武安門前，有一中年武者等候在此，伸手攔住眾人。
“柳素先進去，其餘人且先在此等候。”
此人光頭絡腮鬍，身量較矮，只及蘇青胸口，但膀大腰圓，極其壯碩，腰間也彆著一柄重錘，顯也是一位用錘好手。
其名喚周豐，原是秦家武僕，後被秦武安帶入戰場，一番磨鍊之後，成就靈狐技藝，頗得秦武安倚重。
“周師，這錘你給我選的吧，真有眼光！”
蘇青目送柳素進去，跟周豐閒聊道。
他們平時技藝都是由周豐跟另四位靈狐武者教導，相互之間都熟悉，說話間也不會有尋常靈狐武者跟武卒武僕那般尊卑分明，階級明顯。
周豐對蘇青也很欣賞，都是用錘的猛漢，瞅著都比旁人順眼，聞言點頭道：
“這等距離戰具只差孕靈一道程式的寶貝，若不是我鼓動老爺給你配上，他肯定是捨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