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攔住了櫻由，我說這層地獄黑洞洞的，看起來就只有一條路，我到是不想和你走一個方向呢，但是你覺得有可能嗎？

櫻由不屑地把我的手開啟，繼續往前邊走邊說到：“那你們就等一會，我先走你們後走。我和你們不是一路的，和我這種重罪在身的人糾纏，遲早會被我連累。”

我根本沒理會她的排斥，對蛇女招了招手，繼續跟在她的後面，我說：“櫻由，我到是想問問你，你能控制傀儡就算了，為什麼還能揣測人心？記得在你給我的選擇題裡，我看到了我的爺爺……你是怎麼做到的。”

“那是大轉地獄的特性罷了，並不是我讓你看到爺爺的，讓你看到他的，其實是你自己。”櫻由說，“大轉地獄可以洞悉人的心靈，你越是在哪裡埋下了種子，越能看到它生根發芽。你們倆究竟是什麼人，你們要到哪一層地獄去？”

“我們要到十五地獄去……去見一個人。”我說。

“見誰？難道是要見周冠班圖加？”櫻由說出了讓我錯愕不已的話來。

“是的是的，就是他！”我說，“難道你也是要見他的？”

“你們找他做什麼？”櫻由說，“你們不是鬼，是人？”

“你怎麼……看出來了？”我覺得櫻由的話越來越有意思了。

“當然看出來了。”櫻由再度回頭看了看蛇女，又看了看我，非常不屑地說，“鬼和人不一樣……鬼，凡是下了地獄的鬼，都是內心忐忑的，因為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是否在陽間留下過罪狀，不知道行走到每層地獄會遭到什麼樣的審判……沒有一個鬼是如此迫切地想要見到判官的，所以你們和他們不一樣。”

“果然好眼力……”我說，“我們是有要事請班圖家解惑和幫助的。如果能見到他，說請了情況，我們應該就可以回到龍昆寺了。我們不想在這裡呆得太久，是怕這裡的時間軸和陽間差距太大，如果我們回到人間，那裡卻匆匆過去了幾十年的話，一切就將毫無意義了。那你呢櫻由，你要去哪裡呢？不會說你也要去十五地獄吧……”

“是的，我也要去見周冠班圖家。”櫻由說，“不過，我還是覺得如果大家都到了十五層的時候，還是你先去見他吧，我排在你們的後面。”

“為什麼？”跟在我身後的蛇女終於開口了，“你找班圖加有什麼目的？”

“我要毀滅他……”櫻由平靜地說，“我是戴罪之人，如果任由他們懲治，估計我再也等不來唐能老師了……我能做的，就是打破這裡的罪刑和秩序，讓我自己成為塔尖上的統治者，這樣才能熬到唐能老師下到這裡來……而我正是因為和你們的交情，才想讓你們先去找他辦事，不然一旦我出手了，你們就別再想見到班圖加了。”

“你太天真了……”蛇女說，“班圖加的確是十六地獄的最高刑司，但是你以為你謀害掉他，整個十六地獄就會為你所控？到時候所有的陰司加上他們派出的鬼魂都來找你復仇，你能頂住多久？更何況，他以周冠為尊，必然是法力高深，你能輕易就將他擊敗嗎？那你也太小看這十六獄的首領了……”

櫻由說：“我怎麼勝他，不需要你們操心。我早已說過，是念在我們共同闖蕩西刑場建立的交情，我才答應讓你們先見他的。如果不領情，那我就直接下手了！”

說完這話，櫻由的臉上已經不悅，她揮一揮衣袖，立刻向前疾步走去。

……

我和蛇女被留在原地面面相覷，我也不知道現在的情形該怎麼勸說好了。

蛇女看著我，非常認真地說：“我們現在怎麼辦？你覺得她有能力和班圖加交手嗎？”

我說：“那的看班圖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僧人了。如果他法力高深，自然無事；但如果他只是學問高深，是個文弱的文官佛尊，那就完蛋了。”

“但他畢竟是這裡的領袖，即便是文官，肯定也會有一堆帶著金色面具的護官和陰司守護他的吧……”蛇女說，“這個櫻由，她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極大的怨氣，看起來就像是要爆炸一樣，真不知道她的道行究竟如何。”

“還記得我們變成眼睛花的時候嗎？”我說，“當我們馳騁在大轉地獄的時候，只要我們擊敗了一枚傀儡，就會吸食到某種特殊的力量，得到進化……而我有一種預感，傀儡之中的這種力量不是憑空幻化而來，而是從其他鬼魂身上汲取到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旦櫻由擊敗了某個鬼魂或者陰司，就會從他們的體內吸取到這種力量，以至於可以不斷壯大自己的實力。”

“所以她現在的內力究竟如何，是嬸不可知的？”蛇女說。

“嗯，而且，還會隨著她的不斷戰鬥而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我說，“不知道剛才你有沒有發現一個細節，就是當他擊敗了這個傲慢的大轉地獄陰司之後，陰司的身體出現了奇怪的霧狀物質，而這些霧，都被櫻由的身體暗暗吸收了……”

“我看出來了……”蛇女說，“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追上她，阻止她的行動。”

“我們阻止不了她的……”我說，“她已經下了決心，一定會和班圖加死戰的。我們能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透過埠壓地獄，去往14層，再找到路徑去往15層見班圖加，把櫻由的計劃早點告訴他！”

蛇女點點頭，拉起我的手一起走了。

櫻由的速度確實很快很快，一條根本望不到頭的路，早已不見了她的蹤影。

在我們往前走的路上，奇怪的一幕發生了，蛇女的身體，居然又開始散發出熒光了，這次的顏色有點耀眼，像是一種暖黃色的光芒。

“蛇女，你……怎麼了……”我不由指了指她的身體。

顯然，蛇女也早已發現了這一情況，她停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平靜地說：

“也許，我的劫數到了……”